第5章 趙偃的秘密，漆黑的洞窟
趙小船興致很高地觀戰，範梓已經抱著他跳了高台，他還沒來得及高呼，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和澎湃的流水聲，恍惚間聽到有人絕望的呼叫聲，隨後就是刺骨的冰涼。
地洞裏的暗河勁力十足，範梓一個沒抓緊，趙小船就衝到一邊去了，在漆黑冰冷的暗河裏，見到不到一點光亮，耳膜裏灌進了冰冷的暗河水，直接刺激到腦部神經。
趙小船平生第一次感受到黑暗中無助的滋味，他嚐試著去對抗，這具身體竟然會遊泳，可四周黑洞洞的，毫方向感，他隻能跟著水流往下流，這種折磨式的死亡，還不如好好活著。
暗河冰冷刺骨，分分鍾鍾吸食著人身上的熱量，任何抵抗都是徒勞，生命在一點點消逝。
在一個漩渦處，他觸碰到一個柔軟的東西，一把拽住竟然是個人，黑暗中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他顯然不會遊泳，應該不是範梓，是趙項和趙偃其中一人？
脫離漩渦，他緊緊拽住那個人，兩人順著暗河向下，下遊水變淺了，水勁不減，想站穩都難，沒辦法，他隻能半蹲著推著那人往感覺淺的地方遊行。
上天眷顧他，他從暗河裏爬了出來，他摸了摸那人的臉，是趙偃沒錯了，可他已經累的精疲力竭，再沒力氣將趙偃拖上岸。
黑暗裏，震耳欲聾的流水聲，全身冰冷，實在是太荒謬了，想死沒死成，終究還是逃不過一死，人生的不幸在任何時代都如影隨形：“你還要折磨我多久？”黑暗中他吼了出來。
“範家兒子嗎？”黑暗中漢子的聲音冒了出來。
“啊？”趙小船嚇了一跳，聽到漢子聲音又驚喜無比：“是我，是趙項嗎？”
“這裏有溫泉，你到我這邊來”趙項在黑暗中喊著
“趙偃暈過去了，你能來幫我把他拖過去嗎？”
“你一直說話，我這就過來！”
“範梓和你在一起嗎？”
“沒有！”
這個‘父親’水性極好，應該沒事趙小船這樣安慰自己。
“你怎麽不說話了？”黑暗中趙項失去了方向感
“你的‘功夫’好厲害，能教教我嗎？”
黑暗中是一陣沉默，趙項已經走到眼前，他摸索著抱起趙偃：“你跟緊了！”
趙小船見他以沉默拒絕便不再追問，拽著他的衣角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前麵有池溫泉，泡進去整個人有活了過來。
“咳——咳——”趙偃也醒了過來：“這是哪裏啊？”
“這是穴洞的底部，我發現了這池溫泉，也算命大，沒這池溫泉估計也會凍死！”趙項說道“今晚就在這裏待著吧，明天再想辦法出去”
“咱們是三個人嗎？還少一個範梓吧？他人呢？”趙偃問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他歎了一口氣：“為了我這個‘假太子’卷進去這麽多人，現在終於要結束了吧！”
“你不是趙偃？”趙小船略有些吃驚，趙偃就是曆史中的趙悼襄王，可他不是，即使他死了，對曆史進程也不會改變，那這個洞就是死穴了。
黑暗中，他開始講述起來。
長平之戰後，廉頗帥印高掛告老還鄉，趙孝成王懊悔當初草率決定，朝野平原君趙勝和平陽君趙豹卻一致上湊處置廉頗失守之責，虞卿和藺相如對此堅決反對，朝野的勢力都由兩位叔叔把持，孝成王忌憚兩位叔叔，自己錯誤的決定也需要個台階，明裏下昭褫奪封號，私下卻派太子趙偃夜追廉頗，趙偃帶著自己的親信護衛，以狩獵為名出了邯鄲。
一行人出了邯鄲就直奔廉頗老家苦陘，聽說附近有處中山舊國皇家獵場——牛角崖。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就先奔著牛角崖來了，這天晚上他們才到驛站，‘銅麵人’就衝了進來，這些殺手武功高強冷血嗜殺，太子之好帶著剩餘的親信一路狂逃。
為了保全太子，他穿上趙偃的衣服，和他‘互換了身份’，太子帶著小部分人躲進小路，他帶著大部分兵馬依舊從大路逃亡，他們逃進了牛角崖。這些殺手窮追不舍，快速從後麵跟了上來。在牛角崖進行了一場血腥的廝殺。
‘銅麵人’勝利了。
他的胳膊被砍了一刀，侍衛趙項和鼇森救了他，三人鑽進深山老林，一路奔命，‘銅麵人’也損失慘重，可剩餘的殺手並沒打算放過他，一場叢林追逐又開始了。
三人在前麵跑的精疲力竭，他們在後山遇到打獵的範梓，說明來意，範梓爽快地答應將他們送至趙國驛站，他回家叫來兒子幫忙劃船，這就是後麵的事了。
趙小船聽著他的訴說昏昏欲睡，他是不是趙偃已經無所謂了，那邊趙項已經在溫泉中睡著了，還能聽見他的呼嚕聲。
“這麽說你也是太子的侍衛了？”趙小船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他是不是趙偃已經無所謂了，即使注定要死在這，他也沒什麽遺憾，他原本就對這個世界沒什麽留戀，未來和古代也沒啥區別。
隻是現在腦子中多了一個疑惑，黑洞中那股力量到底是什麽？
“我不是太子的侍衛，我要真是侍衛還好了呢”他的失落的語氣裏也多了些許疲憊“我隻趙國的一個質子，太子拿我當知己對待，我自然也願望為他赴死！”
趙小船心想：原來是個為了朋友賣命的故事，他從沒有朋友，自然體驗不到這種‘衝動’感，他突然想起，嬴政這個時期不就在趙國做質子嗎？“趙國質子裏，可有一個叫嬴政的人？”
“你——你——”趙小船聽見他結結巴巴的聲音：“你是什麽人？怎麽知道嬴政？”
“你認識這個人？”趙小船聽聲音中的蹊蹺，這果然是嬴政登基前的時代：“這不是盡人皆知的是事嗎？”
“你說也是！”他失落地歎了口氣：“這個人我當然認識，因為我就是贏氏，趙政！”
“什麽？你就是嬴政？”趙小船不明白自己怎麽突然這麽激動，未來要登上秦國寶座，統一六國的秦王政，就在自己的麵前？他忘記了趙政的長相，趁黑摸了過去，在趙政的臉上來回的摸：“你真是嬴政嗎？”
趙政推開他：“你幹什麽？”
“早就聽說你的名字，見到當然是高興！”趙小船心想，這下又死不了了，嬴政要是死了往後的時空會完全消失，自己也就不會存在了。
“你認識我嗎？見到我有啥好高興的？”
“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洞裏，見到你能不高興嗎？”趙小船脫光自己的衣服，開始洗澡“現在又知道你是嬴政，豈不是更高興！”
“你在幹嗎？”
“洗澡啊！”黑暗中趙小船將溫柔熱的泉水潑到趙政的身上：“你脫了衣服也一起洗吧！”
“這個時候你居然想到洗澡！”
那邊才睡著的趙項被吵醒了，他一陣五名火氣，大聲叫道：“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在這裏鬧？就不怕引來怪物把你們倆給吃了？”
兩人同時收聲，他說的沒錯，這洞裏應該還有一條電鰻。
“你們倆還真有心情，這個時候是打打鬧鬧的時候嗎？”趙項心情徹底失去控製了，一起出來的兄弟都死了，如今被困在著黑漆漆的洞裏，要保護的人居然是邯鄲城人人恥笑的質子，自己腦子哪根筋壞了，怎麽沒聽鼇森的話？“早知道真該跟鼇森一起走！”
“你吼什麽？我知道你後悔了”黑暗裏趙政膽子也大了起來：“大不了一死就是，你回去就跟太子說我被刺客給殺了！”
“你現在倒是不怕死了？剛才在高台上你可還記著我的承諾呢！我放心吧，我是跟太子承諾過要保你性命，這個我不會忘！你要死了我回去這樣稟報，你以為太子是石頭腦袋！”
“石頭腦袋？你在說我笨嗎？”趙政這下也不高興了，一直壓在心底的話也說了出來：“這個想法不是我出的嗎？當時你們那個不是雙手讚成？如今我就是石頭腦袋了？”
黑暗中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個沒完，兩人本來就不是主仆關係，一個是太子侍衛，一個是遭人恥笑的質子，兩人相處久了自然會生出矛盾。
“你兩別吵了”趙小船突然聽到黑暗中有‘哢噠哢噠“的聲音，可兩人真在興頭上，誰有空理會他“你們沒聽見洞裏有別的聲音嗎？”
兩人立馬都收了聲，‘哢噠哢噠’的聲音又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