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星際穿越，未知的力量

  “喂？是趙小船嗎？這裏紅酒收養院！你母親找到了！請立馬回地球一趟！”電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趙小船站在月球高架橋上準備自殺，這通來自地球的電話並未讓他感到高興，他今年十五，親情這個這個詞早就在身體裏脫節了，他相貌普通，能力普通，生活對他而言，起點就破敗不堪，今夜月球正開慶祝會，沒人會注意他，這反而成了自殺前的自由。


  公元2500年，地球生態係統已經崩潰，人口數量急劇下降，勞動力極具不足，地球需要重建，月球村也在開發，十五歲以上的人都可以報名。


  有很多事趙小船無法理解，由此誕生的困惑與憤怒，在他還對生活充滿向往的時候已經全是苔蘚，就好比母親五年前的失蹤，命運沒留給他太多選擇的機會，沉重地活著，是唯一選擇。


  太累了，這種感覺也不是這幾年才有的，他幹過的工作實在太多了，好像背個地球，地球上所有的的事都應該讓他來解決，超負荷作業，高強度，生活和空氣一樣，渾渾噩噩，看不見未來，他老早就想過死，後來報名派遣月球勞工，他報名了，潛意識中似乎想改變些什麽？可現實就是現實，換個星球生活還是一樣。


  宇宙都這樣。


  他就是一個勞動力，為了別人的生活，目標投入青春，耗盡生命，這種生活他倦了。


  自殺還的繼續，從高架橋上掉下去，屍體會被摔的粉碎，他們會將屍體帶回地球交給自己的母親，他突然產生一種肆意的報複感：連屍體都不留下。


  他從高架橋上走了下來，手環定位器亮起紅燈，提示他已經走出安全區，他扯掉手環，啟動懸空摩托，摩托車平滑地超遠處駛去。


  月球表麵大量分布著由暗色的火山噴出的玄武岩熔岩流充填的巨大撞擊坑，形成了廣闊的平原，稱為“月海”，實際上“月海”中一滴水也沒有，在一處巨大的深坑中，發現一個無盡的黑洞，科學家曾試圖進入，可掉進去的東西再也沒出來過，大家都叫它“黑洞”。


  趙小船駕著摩托朝著黑洞方向跑，才來月球他就聽說了這件事，勞工不能離開基地，更別說靠近黑洞，如今他要自殺，駕著摩托行駛在空曠的月球表麵，他能聽見氧氣罩外麵呼呼的風聲，他平生第一次感覺活著挺好。


  背後有人跟了上來，已經被人發現了，他將摩托功率開到了最大，目光所見這片噩夢般的荒野，全是死灰般的石頭和塵土，這反而讓他多了些許安慰和留戀。


  幾秒之後，他發現了哪塊崛起的丘陵，聚精會神地盯著，強迫大腦處理眼睛接受的信號，是這裏沒錯了，心髒又開始狂跳，再過一會自己就要消失了。


  終於，他來到了哪塊丘陵，隆起的丘陵下麵是一塊深不見底的溝壑，借著星光隱約能看見參差不起的懸崖，這些亂世堆積的裂口張牙舞爪，向下有條被修葺的小路，歪歪斜斜通向黑暗。


  就是這裏了。


  他扔下摩托，跌跌撞撞往下跑，後麵的人追上來了，他發瘋地往前跑，摔倒，爬起，滑倒，再爬起-——穿過一道裂縫，裏麵的路變的狹窄，視線也受到阻擋，看不見路和下方的懸崖，他奮力地向前跑，跑了一會又見開闊，四周的峭壁在星光的照射下與深穀的陰影交織糾纏，灑落在如刀刃般鋒利的嶙峋怪石上。


  “趙小船——”突擊隊跟了上來“你要幹什麽？”


  他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腦袋在頭盔裏虛弱地晃動著，他怔怔地看著遠處深黑色的穀底，事已至此，從這裏跳下去也找不到自己的屍體吧。


  他繼續往前跑，一股來自穀底的風十分強勁，這股風一定是從黑洞裏吹出來的，他頂著風往前跑。


  這是一個五米寬的黑洞，漆黑的空氣像是蕩漾的水波，這股勁風就是從黑洞裏吹出來的，趙小船挺直腰杆，昂然四顧，荒野包圍著他，嶙峋怪石無聲地嘲笑著他，滿天繁星冷漠地凝視著他——而他隻是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他已經和這些冷漠融為一體，已經沒有他值得留戀的東西了。


  “去你的宇宙吧！”他朝著星空怒吼“你贏了！”


  說完他跳進了那深不見底的黑洞裏，耳邊傳來絕望的呼叫聲—————


  “撲通”有人跳進了河裏。


  這人水性極好，幾下撥弄就將落水之人拽出水麵，拖至小船上，漢子手腳麻利地一陣折騰。


  趙小船睜開了眼，耳朵中被水隔絕了外界的聲音。一個紮著發髻的古裝中年男子正‘咿咿呀呀’地說著些什麽？漢子，方臉，直鼻，絡腮胡，他正用一塊黑布，蘸著河水給趙小船擦嘴角的汙穢物，剛一擦幹淨，他的太陽穴一陣刺痛。


  這是在哪裏？

  船艙走出三個人，其中一個少年錦衣玉帶，生得麵冠如玉，細絲垂鬢，他匆忙步伐間難掩憔悴和虛弱，跟在他後麵的一個漢子濃眉大眼年長了些許，另一個身型消瘦，眉間還有明顯的疤。


  濃眉漢子道：“你自己摸著良心，這一路來我可曾怠慢你？你以中毒，我怎可離你而去？”


  玉冠少年朝著船尾看了一眼：“他的性命比我的更重要，你們應該現行回到邯鄲！”


  眉間有疤的漢子手腳一陣亂比劃，趕蒼蠅似的，嚷叫起來：“他說的也沒錯，‘銅麵人’不會放過我們，還不如分開走，別弄個全軍覆沒！”


  濃眉漢子道：“鼇森，你想分開走？保護公子可也是咱們的責任！要不是公子——”


  鼇森不耐煩地打斷他：“行了行了，我可是太子的貼身侍衛，什麽時候輪到你對我指手畫腳？你留下吧，我提前回邯鄲去！”說完就鑽進了船艙。


  玉麵少年雙目無神，船上氣氛冰冷。


  濃眉漢子朝著船尾問了一句：“範梓大哥，明天能到驛站嗎？”


  範梓道：“實不相瞞，前方有片亂石坑，這艘小船底薄過不去，隻能走陸，陸行一天可達”


  少年行至船尾，舉目看向星河，神情中露出幾分憂愁，淚已經掛在麵上。


  “鼇森的話你別放在心上，徒自悲傷毫無益處，你有傷在身，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少年輕輕點點頭。


  “外麵風大，公子到船艙休息吧！”


  少年搖搖頭：“你進去吧，我想自己待一會！”濃眉漢子沒再說什麽，自己進去了。


  趙小船貪婪地呼吸著空氣，這還是人類早期的時代，空氣如此純淨，冬天還在，下懸月還在，自己明明從黑洞裏跳了下去，怎麽回到了早期的地球。


  範梓扔給他一件幹的外套：“船劃的好好的，你咋掉水裏去了？”


  這件外套補丁摞補丁，唯一的好處是幹的，漢子全身濕透卻將幹衣服給自己？他將頭扭向一旁的船弦，滿臉稀泥，卻難掩眉骨高挺，眼帶桃花，是個俊朗不羈的臉。


  黑洞果然是種神秘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