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聖戰和政治
帝國首都米杜爾，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遭受到常年戰爭的波及卻並沒有對其的繁榮造成任何的影響，但是皇帝易位的過於頻繁卻使得權力中心的皇宮變得蕭條冷清。
執政大廳是歷代皇帝接見臣下和處理政務的地方，這裡沒有過多的奢華裝飾，染成紅色的毛絨絨的地毯從大門一直延伸到高台階之上的皇位面前，在這裡除了高高的台階之上有著僅供皇帝和皇后使用的皇位以外沒有任何供人使用的椅子。不但是椅子，這裡缺乏任何的物品擺設，落地的大型玻璃可以從外面看到乾淨利落的大廳，兩面對稱排開的圓柱及其上面的浮雕是這裡為數不多的裝飾。
不端正地斜坐在在皇位之上的巴格皇帝冷眼看著台階之下的發表著動人煽情演說的嘉偉文教宗，對方所說的每一個字都當成了廢話一一處理乾淨。
「現在，我代表戰爭與統治之神嘉偉文詢問偉大的巴格皇帝。」演說完畢后的教宗向皇位之上的巴格皇帝說出自己的目的「作為嘉偉文的子民，您願意為了神明的榮譽參加到這一次捍衛信仰的十字軍嗎？」
「願意。」不假思索的回答，教宗不知道對方在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到底有沒有經過大腦。
「我馬上集結一百萬軍隊前往莫里斯。」一直都是歪坐在皇位之上的巴格向對方做出了自己的承諾，一個豪氣萬丈的承諾只是一點都不符合實際。
「恕我直言。」教宗對於對方做出來的承諾感覺不到絲毫的誠意「就我所知，現在陛下的軍隊，除了不能調動的各個軍團外大概只有十萬左右，什麼時候陛下有了一百萬軍隊呢？」
「那我什麼時候有一百萬軍隊就什麼時候去！」
腓力·卡佩，人稱愛馬仕，瓦魯瓦王國的國王，年輕氣盛的他現在正指揮著手下的大軍與在米杜爾的巴格皇帝作戰，自從看到了巴格是怎麼樣當上皇帝后，這一位年輕的國王馬上就想到自己作為正統的米杜爾人而且是正統皇族坦尼艾林的旁支，自己也可以像這一位遠方的北方野蠻人親戚一樣做，而且自己可以做得比對方更好。
腓力非常喜歡馬匹，雖然貴為國王，但是卻每天都會親自照顧自己的馬匹。手中的馬鬃毛刷子不斷為自己的愛馬整理著毛髮，而在其一旁不斷引經據典的大主教則被對方完全無視掉。
「腓力國王，你到底行不行啊？」最後無法忍受對方的無視技能的大主教憤怒地發問道。
一直在刷馬的腓力終於停了下來，開始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身邊喋喋不休的大主教身上。冰冷的目光使得年紀過百的大主教感覺到一種發自靈魂的顫抖。
「上一個說我不行的人是我的王叔。」腓力將自己的目光重新投放到了自己的愛馬身上，至於一旁的老頭根本不能夠引起對方一絲一毫的興趣「幾年前，他就被我裂顱了。」
「我手下四萬騎兵，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只要我的鐵騎繼續前進，那一些西北來的還有東北來的野蠻人能夠阻擋的了我嗎？」腓力一邊為自己的愛馬整理著鬃毛一邊向身邊的大主教在陳述自己認可的事實「作為一個有信仰的米杜爾人，我一定會參加到偉大的十字軍之中。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將那個來自東北的野蠻人先踩死，再去教訓一下那支西北來的野蠻人異教徒！」
冷溪城堡附近即將爆發的戰鬥，在一名牧師的演說之下草草收場。原本要進行大規模戰鬥的兩方士兵現在有的在戰場之上收拾著同伴的屍體，有的回去營地照顧受傷的同伴，更有甚者在戰場之上和曾經的敵軍士兵分享著數量不多的食物並暢想著在接下來的聖戰之中自己能夠殺死多少的異教徒。
早上吃完早餐就要準備開打的兩方，現在卻能夠坐在坐在桌面之上進行著和平談判。希琳雅一直以來都不知道異界的神靈居然有著這樣逆天的號召力，能夠將昨天打得死去活來的雙方今天變得像親兄弟一樣的親密戰友。
現在的冷溪城堡變成了雙方談判的主要場所。為了表示談判的誠意，雙方在佩德羅主教的提議之下都將對方的貴族俘虜先行釋放。
「現在，我代表嘉偉文督促安吉坦公爵阿蘭和多蒙尼德公爵伊恩進行和平談判，希望雙方能夠儘快達成和平協議，大家一起齊心協力對抗異教徒。」佩德羅主教揉著眉心拄著檯面向在場的兩方進行了一個簡單的開幕講話。尚且年輕的主教經歷了這樣一次奔波，面容上衰老了十多歲，從一個三十歲的有為青年變成了一名沮喪消沉的中年的大叔。
希琳雅環顧四周，發現在場的兩方軍隊高層幾乎個個帶傷，現在談判氣氛非常緊張，不過這樣一種氣氛不過是虛驚一場。雖然在場的雙方為和平條例爭得你死我活，但是最後的結果是無條件和平，大家該幹嘛就幹嘛，好聚好散。不過最後的條款之中規定雙方休整一個月後都要全力支援內科夫公爵抵禦異教徒的侵略。
「貴族都是一群吃飽了撐著沒事幹的傢伙。」談判結束后，希琳雅如是評價到。
現在雙方的軍隊都在收拾東西回家，低下的封臣也都一個個向阿蘭告辭離去。
一個裝著紅酒的高腳玻璃杯遞到了希琳雅的面前，在到底要不要接過來的問題上，希琳雅思考片刻就選擇了拒絕：「父親，母親一直不允許我喝酒。」
「以後你要學會怎麼樣喝酒。」阿蘭不滿意自己女兒的回答，手中的紅酒依然擺在對方的面前。
無奈地接過對方送到面前的紅酒，猶豫片刻后還是按照對方的要求喝了起來，但是只是一小口就沒有再喝下去了。
「對於這一次戰爭有什麼感受嗎？」看到對方只是輕輕抿了一小口就沒有任何的動作，阿蘭略感失望地坐到了帳篷之中屬於自己的椅子之上。
阿蘭的帳篷，希琳雅並不是第一次進來，帳篷之中的物品相當簡陋，只有著一張床鋪、一張椅子、一張擺放著作戰用的地圖的桌子，除此以外就是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武器還有盔甲，但是今天除外，多出了一桶正在飲用的紅酒和一張供希琳雅坐的椅子。
「虎頭蛇尾。」希琳雅如實地回答道，原本還估計著今天會像昨天一樣殺得天昏地暗的。
「不錯，的確是虎頭蛇尾。」阿蘭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搖了搖頭表示對於這樣的飲料並不滿意「不管有沒有那個牧師來這裡，這一場戰爭都應該要虎頭蛇尾地收場。」
「為什麼？」希琳雅不解地向自己的父親提問道，明明雙方都打得你死我活就像看到殺父仇人一般。
「因為我不想打，伊恩也不想打，我們兩個人都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開始的時候伊恩是想要靠著自己的實力一路碾壓過來，但是對方並沒有短時間內打下安吉坦城就註定要失敗了。」搖晃著手中的空酒瓶，阿蘭愜意地解釋道「不過我們想不想打併不是我們兩人能夠決定的，伊恩手下的封臣不會同意這樣一場戰爭毫無戰果地結束，我的封臣也不會任由對方欺負到頭上卻不還手。所以，昨天就算你點頭示意我答應對方的條件，我們雙方最後還是會打一場。不過很遺憾，昨天的戰鬥最後都是在僵持狀態，讓我和他手下的封臣都認為自己一方的優勢很大，我們加把勁就能夠將對方打垮，所以今天我們按計劃要繼續打一場。」
「明白了嗎？」
「明白了。」
「以後你會遇到這樣的事情的。」看到自己的女兒似懂非懂的樣子，阿蘭也沒有強迫對方一定要弄懂個中的原理，畢竟不經歷過的人還是不能弄懂其中的奧秘。
「父親。」希琳雅快速分析著對方跟自己做出的分析「感情那個伊恩公爵跟您一直有聯繫？」
「不是一直，是昨天晚上才開始聯繫上的。」阿蘭讚賞地給自己的女兒斟酒「很聰明，這樣都能想到。」
「你都說了是『我們按計劃要繼續打一場』」希琳雅對於父親的稱讚不以為然，這是聽力的問題，不是聰明不聰明的問題。
「明天我們就要啟程回家了。」女兒的反駁，阿蘭只是笑了笑「那一場聖戰你就不用去了，在安吉坦我會交代利安德幫你安排一些教育事項的了。」
「對了，利安德是父親年輕時的親密戰友，現在是父親的財政總管、宮廷總管還有攝政。你到了安吉坦后你就是父親的攝政了，也算是幫父親的戰友減輕一下負擔吧。」
「這樣真的好嗎？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名攝政的。」希琳雅對於阿蘭的安排非常擔憂，一上來就做攝政，簡直是在挑戰自己的能力極限啊！
「所以你要學啊！到時候你多聽利安德叔叔的話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