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十年前挖下的坑
距離那一次刺客襲擊已經過去了兩天，那一個巨魔盤踞的山洞外已經聚集起了一支數千人的軍隊在那裡紮營。
大雪紛飛的天氣已經一去不復返，氣溫更是在快速地回升，但是軍營之中乃至附近的盧鷗鎮的氣氛都顯得無比的凝重。
「凱恩，你們研究得怎麼樣了？」阿蘭有聲沒氣地詢問著在埋頭研究著艾麗西亞的古代墓穴研究並的凱恩，親生女兒失而復得后又再一次失去的人生大起伏讓他顯得無比的憔悴，濃重的黑眼圈微微發紅。
「公爵大人。」面對坐著阿蘭的詢問，凱恩不打算有所隱瞞「根據我們的研究，我可以肯定，現在大小姐是絕對的安全。不過這只是暫時的，我們要儘快地尋找解決方法」
「那麼解決方法到底是什麼？」就像是快要溺亡之人得到救命稻草一樣，阿蘭一改剛才的頹廢之態，站起來楸住了凱恩的衣領。
「請冷靜一下。」自己的衣領被自己的頂頭上司楸住，凱恩並不慌張，只是淡淡地要求其冷靜。
「抱歉。」得到凱恩的提醒，阿蘭才放開自己的雙手，雖然對方是自己的手下，但是現在卻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你們先出去一下吧。」凱恩命令身後那一些輔助他進行研究的下屬暫且迴避，因為剛才的研究的結論，多多少少都是有著一些不見得光的成分。
「你們也先出去一下，還有不要讓任何人靠近這裡。」心領神會的阿蘭也明白自己應該需要怎麼做，當即便命令自己的親衛們暫且迴避。
陸陸續續地，原本熙熙攘攘的帳篷裡面只剩下了阿蘭與凱恩兩人。嘈雜的翻書聲還有討論聲現在都已消失不見，帳篷之中只剩下了兩人略微沉重的呼吸聲。
「凱恩，你我都並肩作戰二十年有餘了。」感覺到眾人都已經走遠后，阿蘭才慢慢地開口說道「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不管結果是什麼，我都不會怪你的。」
「是的，公爵。」這一次凱恩沒有用上了『大人』的尊稱，不過對於兩名並肩做戰已久的戰友而言，這樣的稱呼拉近了不小距離，雖然還有一些上下級的間隔意味。
「在夫人的研究筆記之中，我了解到一個比較複雜的事情。」凱恩醞釀一下自己的語言才沉重地說道「大小姐，在十四年前就很有可能被魔神紐勒基給盯上了。」
「什麼！」聽到凱恩的話語，阿蘭嚇得跳了起來，自己的女兒在十四年前就已經被魔神紐勒基給盯上了?
魔神紐勒基是誰？在場的兩人都相當的清楚，雖然在帝國法定的十六位魔神之中是最後一位上榜的，但是其的影響力或者說是威脅力在所有的魔神中可是絕對能夠擠得進前五的。
現在不管是民間還是在貴族的上層，都有人認為尤蒙內德皇帝的戰死很有可能是因為紐勒基從中作梗。
雖然各種跟神有關係的事情的都會代表著各種各樣的麻煩還有不確定性，但是不管是那一些被打上黑名單的魔神還是備受崇拜的神靈他們都沒有充足的能力來直接干涉到艾爾大陸。這樣就給予了眾人們更多的周旋空間了。
「那麼，知道是什麼原因嗎?」一絲不安的情緒蔓延在阿蘭的心頭上，如果是魔神紐勒基的話，那麼它的索取就應該是知識才對，而現在只有十六歲的希琳雅有什麼知識是值得這一位魔神索取的呢？
「根據我從夫人的研究筆記還有生活日誌上，我了解到了一個比較……」當說起這一句話的時候，凱恩變得有點難以開口，醞釀了片刻后才能夠找得到一個合適的詞語「比較……詭異的事情。」
不倫是在戰場之上還是在實驗室之中一向是以謹慎著稱的凱恩，現在的話語顯得充滿了各種不確定性，這樣子的情況讓阿蘭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作為並肩作戰多年的戰友，現在的阿蘭無法理解凱恩這樣一句話的含義，但是潛意識中還是感覺得到這一句話有著「你女兒有問題」的意思。
「說來聽聽。」阿蘭緊張地詢問凱恩，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一位戰友的雙眼，希望其能夠說出一個並不算太壞的消息。
「在夫人的日誌中提到，大小姐在兩歲的某一天開始，就開始表現得相當的嗜睡。經常會無意識之中就陷入了睡眠狀態。」凱恩詳細地述說著自己的發現，希望自己的語言能夠準確無誤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大小姐的這樣子的狀態，起初並不引起夫人的注意，但是很快夫人就發現了大小姐顯得並不正常，因為大小姐經常性地會在自言自語，說著一種夫人完全沒有聽說過的語言。」
聽到這裡，阿蘭不自覺地抓緊了自己的雙手，如果這一些都是屬實的話，那麼自己的女兒很有可能就是在此刻被魔神給騷擾到的了，而且那時候的希琳雅才兩歲，難保以後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後來，夫人在研究時發現了，大小姐的靈魂遭到了異世界的靈魂的侵蝕。」這一句話，凱恩低聲地告知阿蘭，同一時刻凱恩已經在準備著平靜術，以免阿蘭突然間情緒失控。
「繼續……」出乎凱恩的預料，阿蘭並沒有因此而暴怒，但是嘎嘎作響額板甲手套還是表現出了其本人此刻的不穩定情緒。
儘管阿蘭此刻沒有表現得出失控的怒火，但是凱恩也明白自己的這一位戰友和上司遺迹到達了失控的邊緣了。
「冷靜一下。」凱恩輕輕地握住阿蘭那被板甲手套覆蓋這的手，一團柔和的乳白色光芒透過手套慢慢地傳遞到阿蘭的大腦。
「事情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壞。」凱恩輕聲地安慰道，儘管對方在平靜術的作用之下保持了應有的冷靜但是這一些都是外力的作用而且是暫時性的，適當的語言安慰必不可少。
「後來夫人就對大小姐的狀況進行了各種研究，最後發現，那一個來至異世界的靈魂並沒有與大小姐的靈魂發生任何的衝突，而且相互之間彼此融合了。」凱恩告訴阿蘭關於這一個異世界的靈魂進入大小姐的體內的最後結果。
但是對於現在的阿蘭而言，這樣的消息，既不是好消息，但是也比壞消息好上太多。畢竟最後並沒有發生了什麼異世界的靈魂吞噬了大小姐的靈魂或者是大小姐的靈魂因此遭到重大的創傷一類的事情。
「那麼，她現在是我的女兒嗎？」對於這樣一個消息的解讀，阿蘭最後只能夠提出這樣的一個困擾著他的問題。
「那要看你是怎麼看待這一件事情的了。」凱恩其實並不想摻和進對方的私人家事之中，但是作為這一個問題的研究者他又不得不發表自己的看法「如果從身體上的血脈而言，是的。」
「艾麗的看法是什麼？」阿蘭並不在意凱恩的話語，糾結之中的他只能夠希望從妻子艾麗西亞的身上可以找得到答案。
「夫人，知道這樣的事情后，也是相當的無助。不過夫人接受了這一個事實，而且在日後的日子裡面，大小姐也非常體貼夫人，幫夫人解決了很多的困難。」看到阿蘭對於這一件事情上並沒有表現得太過於激動，凱恩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那麼，希琳就是我的好女兒了！」阿蘭在經歷兩天的憂鬱后，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儘管其中帶著種種的辛酸。
「恩，恭喜公爵了。」看到戰友現在不在顯得過於低落，凱恩也感覺到了滿足，同時為人臣子的他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這一件事現在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會對這一件事保密的。」
「那麼，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如果沒有那就馬上說一說怎麼樣才能救回我的女兒吧。」阿蘭覺得如果凱恩只是在擔心自己因為這一件事情上表現得猶豫不決的話，那麼現在對方已經可以省下心來計劃下怎麼救回自己的女兒了。
「有的。」凱恩看到阿蘭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要開干，那麼接下來的研究成果再不說出來以後都會很難有機會了。
「夫人在對大小姐嗜睡的現象做了研究后，發現了那一個異世界的靈魂所攜帶的信息或者是記憶引起了紐勒基的極大興趣。」如果說前面的事情只是在考驗阿蘭內心關於親人的定義的想法的話，那麼現在的信息則是跟營救息息相關了「每一次大小姐的正常和非正常睡眠都是因為紐勒基將大小姐的靈魂還有那個外來的靈魂一起拖到了它的領域之內。」
「那麼，有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嗎？」阿蘭聽到這一個消息之後，立刻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馬上提升了一個等級。靈魂被拖到了魔神的領域之內，有很多這樣的例子，但是絕大部分的例子都是當事人變成了痴獃乃至死亡！
「因為夫人的及時發現，並沒有造成什麼重大的傷害。」凱恩不得不先給阿蘭說出一個結果，免得其在這一件事上胡思亂想「雖然夫人並沒有魔神的強大，但是夫人每一次都會在一旁維持著大小姐身體還有靈魂之間的聯繫。」
「況且紐勒基只是對於那一個外來的靈魂表現出興趣，並沒有對大小姐的身體造成什麼巨大的傷害。大概過了四年的時間，大小姐遭到紐勒基的騷擾越來越少了，同時那個外來的靈魂的影響變得微乎其微。夫人推測紐勒基是幾乎將那一個靈魂所蘊含的信息還有記憶都剝離出來。」最後的研究結論彷彿一切都回到了起點，希琳雅的靈魂再一次變得純正。
但是如果只是一次有驚無險的經歷，那麼凱恩絕對不會耽誤營救希琳雅的寶貴時間的，那麼只能夠說明這一件事情跟接下來的營救是密不可分的，深知自己的戰友的脾性的阿蘭並沒有出口打斷凱恩的分析，只是默默地等待對方的繼續發言。
「在夫人的筆記中，記載了一件事情。」凱恩起身走到了一張桌子上，上面放著亂七八糟的艾麗西亞生前的各種研究筆記還有生活日記，但是其中更多的則是那一些各種各樣的資料書籍還有當地人民的各種傳說記錄。
仔細地翻閱了一片后，凱恩整理了幾分資料把他們都疊整齊后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看到凱恩的動作，阿蘭知道現在的才是營救的關鍵主題。
「夫人確信紐勒基會再一次回來尋找大小姐的。而且夫人的擔心最終還是發生了，大概是十年前，盧鷗鎮上的礦工挖到了那一些古代的地下墓穴，引發了一次屍鬼潮。而且在那一次的屍鬼之中夫人發現有相當的多的屍鬼是要來抓大小姐的。」凱恩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了阿蘭「那一次夫人是把大小姐送到萊佛狄恩的教堂裡面尋找神靈的庇護，然後幫助鎮上的那一些自衛隊進行鎮壓才把那一次的危機給解決掉的。」
拿過凱恩遞來的資料，阿蘭迅速地將它們瀏覽了一遍，那一些資料絕大部分都是那一座地下古墓的詳細平面解剖圖。
「這是……」阿蘭現在有點迷糊了，原本以為凱恩說得那一次屍鬼事件之後關於紐勒基與自己的女兒之間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但是看到手中的這一份整理出來的有著詳盡的地下墓室的平面地圖還有說明后，阿蘭知道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很有可能是艾麗在以後的日子裡不斷暗中地深入古墓之中，意圖將事情一次性地解決掉，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艾麗的死就絕對不是什麼病死這麽簡單可以解釋的了。」阿蘭揉捏著手中的這一疊的地圖資料，心中的猜想不由得讓其捏了一把汗，不過這不過是一種猜想，況且凱恩都沒有說出古墓跟紐勒基到底是什麼關係。
「這一些都是夫人在暗中或者說是得到了盧鷗鎮的鎮長的支持後半公開地進行的研究，夫人在他的研究筆記中明確地提到，那一座古墓是一座紐勒基的信徒的古墓。」但是凱恩的話語馬上就打破阿蘭心中的猜想「在那一次交戰之中，我發現的那一個地下傳送陣跟夫人研究筆記中記載的古墓中的信徒們使用的傳送陣是一個系列的的，只是稍作改動而已。」
「現在不管那麼多了，就算他是一位魔神，我也要將我的女兒帶回來。」憤怒之下的阿蘭猛地將手中的地圖砸在了地上。
「現在我們無需擔心大小姐的安危，夫人在筆記中還提到，紐勒基很有可能是看上了大小姐的天賦。暫時來說大小姐的安危還是有所保障的。」阿蘭的震怒凱恩並不感覺到奇怪，畢竟是對方多次作出了有害自己的唯一親人的行為，但是凱恩也不能夠讓阿蘭就此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公爵，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那麼大小姐很有可能現在在那一個古墓之中。」
「馬上集結所有人，計劃到古墓中去救人。現在我不是擔心那一個魔神搞什麼動作，況且我不會將自己的女兒的命運交給那一位魔神。」阿蘭拔出自己的佩劍指著地上的地圖命令道「現在我擔心的是那一名刺客會不會還沒死，那樣的話，希琳就有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