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真實之眼
“若是這里真的是所謂的白雀谷，或許將真輪喚出，會有什么不同？”
韓立心中如此思量著，雙手一掐法訣，真言化輪經功法隨即在體內運轉起來。
“嗡”的一聲輕響。
其背后金光乍現，一個約莫有尺許大小的淡金色圓輪浮現出，在半空中悠悠旋轉起來，正是真言寶輪。
只見寶輪之上，二十四團半透明的時間道紋，靈動異常的閃動著，從中散發出一股無法言喻的奇異法則波動，使得周圍十丈范圍之內的空間，都像是陡然凝滯住了一般。
山風一滯，空氣流動也變得遲緩無比，就連風聲都變得若有如無起來，而與之相對的，湖面上的波紋也像是被瞬間凍結了起來一樣，微瀾仍在，卻是如同靜止。
不遠處，湖面上升騰起的裊裊霧氣，也像是被一根根白色煙柱，以十分緩慢的速度慢慢蠕動，與遠處的霧氣兩相對比，就融通被凝固在了原地。
韓立原地轉動著，朝四周望去，想要從周圍環境中看到哪怕一絲，不同尋常的變化，然而如此觀察了半晌之后，卻沒有發現絲毫不同之處。
就在其以為自己找錯地方，想要將真言寶輪收回的時候，異變終于出現了。
只見其身前虛空中，忽然有一道白光浮現，一只巴掌大小的白色鳥雀憑空浮現而出，在半空中扇動著翅膀，回旋著飛落向湖面中去。
其明明處于真言寶輪籠罩的十丈范圍之內，卻像是絲毫不受影響一樣，就那么施施然飛落了下去，兩只暗紅色的纖足在水面之上輕輕一點，蕩起一圈圈細微的圓形波紋，就那么停在了水面上。
韓立目光盯著那只白雀，卻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么。
就在這時，那只白雀忽然回頭望了他一眼，而后一轉頭，用自己灰色的尖喙在水面輕輕啄了下去。
“叮咚”
韓立仿佛聽到了一聲叮咚輕響，緊接著就看到，湖面之上蕩起一圈圈波紋，一環套著一環不斷朝著四周擴大開去。
越往外圈，波紋激起的水浪就越大，最終激蕩在兩邊的石岸上時，竟然嘩啦作響，濺起大片白色水花。
水浪中央，出現了一個成人腰身粗細的黑色大洞，上面有一道八角形的黑光法陣浮現起上，從中傳出陣陣強烈的空間波動。
“秘境！”韓立眉頭微蹙，口中輕呼一聲。
那只引起這些變故的白雀，像是有些不滿他的遲疑，雙翅一展，在半空中一陣回旋之后，筆直地沖入了黑洞之中，光芒一閃地消失不見了。
韓立便也不再猶豫，將真言寶輪收入體內，身形從岸邊一躍而起，落向了黑洞之中。
然而，當他的雙腳落在那黑洞上方時，卻像是被一層無形壁障給阻隔了開來，站在法陣之上，根本無法進入其中。
他見此情形，雙目藍光閃動下，想要看看此禁制究竟有什么玄機。
半晌后，他眉頭微蹙，抬起一拳便朝著壁障直搗而去，結果這一拳仿佛擊打在棉花上一般，大半力道一下被卸的無影無蹤。
接下來的時間里，韓立又嘗試了數種方式，結果此禁制不僅玄妙無比，毫無破綻，且無論是刀劈火燒，亦或是巨力轟擊，都是絲毫無損，根本無法破開分毫。
“怎么回事？”韓立目光閃動，口中喃喃自語道。
從剛才的情形來看，自己應該是猜對了，那所謂的“白雀谷”應該就是此地了。
只是白雀既已現身并飛入秘境，似乎正在指引著自己前去，自己卻為何不得其入？
“莫非……”
他略一思量，手掌隨即一翻，取出了自己的長老令牌，對著身下的黑洞上的八角法陣虛空一點。
只見一道烏光從中飛射而出，打在了令牌之上，令牌內記錄的九千功績點瞬間就被扣除，只剩下了可憐兮兮的一百三十二點。
“果然如此！”
韓立微微一怔，繼而心中一喜。
但未及他多想，黑洞之上的法陣光芒一閃，一卷霞光將其整個人包裹其中，直接拉扯入了黑洞之中。
而后，黑洞也隨之驟然一縮，徹底消失不見。
湖泊之上水面蕩起的漣漪依舊沒有平息，只是升騰起的霧氣已經恢復了正常。
韓立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形就已經倒轉，重新站立在了一片白石廣場之上。
他目光朝四周掃視而去，只見后方青山遠黛，群山逶迤，左右兩側各建造有一尊百丈逾高的巨大神將雕像，其手中各持一樣巨大法器，彎腰拄在地上，低頭怒目看著韓立這邊。
韓立只是略微瞥了雕像一眼，就將目光投向了正前方。
只見廣場盡頭，有一片連綿無盡的金色宮殿，上面祥云籠罩，釋放著燦燦寶光。
宮殿前方的一處四面皆空的高閣上，隱約能夠看到有兩位仙風道骨的神人盤膝對坐，正在捻子對弈，在其身后則各有兩位身著素色宮裝的仙娥，或是捧爐或是奉茶，一個個神態自若，沒有一人看向韓立這邊。
在宮殿下方的宮門處，倒是有兩隊手持金瓜的金甲衛士，似乎注意到了這邊，殺氣騰騰地朝這邊沖了過來。
韓立見狀，冷哼一聲，竟然一步不前，反而盤膝坐了下來。
只見其雙目之中藍光一閃，手中掐出一個古怪法訣，口中低斥了一聲：
“給我破……”
一瞬間，他磅礴如海的神識不再有絲毫壓制，頓時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洶涌著朝四面八方狂涌而去。
“嘩啦啦……”
一陣仿佛浪花卷動的聲音響起，以韓立為中心，一股狂暴的氣勢頓時朝四面八方席卷開來。
只見韓立身下的白石廣場頓時撕裂出無數裂痕，整個地皮都被揭了起來，朝著四面八方崩毀湮滅開來，左右兩側神將雕像轟然倒塌，碎裂成了齏粉，身后群山也如煙一般消散。
那一隊沖將過來的金甲衛士，尚未到達跟前，便被這股氣浪倦了進去，撕成了碎片。
很快遠處的金色宮殿也寸寸崩碎，連同神仙姮娥一起，化為了灰燼。
整片天地幻境，轟然崩塌，徹底消失。
韓立仍舊坐在地上，只是身下的白色廣場，變成了生有青苔的泥土地，周圍仿佛青山環繞，看似地域寬廣博大，他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周圍有空間壁障的存在。
看來，這處秘境多半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小。
他心中如此想著，緩緩站起身來，象征性地拍了拍身后的泥土，朝著正前方望去。
只見那里有一面寬逾十丈的巨大石碑，佇立在地面上。
石碑兩側各鐫刻有一頭狀若龍蛇的異獸，不過因為石碑遭到了極為嚴重的破壞，頂部上明顯缺了一大塊，所以無法看清其到底是何物。
石碑的斷口處青苔遍布，看起來殘破不堪，不過所幸的是，其下半部分保存得很完整，上面以金篆文密密麻麻地刻滿了字。
韓立快步走到石碑下方，只是一眼掃過，便整個人僵在原地，一步都挪不開。
“這是……真言化輪經功法！”他忍不住驚喜叫道。
殘碑之上記載的文字明顯的劃分為了兩段，兩端之間隔有一段空白。
靠近地面，被一些低矮雜草掩映的地方，記載的文字韓立很熟悉，正是《真言化輪經》的第一重功法，而靠近上部的地方記載的，則正是他夢寐以求的第二重功法。
只是粗略的掃了一眼上面的文字，他就不禁眉頭微蹙，陷入了沉思。
既然宗門傳功閣中藏有真言化輪經功法，為何又會在此處設有這么一塊古怪石碑，并通過這種隱晦古怪的方式引人來此，或者說，傳功閣中所謂的第二重功法也是需要到此地獲得？
畢竟進入此地，可是同樣需要花費九千功績點的，下次去傳功閣時，倒可以旁敲側擊的打聽一二。
自己如今無意間發現了太玄殿石碑上的提示來到了此地，也不知算不算是誤打誤撞……
這也是他目前所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釋了。
就在這時，頭頂上忽然有一道白光亮起，先前引他進入此處的那只白雀又憑空浮現而出，飛落在殘碑之上，蹦跳著啄食殘碑斷口處的青苔。
韓立朝那白雀望去，見其周身瑩光繚繞，似幻似真，讓人看不真切。
正當他疑惑之時，那白雀卻停止了啄食的動作，跳著轉向他，尖喙一開一合，竟是口吐起人言來：“看什么看，你只有半日時間，還不速去熟記功法！”
韓立聞言頓時一愣，沒想到這白雀居然能夠口吐人言，雖然顯得有些生澀，顯然是某種禁制所化，但卻著實讓其心中頗感詫異。
一念及此，他又不由朝白雀望了一眼。
“還看！”白雀一瞪眼，又叫道。
韓立連忙苦笑一聲，收斂心緒，凝神朝石碑之上望去。
真言化輪經第二重功法與第一重一脈相承，同樣是以金篆文寫就，同樣是以古法行文，所以同樣的詰屈聱牙，艱澀難懂。
不過，好在有了修煉第一重功法的基礎，韓立倒不至于像當初那樣毫無頭緒，只是速度稍微慢上一些。
他嘴唇微微開合，跟著石碑之上記載的功法，逐字逐句默念了過去，同時以強大的神識將功法內容強行銘記在腦海之中。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韓立的額頭和鬢角已經微微有些汗水滲出，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將整個第二重功法徹底記了下來。
這真言化輪經第二重功法之中，附帶有一門名為“真實之眼”的秘術，按照記載所說，修成之后就能具有看穿幻虛之力的神通。
不過，要想修煉此等秘術還有一個前提，就是修煉之人凝練的真言寶輪之上，至少要凝聚出十二團道紋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