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別墅

  待江葉收拾好房間后已經是臨近中午了，李思語也讓人送來了床，整個房間空蕩蕩的，但好歹乾淨了不少，再從衛生院借了些消毒水清了一遍，這才放下了心來。


  許鑫友雖說發脾氣，但仍是稍微收拾了一下，而後是放了床，買了席子，臉盆等生活用品，但被子他卻是沒買。按他的話說，只是用來中午休息下，晚上怎麼樣都得回家住。


  「江葉，咱可不比你哦，我孩子剛滿月，得回家照顧孩子，要是鎮里晚上會查什麼崗，幫忙應付下哈。」


  雖是相識不過一天，但江葉對許鑫友的性格卻是有了些了解，富家子弟，多少帶有高傲，對這些吃苦的事情是完全受不了。至於對人是否真誠可靠，卻不是太清楚了。


  因為是第一天，並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江葉是待了一整天，將該買的東西買了，全面地整飭了下房間，而許鑫友下午不到二點鐘就跑回縣城了。


  也沒有任何領導找他，反倒是在老計生樓這邊江葉認識了幾名同住別墅的同事。


  整個老計生樓很安靜，雖然有兩層，房間也有20間之多，然而住的人卻是僅有5人，這還是加上江葉和許鑫友。


  「園丁」王晶，年紀在35歲上下，但很顯老，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很樸素，整天無所事事，只是種菜栽花，名義上是掛了人大幹事。


  「唯一女神」凌霜花，年紀28歲，已經生有一女，目前是計生辦幹部，也是老計生樓唯一的女性。


  「賭神」張進，年紀34歲，是個年輕幹部，但一向好賭，江葉在中午就看到他電話約著人，沒休息便開車去賭博了。他是鎮里勞保所的幹部。


  三人都是在一樓住。江葉兩人沒有選一樓，一來是因為其他幾個房間破損嚴重，二來是剩下的2間房門緊鎖，都不知道是哪位好漢留下的，光鎖就是半斤重的老式鎖。


  晚飯是凌霜花叫上了，但不是去外頭，而是去了鎮里的食堂。安東鎮食堂在新樓邊上，只有一層小樓，大廳里放著6張桌子，所有同事都是圍桌而食。


  江葉略略看了一下，女生獨佔了一桌，有11個人，其他的都是男性。因為是新來的，見過的同事紛紛和江葉聊起了天。飯是農家米，挺香，但菜色一般，偏辣卻無味。


  「你就是新來的村官，江葉？」吃飯間，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江葉轉頭一看，卻是一位準備放回洗好的碗的中年男子。


  他長得挺高，有1米75的樣子，身體很結實，頭髮則是很平很短，整個臉形略方，表情很板，一看就感覺這人不好相處。


  旁邊的同事輕推了下江葉，「這是雷書記。」


  中午的時候，江葉也向凌霜花打聽過，鎮里只有一個姓雷的領導，那便是紀委書記雷子銘。


  「雷書記，我是江葉。」江葉停了吃飯，站起了身子。


  雷子銘細細地打量了一下江葉，點了點頭，「我駐井元村，井元村也正好需要一位年輕的幹部到來，歡迎你啊！」聲音平穩，沒有很強烈的情緒波動。


  「謝謝領導看重。」


  雷子銘輕頷了下首，隨後便離去了。


  挺不好接觸的一位領導，江葉聳了聳肩，他能預計得到自己跟隨著雷子銘工作，可能會有些無趣了。


  晚上沒事，一些幹部開著車早早地回了縣城，一些幹部則是留在了鎮裡頭。陳進又約了一批同事到老計生樓打麻將了，而王晶則是早早地關緊了房門，自個兒看起了電視。僅餘下的凌霜花則是帶著自己剛剛二歲多的女兒，孩子哭鬧、牌友麻將之聲，讓寂靜的「別墅」彰顯一絲生氣。


  第二天照例沒事可做，到下午的時候，幹部早早地回了縣城，整個安東鎮政府卻也是安靜了下來。


  江葉有些不太習慣這種工作方式，只能是在神戒空間之中才能回歸自然。


  在江葉的照料下，神戒空間裡頭的西瓜生長、開花、結果，等著星期五晚上之時，西瓜已經有拳頭那麼大了。


  飯桌之上，江雪好奇地問了起來，「安東鎮怎麼樣啊？」


  「還好，就是住宿條件稍微差一些。」畢竟農村出來的，江葉並不在意一定要有多好的條件，更何況老計生樓還是有種別墅感覺。


  「好好工作啊，等過些日子去安東鎮玩，聽說那兒蠻多特色小吃。」談起了小吃，江雪也不免饞了起來。


  飯桌上的江先平一直很沉默，不過臉色有些凝重。


  「葉子，你怎麼把二叔家的地給租了呢，也不和我商量一下。」江先平遲疑了很久，最終在沉默中開了口，但語氣之中雖有責備，但並不嚴厲。


  江葉笑笑，「爸，光種自己家裡的地怎麼可能發財致富。正好二嬸下縣城住了，那些田與其讓給其他人種，還不如留給我們。」


  「光憑你媽一個人種不過來的。」江先平搖搖頭，看了一眼陳賢秀，也略略怪她答應得那麼快。


  江雪也是奇怪，「二嬸的田我們租了？」


  陳賢秀溫柔地看了一眼江葉、江雪，「葉子的想法大著呢。」


  江葉嘿嘿一笑，放下了吃完的碗筷，直著身子看著江先平說，「爸，現在大城市的人都更加註重健康和養生，對我們農村的綠色蔬菜、稻米更加喜歡，價錢也是水漲船高，我們其實不一定要把種田局限在種水稻、種白蓮身上。尤其是蓮子，現如今產量不見翻倍，年年價格還不穩定，多也不過35、36元每斤，一年到頭又累又忙，還賺不到多少錢。但綠色蔬菜不一樣，只要我們的菜足夠好，每斤就至少可以達到5塊錢以上，有些甚至10元、20元……」


  一場簡單的家庭會議就在飯後展開，江葉憑著自己的更領先的想法和經營理念向家裡人敘說著美好的未來。但江先平幾人卻是有些迷糊，要他說的，若是綠色蔬果那麼好賣，豈不是所有農民都去搞了，哪裡還輪得到他們。而且，更為重要的，是初始資金和風險的壓力。


  江葉好說歹說，江先平這才對租下二嬸的田能稍微接受一點兒了，但對於江葉說的發展新型農業的大想法還是不置可否，權當是江葉上了大學，想法更沒邊際了吧！


  距離江葉家最近的王依蓮也搬去縣城住了，江葉家的燈光就如螢火蟲一般在夜裡亮著。而據陳賢秀說，整個江田上，又有好幾戶親戚去縣城買房安居，本來也不過29戶的江田上，實際在這邊住的，就只有9戶人而已。


  寂靜的夜，還有江葉那帶著憧憬的話語，慢慢地輕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