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噩耗
「什麼,賜婚」程處默瞪大了牛眼喊道。
「對,襄城被賜婚給了蕭銳」武元慶面無表情的點頭。
「宋國公蕭瑀的兒子?」程處默有點頭暈了,一為這個消息,二為武元慶。
這個消息太震撼了,就算皇帝知道了武元慶和襄城公主情投意合的事,也沒必要在剛把武元慶貶謫后沒幾天,就給襄城許了親事吧,這也太快了。
而且賜婚的對象還是宋國公蕭瑀,這讓武元慶怎麼辦,根本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嘛。
程處默為武元慶默哀一分鐘。
「你打算怎麼辦」問出口后,程處默覺得自己問了句廢話,武元慶肯定不知道怎麼辦,也想不出辦法來啊,不說這遠隔千里的,就算是在長安他也沒可能讓皇帝收回成命啊,誰不知道君無戲言啊,否則武元慶現在也不會沉默不語了。
程處默都沒打算武元慶回回答自己的問題,誰知武元慶聽了后,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回去搶親唄,還能怎麼辦」。
「我去,哥,你能不能不要什麼事都這麼直接呀,搶親,虧你想的出來,你究竟知不知道宋國公是誰呀」程處默被嚇了一大跳,隨後急的跳腳的質問。
「宋國公蕭瑀,字時文,南朝梁明帝蕭巋第七子,梁靖帝蕭琮異母弟,隋朝煬帝楊廣的老婆,蕭皇后的親弟弟,現在是尚書左僕射」武元慶平靜的說著關於蕭瑀的身世背景。
但他沒說的是,蕭瑀歷史上還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位列第九。
蕭瑀不但身世顯赫,官運也非常亨通,還極富傳奇色彩。
蕭瑀的姐姐是蕭皇后,他也就是楊廣的小舅子。但蕭瑀秉性耿直剛烈,在姐夫麾下做內史侍郎的時候,非常看不慣姐夫的驕奢無道,屢次勸諫,結果惹怒了姐夫被貶任河池太守。
後來姐夫被幹掉了,隋朝滅了,蕭瑀就歸降了大唐。
然後蕭瑀的夫人是獨孤皇后(隋文帝的老婆)的娘家侄女,李淵是獨孤皇后的親外甥,李淵與蕭瑀之妻是姑舅表兄妹。所以李世民是蕭瑀的表侄,嚴格說起來他是需要叫蕭瑀一聲表姑夫的。
憑藉著裙帶關係,加上本身能力足夠,蕭瑀一歸唐,就被授為光祿大夫,封宋國公,拜為民部尚書(即戶部尚書)。
在大唐,蕭瑀榮恩不減,雖有低谷被貶之時,六遭罷相,但每次都在被貶不久后重新起複。
遠的不說,光武元慶知道的在去年也就是貞觀元年,蕭瑀就被貶了兩次了。
第一次,當朝論事,蕭瑀與陳叔達意見不合,在朝堂上憤怒地爭論,李世民幾次都制止不住,滿朝文武亂作一團。李世民初登帝位,有樹威震懾大臣的心理。二人如此放肆,頓時怒不可遏,推倒御案,拂袖而去,隨即傳出一道聖旨:「蕭瑀、陳叔達身居相位,然言語失態,皆有對皇上不恭之罪,一併罷免所有官職,回家閉門思過。」
然後蕭瑀心高氣傲,被氣得一病不起,六月的時候尚書右僕射封德彝病故,蕭瑀又被罷尚書左僕射,尚書省二僕射之位都空著,百官無首,皇帝的氣也消了,就這麼著重新詔任蕭瑀恢復尚書左僕射。
結果十一月末,復出後來滿五月就再度罷相。原因是唐儉出使突厥,蕭瑀請他藏封家書給避難突厥的姐姐蕭皇后。唐儉走後,有人就把蕭瑀給告了,私通書信於亡隋皇后。
到現在蕭瑀都還沒被重新啟用呢,不過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皇帝都把襄城賜婚給了蕭瑀的兒子,也就意味著蕭瑀再次起複已經不遠了。
蕭瑀處事嚴厲刻板,剛直不阿,不肯容人之短,不善處理人際關係,上朝言事言詞簡括直率,和有名的聖鬥士魏徵有的一拼。
就這麼一個背景深厚,聖眷隆恩,脾氣卻臭的像茅坑裡的石頭一般又臭又硬的牛人,武元慶竟然想去搶親,陳處默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而且,這一去,打得不光是宋國公蕭瑀的臉,還打得皇家的臉啪啪的,傻大膽如陳處默都不得不嘆一句,厲害了我的哥。
「你現在是被貶,被貶懂嗎哥?私自回長安是違抗聖命,抗旨不遵,要被砍頭的懂不懂?」陳處默還想要再勸一勸,結果說完就發現自己再次說了句廢話,武元慶連搶親都敢幹了,難道還怕抗旨嗎?
說走咱就走,風風火火闖九州。
武元慶再次給晉陽寫了封信,除了再囑咐一下他們好好出錢出物重建朔方東城外,還讓來的人安排吳校尉麾下死傷兵卒家眷以後的生活。
寫好信,讓人送走後,武元慶一伙人簡單收拾了下,就打馬衝出了代州城,王孝德派來的人想要阻攔,結果被心急如焚的武元慶幾鞭子就給抽跑了。
而這時候的長安皇宮裡,雅禮有度,個性孝順友愛,行為符合禮法,被皇帝認為賢惠淑德,可堪子女表率,敕令諸公主視為師式榜樣的襄城公主正在和她親娘老子冷戰呢。
皇帝沒有徵求襄城的同意,也不可能徵求她的同意,就做主把襄城賜婚給了蕭瑀的兒子,下了聖旨后才告知的襄城。
襄城很對的起她老子對她的讚譽雅禮有度,除了在武元慶面前外,剩下的時候都是嚴守禮儀,安安靜靜的,得知被許配了人,那個人不是自己的元慶哥哥,她也不吵不鬧,也沒有說絕食啊,尋死覓活的,只是淡淡的向皇帝老子表示了非武元慶不嫁后,就冷冰冰的不再說話。
襄城是真的沉默了下來,不管是弟弟妹妹,還是娘娘貴妃亦或者是皇帝來找她說話,她都是平靜如水,不反抗也不配合更不會說話,雖無言,但意思表達的卻很清楚你們愛說就說,但別想我會理你們。
就連李承乾和長樂兩個最親的,襄城都沒有再搭理過。
所以,這才有了李承乾暗自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給武元慶的事情發生。
他是真的被襄城那死水一般,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搭理的態度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