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圪羚
「怎麼了,怎麼了」武元慶一下子給嚇清醒了。
然而,沒人搭理他。
「呦呵,你小子可以呀,竟然扣住了」武元慶瞅了瞅笸籮笑著誇道。
李承乾抬著胳膊指著扣下的笸籮,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眼中慢慢浮出霧氣,漸濃,成滴。
「飛了」二丫坐在地上一臉沮喪。
「飛了,沒扣住嗎?「武元慶問。
」嗯「二丫點頭。
李承乾突然不甘心的跑到笸籮前,小心的掀開看了一眼,裡邊空空如也,連根毛都沒有:」他媽是誰?是誰弄出響聲的「
沒人回答。
看著像只暴怒的小老虎一樣的李承乾,武元慶不由失笑:「瞎生什麼氣,哪來的響聲,人都給趕得遠遠的,你肯定聽錯了」。
「大哥,真的有響聲,就在這個院子裡邊,二丫也聽見了」二丫幫著作證。
「額,你也聽到了?這不可能啊,一個人都沒有哪能發出聲響來,難不成見鬼了啊」武元慶這下可詫異了,摸著腦袋想不明白了。
「可是真的有聲音嘛」見大哥有些不相信自己,二丫不滿的嘀咕道。
「好好好,有聲音,有聲音」武元慶敷衍著二丫,眼睛在院中四處掃視。
走廊,角門,花叢一個個看過去沒異常,樹上也沒動靜,地面,咦,武元慶眼睛定住了。
這個什麼時候合上的?
難不成?
武元慶彷彿明白了聲音的來源。
李承乾注意到了武元慶的異常,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哇,這個陷阱動了哎」李承乾大叫一聲,跑了過去。
二丫也跑了過去,然後就看到大哥用木片撐著的那塊磚頭竟然倒了下來,把坑給蓋住了。
」你們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這塊磚倒下發出的「武元慶來到兩人身邊,解釋道。
」哦「兩人齊點頭。
不過李承乾已經顧不上生氣沒抓住咕咕蟲了,很是興奮的問:「這個算是抓住了嗎?「
」當然「武元慶對自己做的陷阱可是信心滿滿的。
」那抓的什麼鳥啊「李承乾追問。
武元慶搖搖頭說:」這我哪知道都沒看呢,不過無非也就是麻雀,火燕這些個小鳥罷了「。
」火燕?那可不能抓「李承乾聞言,搖搖頭。
」為什麼啊「武元慶問道。
」我聽母后說,火燕被抓住后就會死,其他的火燕就會為它報仇,非啄瞎抓它那人的眼睛不可「李承乾一本正經的說。
」擦,這個你竟然也知道「武元慶大為驚奇。
火燕不能抓,不然會被其他火燕啄瞎眼睛這個傳說,在自己小時候對住在牆洞中,煙囪孔的火燕感興趣的時候,就被奶奶一直灌輸,老媽也講。
還舉例子活靈活現的講有一家兒子抓了火燕,結果他自己沒事,他老娘卻被抓瞎了眼睛,而且流血不止的生動故事。關鍵是那家的老太太的確是個瞎子,所以武元慶當時被嚇壞了,再也不敢對火燕有什麼非分之想。
可這是自己小時候聽得傳說,還是鄉間傳的,怎麼特么現在就有了,這可是唐朝,中間隔著一千多年呢,這尼瑪鄉間的小忌諱小傳說竟然有這麼長久的生命力?
這是奇哉怪也。
武元慶感嘆的時候,李承乾已經抓耳撓腮急不可耐的問:」這這,怎麼往出來抓啊「。
」伸進去抓啊」武元慶無語,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要問,竟然還一個個都說太子聰慧,尼瑪都瞎呀。
「哦哦」李承乾應了聲,蹲下,小心的一開一條縫隙,然後把小手順著縫隙伸了進去。
「小心點啊,別捏死了」武元慶在旁邊囑咐道。
「哎呀,知道了」李承乾不耐煩道。
「你小子」武元慶笑道。
「媽呀,好疼」李承乾大喊一聲,蹭一下把手抽了出來。
「怎麼了」武元慶慌了,急忙問道。
「它咬我」李承乾舉著手。
「什麼東西咬的」武元慶一把抓過李承乾的手追問,心中擔心會不會是蛇給跑進去觸發了陷阱。
「不知道,毛茸茸的」李承乾說道。
見李承乾中指上有一個淺淺的牙印沒破皮,又聽他說是毛茸茸的,武元慶鬆了一口氣,還好,長毛的肯定不是蛇。
「你讓開我來吧」武元慶對李承乾說道,他不敢再讓李承乾動手了,這傢伙太金貴了,要出個什麼事自己一家老小就要倒霉了。
心中也不由暗怪自己不長記性,李承乾都跟著自己出幾回事了,為此自己屁股都被打開花了,還總是會忽視他的身份。
武元慶蹲下,從腰間摘下錢袋張開口,放到磚的側面。然後從另一邊小心的抽走磚,等露出一個小口,他從上去看了看,就見一個毛茸茸的尾巴在洞口一晃。
武元慶心下頓時瞭然,鑽進陷阱的竟然是只圪羚。
怪不得會咬李承乾的手呢,就說嘛鳥黑咕隆咚的時候基本都不會動的。
圪羚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松鼠,也叫金花鼠,吃的都是水果堅果之類的。
跟老鼠一樣牙長,兩片大板牙再硬的堅果都能咬的動,吃東西都是咔嚓咔嚓的,剛才也幸虧李承乾手撤的快,不然真咬瓷實了少說都要見血。
這傢伙怎麼會跑到自己的陷阱中,難道改變習性變吃糧食了不成。
武元慶繼續拉開缺口,等口子足夠大的時候,一個尖尖的腦袋從口子中鑽了出來,然後就準備從錢袋和磚縫中間的透光處往外鑽,武元慶早有準備拿著錢袋的手整個按住了洞口,將圪羚鑽出來的半個身子直接按住。
成功抓出圪羚,李承乾歡呼著就要伸手要,武元慶沒敢就這樣給他,而是找了口深底半腿高的瓷缸放了進去。
「為什麼放缸里啊,這樣不好玩,你幫我栓根繩子吧,我好牽出去讓襄城姐姐和長樂她們看看」李承乾不滿的說道。
「栓繩子」武元慶樂了:「你知不知道這玩意牙口有多好,就它那細胳膊細腿的,你栓根細繩子還不夠三兩下咬的」。
「啊,是嗎,既然這樣那就放這裡好了」李承乾雖然不太樂意,但也知道武元慶肯定比他懂,也只能罷休。
下午天色漸晚,武元慶喊上弟弟妹妹回家。
送到門口后,李承乾喊住武元慶問:「過兩天就是七夕了,你們準備怎麼過啊」。
「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