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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最簡單的結束(下)

  一封林熙留下的信,一封臨死之人最後的絕筆,深深的刺著玉龍的心:


  獻給我一生的愛


  玉龍:


  龍,很久沒有這樣喊過你的名字了,記得以前這麼叫你的時候我都會笑個不停,因為我好像覺得我是你的媽媽或者長輩。那時候和你在一起,無憂無慮,盡情的欺負你,你那委屈的樣子讓我會更開心。還記得嗎?小學時候我們逃課,回來我和老師說,是你拉我出去的,結果老師把你的手都打腫了。還有初二的時候,我不小心把老師做實驗的燒杯打碎了,我非常害怕,你卻拍拍我說:「沒事,這有什麼?」。後來你把你爸爸喝水的茶杯放了上去,被老師發現了,你還嘴硬的說:「我打碎了,我不是已經賠給你了嗎?」。你又挨打了,而且不止老師的,還有你爸的。。。呵呵,不想了,以前想這些會笑,現在不知怎麼的,居然想的哭了。總之感謝那些日子的時光,那些日子的你,還有那些日子你給我的笑。


  你的鑽石項鏈我還給你了,我還是想勸你一句:「退了吧。」。不過說真的,我確實很感動。你雖誤會過我,你也氣過我,但我一直都知道,你是愛我的。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為什麼不愛你的原因了,以前不敢說,現在無所謂了。原因是我配不上你了,我懷過孕,我自己偷偷打掉了,我不再是你心裡那個純潔的林熙了。也許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對自己說過,如果要愛你,就給你最美最乾淨的林熙,不能讓你委屈。終於說出來了,心裡舒服痛快極了。其實我也想此生就和華陽這樣下去了,但是我累了,我真的太累了,我累的好幾次在晚上,整晚整晚的哭。


  我最愧疚的就是我的父母,我。。。,我。。。,麻煩你替我好好照顧他們吧。我不知道該和他們說什麼,因為我沒臉和他們說,就拜託你了。


  馮燕其實挺好的,雖然極端了些,但我看的出來她是愛你的,最起碼比我做的好。你也不要為我難過,去面對你美好的未來吧。對了,龍,你說水裡會冷嗎?「你說那邊的世界會不會很黑?」還有,還有「你說我在那邊會不會很孤單?會不會害怕?」嘿嘿,不說了。最後也不知道該怎麼結尾,就用最俗的吧:「龍,我心裡一直愛你。」。


  我真的好久沒有這麼輕鬆過了。


  信讀完了,他的眼淚也似乎流幹了。漸漸的,他的臉越來越白,拳頭攥的越來越死。他感覺肚子里有一團火在燃燒,卻不知道該怎麼吐出來。心裡的怒火一次一次的向頭頂上撞,經過十幾次撞擊后,他爆發了:「混蛋——混蛋——騙子——借口。。。」信已經被撕的粉碎了,他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狠狠的踢踹著旁邊的橋欄。在這水中央,在這孤獨的橋上,在這狂風中,玉龍發瘋了。


  「玉龍,你幹嘛?」跑過來的楚涵趕緊抱住了他,但力氣實在有限:「一晨,你抱腿。」一晨也上手了。


  「放開我。」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楚涵緊緊的抱著玉龍的雙臂喊著。


  「楚涵,你知道她是誰嗎?你知道嗎?她再也回不來了。」


  「我知道,我明白。」


  「你不知道,她居然騙我,她居然說不愛我了。我用的著讓她替我著想嗎?用嗎?」此刻玉龍的話,楚涵不知道什麼意思了,畢竟信的內容他沒看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喊著:「好了,好了,別再鬧了。」


  折騰到大家筋疲力盡的時候,玉龍停下來了。他又坐在了橋上,不過這次他卻笑了,但這種笑容讓楚涵和一晨後背涼颼颼的。「玉龍,你沒事吧?」楚涵趕緊問道。


  「楚涵,你說那邊黑嗎?」玉龍兩眼直直的盯著前方,身體一動不動。楚涵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哪邊?」


  「那邊她會孤單嗎?」


  「哪邊?」


  「會害怕嗎?」


  「怕什麼?」


  「我們回去吧。」這句話楚涵聽明白了:「哦。」


  兩個人攙著玉龍走出了公園:「放開我,我自己走。」玉龍掙脫開了兩個人。玉龍走的很慢,腿是向前走的,但是腦子裡想的全是林熙。


  「這落下病咋辦啊?」一晨很是擔心。


  「慢慢來吧。」楚涵安慰著一晨,同時也是安慰自己。


  林熙的事情刺痛了所有和她相關的人,也讓很多人重新考慮著自己生命的價值和意義。雨霏對國強不再那麼疏遠了,現在的他們又坐在一起自習了。國強時不時的偷看一下學習的雨霏,心裡這麼多天的不痛快也消失了。


  「看什麼?」雨霏停下了筆問道。


  「沒什麼,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我為什麼變了?」


  「嗯。」


  「其實我對玉龍和林熙的事情感觸挺多的。」雨霏說著徹底將手裡的筆放下了:「難道非要等到失去,才能證明一個人對你多麼重要嗎?為了所謂的「面子」,亦或者為了所謂的「照顧」「為別人好」,故意疏遠兩個人的距離,但心裡卻備受煎熬。國強,你說這樣真的好嗎?」雨霏說著將自己的頭輕輕的靠在了國強的肩膀上,其實這個問題國強也不明白:「也許是不得已吧?。」


  「什麼是不得已?」


  「就像你告訴我不要再打擾你,我為了你好,寧可自己心痛,也不會去打擾你的。」


  「那你覺得我會高興嗎?」


  「不知道,但我覺得如果我去找你,你一定會不高興。」


  「呵呵,好複雜的事情啊!其實我不讓你找我,只是我沒有想到更好的和你相處的方式,但你真的不來找了,我會覺得你放棄了,我會更難受的。」


  「呵呵,確實挺複雜的!」國強深深的嘆了口氣,同時也非常的為自己慶幸。


  「我們開始吧,林熙的事情讓我覺得我們應該面對了,也許我們真的會找到更好的辦法相處呢?」雨霏的堅定讓國強很是開心,這也許是這些天來唯一讓他開心的事情了。


  自從林熙的事情以後,這個宿舍里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了笑容,沒有了調侃,更沒有了熱鬧。玉龍的心情從表面看來是漸漸的平靜了,但真實的情況怎樣?誰也沒有把握。


  「玉龍,要不你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吧?」楚涵開口了,這個方案是大家商量出來的結果:「反正你在這邊也不去上課,不如回家陪陪媽媽吧?」


  「我不回去。」


  「那你出去散散心怎樣?」


  「我不想去。」


  「可是。。。」


  「別管我了,我沒事,我只是想一個人呆著,你們不用擔心。」玉龍說完從一晨的床上做了起來:「楚涵,你也去忙自己的事情吧,不用陪我。」


  「哦,我也沒事。」楚涵的留下也是大家溝通的結果,他們決定每個人輪流兩天陪著玉龍,直到他好起來為止。


  「你和韓雪還那樣不理對方嗎?」玉龍的開口讓楚涵有些輕鬆,畢竟玉龍的嘴裡不再是關於林熙的了:「嗯。」


  「珍惜吧!」


  「也不是,偶爾也打個電話。」


  「呵呵。」玉龍移動到了窗前,眼睛看著窗外:「楚涵,我怎麼覺得都變了呢?」


  「什麼變了?」


  「你過來看。」


  楚涵趕緊走了過去:「什麼?」


  「你看這個學校,土裡土氣的,怎麼不像我們剛入學時那麼整潔了?是不是被我們糟蹋的啊?」


  「沒什麼區別啊?」楚涵當然知道玉龍為什麼會這麼想:「只是你的心情不好了,慢慢會好起來的。」


  「是嗎?」


  「是的,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玉龍不再說話了,他的眼睛沒有目的的向外面掃著。這個校園越來越陌生了,而且越來越糟糕了。他開始在心裡生恨了,恨這個學校,恨這個城市,恨這裡的一切。


  楚涵的輪班時間過去了,在這個周六的早上他早早的就醒了。並不是他想這麼早起床,只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大家還都在睡著,楚涵有些奇怪:「昨晚睡的不早啊,怎麼今天醒這麼早?更不解的是還這麼精神。」。


  楚涵看了看對頭睡的玉龍,心裡有些高興:「現在他的睡眠越來越好了。」就這麼躺著讓楚涵覺得很不舒服,他不情願的起了床,洗漱完后便下了樓。


  「學校里真安靜啊!」站在宿舍樓口的楚涵想著:「這個點我沒有起床過嗎?怎麼這麼安靜啊?」。楚涵笑了,他此刻想起了一句話:「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啊!」,「呵呵,這麼大的校園是我一個人的了。」


  此刻也無處可去,楚涵便去操場跑步了。奇怪的是今天的跑步好輕鬆,居然幾圈下來都不用喘大氣:「我身體這麼好嗎?」楚涵都有些懷疑自己了。又幾圈過去了,楚涵還是那麼體力充沛:「真邪了!我的身體什麼時候這麼好的?」


  「楚涵,加快速度啊。」就在楚涵邊跑邊想的時候,有個人從他身邊超了過去。楚涵被嚇了一跳:「誰啊?」楚涵站住了,看著那個背影又熟悉又陌生。


  「快跟上啊。」那人喊著。


  「來了。」楚涵追了上去,很快他便追上了,這個跑步的人讓他有點驚訝:「玉龍,你也這麼早?」


  「是啊。」


  「我下來的時候看你睡的很香啊?」


  「不會吧?我早就下來了,你站在宿舍樓門口的時候我就已經跑步了,我喊你,你也不搭理我。」


  「不可能,我出來你明明在睡覺。」


  「呵呵,我出來的時候,你還在睡覺呢,好吧?」


  「開什麼玩笑?」楚涵很想儘快的拆穿這個惡作劇。


  「好了,不聊了,你跑吧,我該走了,其實我等你半天了,就是和你告別的。」


  「你去哪?」


  「陪林熙。」


  玉龍跑走了,楚涵突然站住了,整個操場的時間都停止了。楚涵默念道:「這不對,不對。哪裡不對呢?哪裡?」楚涵抓著自己的頭髮,忽然他瞪著自己的雙眼喊道:「食堂的燈呢?現在這個點食堂應該早已為早餐忙的熱火朝天了。教學樓下的英語晨讀呢?這個點沒有一個人?籃球場呢?怎麼操場旁邊的籃球場不見了?這一切。。。這。。。」楚涵只覺得全身都是汗,就像剛才跑了那麼多圈的汗此刻一起流出來了:「好熱,好熱。。。」


  「楚涵,你醒醒,醒醒,怎麼了?」楚涵在吵聲中睜開了眼睛,看著國強站在了自己的床邊。


  「你怎麼了楚涵?」國強趕緊問道。


  「玉龍呢?」


  「睡覺呢?」


  「現在幾點?」


  「七點半了。」


  「哦!」楚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奇怪的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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