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代價
這一幕真真切切的看在了楚涵的眼裡，他的心像刀絞一樣疼痛，此刻一股股氣流直衝他的大腦。就在整個餐館的客人正在看熱鬧的時候，一隻裝滿米飯的碗在空氣中劃出了一道弧線，正好砸在了萬飛的後背上，只聽萬飛「哎呦」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後背。
當人群的視線也沿著米飯在空氣中留下的味道尋找著它的源頭時，一個身影早已跑到了韓雪的面前，他拿開韓雪捂著臉的手，問道：「韓雪，你沒事吧。」
「我說怎麼翅膀硬了，原來是有人撐腰啊。」楚涵的突然出現，讓萬飛的火氣更大了，他將自己的手從後背挪了回來。
「我們走。」楚涵並沒有理萬飛，而是想帶著韓雪儘快的離開。
「站住。。。」萬飛話還沒說完，老闆不知何時站在了他的面前，說道：「阿飛啊，算了算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別鬧了。」
「滾。」萬飛一把將老闆推開了，他走到楚涵的前面惡狠狠的說道：「楚涵，你走的了嗎？」
「我不想鬧事。」
「哈哈，你不想？。。。，我想。」
「我懶的搭理你。」楚涵說著又要和韓雪繞開他往外走，誰知這次幾個平頭過來將路完全堵死了。
「你們想幹什麼？」楚涵喊道。
「楚涵，我發現你就是一個收廢品的，我玩夠了的女人你也搶著要，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和骯髒的語言徹底讓楚涵忍不住了，他死死的攥著拳頭喊道：「好，不走了，我們出去，你敢和我單挑嗎？」
「好啊。」
「走。」
「楚涵，別去。」韓雪想拉住楚涵，但她哪有這麼大的力氣。「韓雪，沒事，你先回學校。」
「你和我一起回去。」韓雪喊著。
「你先回去。」楚涵一把將韓雪推開了，楚涵心裡明白，有些事情早晚需要解決，有些架早晚得打。
見到楚涵和萬飛他們出了門，老闆終於舒了一口氣，他並不想報警，因為這個社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當然，顧客們的心態也是如此，只要眼前的飯菜沒有被破壞，一切恢復平靜后，可以很快調回自己的開心模式繼續吃下去。
餐館的對面本來是體校的小型體育場，但自從他們搬走後，這塊地就閑置下來了，裡面一片空地一片野草，根本沒有人去管理，如果說誰會來的話，那只有晚上吃著烤串喝著啤酒，順便還要「放著水」的人才會光顧。
來到雜草中間的一片空地，萬飛站住了，他對著身後的小弟說道：「不要動手，在後面看著。」
「好嘞，飛哥。」小弟們的臉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因為在他們看來楚涵這個鄉巴佬根本就沒有打過架，怎麼和身經百戰的飛哥比呢。
「楚涵，你別去。」韓雪還在使勁拉著楚涵，但楚涵根本就不聽。
「來啊，楚涵。」看見韓雪在自己面前這麼心疼楚涵，萬飛氣的肺都要炸了，他現在恨不得一拳就把楚涵打到在地上。
「韓雪，你放開。我告訴你，今天以後，我讓他不敢再欺負你。」楚涵終於把韓雪的手指從自己的衣服上掰開了。
「楚涵。。。」韓雪喊著，眼淚不斷的掉下來。
楚涵走到了萬飛面前，他咬著牙說道：「如果我打贏了你，以後不許在騷擾韓雪，還有為你剛才的話道歉。」
「就憑你，打贏了再說。」
「好。」楚涵說完向後退了幾步，他不是想使什麼招數，因為他也並不是武俠里的哪位大俠，他只是想拿自己的命去賭，為了一份不知道值得還是不值得的愛去賭。
「啊——」楚涵大喊著向萬飛沖了過去，這一動作是萬飛沒有想到的，不過他的經驗還是幫助了他，他明白楚涵向自己衝來是想把自己撲倒，他迅速一躲，楚涵撲了個空。正當楚涵回頭找萬飛時，只聽萬飛一聲：「我去你的。」重重的一拳便砸在了楚涵的臉上。
「啊。。。」這一拳著實有力量，楚涵沒有站穩倒在了地上，鼻血直流。伴隨著這一拳，韓雪也攤在了地上。她本想讓楚涵停止打鬥，但現在她顫抖的嘴根本喊不出聲音來。
「起來啊，雜種。」萬飛喊著。
「呀——」楚涵喊著爬起來，又沖了過去，這次他打到了，不過只打到了萬飛的身體上，而萬飛也趁機又一拳擊在了他的臉上。
火辣辣的疼痛讓楚涵快崩潰了，但看見可憐的韓雪，他又挺住了。「我跟你拼了。」說話間楚涵又沖了過去，但這一次，他的胸口著實挨了一腳，有些喘不上氣的楚涵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別打了，楚涵。」韓雪拚命的喊，但無奈她發出的聲音是那麼的小，是那麼的微弱。
「來啊，雜種。」萬飛一腳踢在了楚涵的背上，便向後退了兩步。
「不怕死的鄉巴佬。」小弟們也開始聊著，還時不時的喊上一句：「飛哥，厲害。」
遠處的韓雪已經沒有眼淚了，她的眼睛直直的盯在楚涵身上，似乎在說著什麼，但楚涵根本聽不到聲音。楚涵終於站起來了，他有些晃悠，也有些模糊，好不容易找到了萬飛的身影，便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再次撲了過去，其實從一開始楚涵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和萬飛摟在一起並摔在地上。
這次萬飛又抬起自己的腳想踹倒楚涵，但沒有得逞，楚涵死死抱住了他的腿，兩個人一起摔倒了。這重重一摔，讓本已快支撐不住的楚涵動作遲緩了，他想好的壓在萬飛身上的計劃也落空了，因為萬飛已經坐在了他的身上，一記記重拳只能讓他趕緊將自己的胳膊擋在了自己的臉上。
萬飛見一拳一拳的只能打在楚涵的胳膊上，便站了起來，開始向楚涵的胸口上踹。這一舉動突然讓韓雪的腿能站起來了，她發了瘋似的跑了過來推開了萬飛：「別打了，萬飛，我求求你了。」
「滾。」萬飛緩過神來一把將韓雪推到在了地上。
「萬飛，求求你了。」韓雪爬起來跪在了萬飛的面前。
「你算什麼東西？」
「都是我的錯，萬飛，求求你別打了。」韓雪的眼淚也回來了。
「去你的。」萬飛一腳踩在了韓雪的肩膀上，這個弱弱的女孩子也就這樣再一次摔在了地上。
躺在地上的楚涵，身上充滿了血與塵土。看見倒在自己旁邊的韓雪，他的眼淚也滑落了下來，每顆淚珠里似乎都有韓雪的影子：
「母親的折磨讓這個漂亮的女孩子幾近崩潰。」
「貧窮的家庭讓這個女孩子低下自己的尊嚴去做著各種職業。
「高燒的不退差點奪去她的生命。」
「商場門口的雨無情的砸向這個女孩兒，讓她渾身發抖。」
「一袋薯條讓她差點興奮的落淚。」
。。。。。。。
「韓雪，我發誓不讓你再受苦。」突然，一句誓言衝上了楚涵的大腦，就是這句誓言，楚涵曾經暗自發下的誓言。如今，這個女孩子就躺在自己的身邊，她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來啊——」伴隨著這一聲，楚涵突然抱住了萬飛的大腿。這一下子是萬飛沒有想到的，因為他的注意力都在韓雪的身上，他趕緊向後退，不退還好，這一退讓他直接摔在了地上。楚涵這次沒有挨摔，所以稍有些利索的從背後摟住了萬飛的脖子。
「放手。。。放。。。手。。。」萬飛顯然被楚涵的胳膊勒的越來越喘不上氣來。
楚涵此刻根本聽不進去萬飛的話，他不能放，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快來。。。快。。。幫忙。」萬飛喊著自己的小弟。
「放開。。。放開。」小弟們跑過來做著不同的工作，有掰胳膊的、有打楚涵的、有拉楚涵的。。。。。。，無奈楚涵就是死死不放手。
「楚涵，放開他，你這樣他會死的。」韓雪說話了，他不是怕萬飛有什麼閃失，而是不想失去楚涵。
楚涵還是死死的勒著，此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渾身都在顫抖。「楚涵，放開他好嗎？」韓雪話說完的同時，也深深的吻住了楚涵那顫抖的嘴。
胳膊一點一點的鬆開了，小弟們趕緊將萬飛拖了出去，並雜亂的喊著：「飛哥。。。飛哥。。。飛哥你沒事吧？」
楚涵慢慢的緩過神來，看著眼前的韓雪。突然，他雙手掐住韓雪的肩膀，用自己最大的力氣問道：「韓雪。。。韓雪，你還好嗎？」
「我很好。。。很好。」韓雪的眼淚再一次像泉水一樣噴了出來。
「我。。。我看。。。看。」
「嗯。」韓雪說完站起來慢慢的轉了一圈，趕緊蹲下來扶住了又要倒在地上的楚涵。
「我。。。說過。。。，我不會。。。再讓。。。別人欺負。。。你。」
「恩恩，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楚涵笑了，這種笑容讓韓雪也笑了，伴隨著淚水的繼續滴下，韓雪撫摸著楚涵的臉說道：「你沒變，你。。。還是那個大傻子。」
「你這個瘋子。」萬飛緩過來了，他走過來對著楚涵的身體就是一腳。
楚涵見萬飛又來挑釁，本想站起來，卻站不起來了，但他的動作還是嚇得萬飛倒退了幾步：「咱們清了，以後井水不犯河水，大瘋子，不要命的瘋子。」萬飛說完，有些踉蹌的離開了。
看著萬飛漸漸消失的身影，楚涵雖然渾身疼痛，但卻有一種莫名的輕鬆。「楚涵，你還能起來嗎？」韓雪小聲的問道。
「這算什麼？」看著哭腫雙眼的韓雪，楚涵開始安慰的說道：「想當初，俺在家的時候沒少和人打架，比這個嚴重的多了去了，這點小問題——哎呦。。。」楚涵本想說說自己的光榮歷史，可誰知韓雪摸了他的臉一下，就疼的他喊出了聲音。
「呵呵。」韓雪噗嗤一下子笑了。
「不帶這樣的吧，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就讓我心理安慰下嗎。」楚涵像個孩子一樣撅起了自己的嘴。
「好，好，我錯了，你繼續說。」韓雪並沒有停住自己的笑。
「不說了，反正你也不信。」
「那現在你告訴我哪裡疼？」
「哪裡都疼。」
「啊？」
「不過心裡不疼。」
「討厭。」韓雪說完一巴掌打在了楚涵的胳膊上，當然換回來的又是楚涵一聲慘叫。
「對不起，對不起。」韓雪趕緊說道。
「你在報仇嗎？」楚涵說話的語氣更像小孩子了。
「沒，沒有。」
「好了，讓我躺一會兒，好點后我再站起來。」
「可是地上涼啊。」
「涼就涼吧，你還別說，萬飛這小子還真能打。」楚涵說完從心底里笑了，這種笑容是那麼的輕鬆。
「大傻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