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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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習，教習，請為我們做主啊！你看這個崔大牛一大早就將我們這麼多人圍起來暴打一頓，你看我的手都腫了，臉也歪了……」
聽了此話，崔大牛已經腫了的雙手下意識一顫，爾後他不可置信地看向陸辰風，他想看看陸辰風究竟怎樣解釋他的胡說八道的……
果然陸辰風沒令他失望，只見陸辰風抬手假裝擦淚，同時在一邊臉上胡亂摸了一把，然後那半邊臉的肥肉立刻凝固起來，變成了方形，還有稜角，而另一邊則保持原樣，橢圓形，像腫了一樣，這樣一對比，這可不就是臉歪了么……
崔大牛登時看得目瞪口呆。
然後陸辰風舉起因為拚命壓縮皮髓而造成紅腫的紅通通的拳頭，在俞代絲眼前晃來晃去，還面帶哭相……
崔大牛看了看自己紅腫的拳頭，頓時有暈厥的衝動，可是現實不讓他那麼快暈厥，當他看見陸辰風向古夢歆眨了眨眼睛，他也順勢看向古夢歆。
「教習好，我是新來的，今天剛剛到，還沒踏進院門，就遇上這個欺男霸女的土豪，惡霸，混蛋，流氓，王八蛋，無恥之徒，衣冠禽獸，禽獸不如……他……他……他……」
古夢歆搜腸刮肚把自己會的罵人的詞全用上了，隨後連續三個「他」，然後愣是沒說出他怎麼了，然後就低頭抽泣起來，哭得好不傷心，那小臉蛋，梨花帶雨的，那聲音，惹人愛憐的，那小仙軀，柔弱無骨的……
對於前面的那些辭彙，崔大牛曾經聽過無數次，本來已經徹底免疫了，只不過他還沒有一次性聽全過，此刻聽來他竟忍不住想接著說下去……
隨後他又很好奇古夢歆到底要說他怎麼樣了，雖然根據過往經驗，他知道後面肯定沒好話，但，他還是想知道……
然後古夢歆也確實沒讓他失望。
「他……他……他……竟然來撕我的裙子……唔嗚嗚……」古夢歆一邊哭，一邊將剛剛蹦跳和打鬥時撕裂的裙角拉到正面來，此刻裙子果然像被人撕開的一樣，一條一條的，其中白嫩嫩的小腿若隱若現……
崔大牛渾身猛地一哆嗦，彷彿高潮了一般，眼白一番就要暈過去，可此時他是跪著的，重心在前面，往前一倒，頓時那條傷臂先著地，痛得他眼白又翻了回來。
他此刻出氣多，進氣少，死死盯著兄妹倆！
雖然已經領教了倆兄妹的手段多年，可今日，實屬最悲催的，這倆兄妹可真是能胡說八道得令人髮指啊！
俞代絲微微一皺眉，問其他人到底怎麼回事。
之前一同被圍，嚇得發抖的七八人立馬嚷嚷起來，趁機報復。
「沒錯，沒錯，就是他們十幾個，不分青紅皂白將我們圍起來……」
「那崔大牛已經是修士了，可卻連我們凡人都欺負，真是喪盡天良啊……」
「對對，他還欺負這位新來的漂亮小學妹，一拳將小學妹震退好幾丈，還撕拉她的裙子……」
隨著眾人七嘴八舌，崔大牛真是氣得七竅生煙，真想撞牆，可憐他的雙臂到現在都還抬不起來啊……這是誰欺負誰來著？
「俞教習，我……我……」他努力抬起雙手想說冤枉啊，我才是那個被欺負的人，可還沒開口就被俞教習瞪了回去。
「你已經是修士了，還跑來預備院欺負凡人？」俞代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啊……」崔大牛顫抖著雙臂，張了張嘴，想說又不敢說，有苦難言，是啊，事實就是我就是來欺負凡人的，難道我能說我反被凡人欺負了？
「咳！」見著崔大牛窘迫地樣子，陸辰風乾咳一聲，努力保持受害者的身份，古夢歆也強忍笑意，保持著楚楚可憐。
「滾吧。自己去戒事房領責罰。你那麼晚覺醒天賦，天賦又差，不要浪費時間在無謂的事情上！」俞代絲淡淡看了崔大牛一眼。
「是是是！」
崔大牛趕緊磕頭，爾後起身飛奔而去，他再也不想看到陸辰風這兄妹倆了，見了鬼也比見他們好啊！
眼看崔大牛走遠，陸辰風和古夢歆再也控制不住，放肆大笑起來。
聽到古夢歆的笑聲，崔大牛一個趔趄，因這樣的笑聲，他已經聽了十年，他太熟悉其中的韻律和動感了，他甚至憑著此笑聲的音波高低都能判斷自己被耍得有多狠。
而今日的笑聲，音調好高！
……
「你們都散了吧！」
院門旁，俞代絲對下方眾人揮了揮手，爾後回頭看見陸辰風和古夢歆還在痛快大笑著，並沒有離開，疑惑問道：「你們兩個是新來的？」
「俞老師，我是夢歆吶！」古夢歆上前兩步看向天空的俞代絲，乖巧一笑。
「古夢歆？」俞代絲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爾後降落地面，放出靈識仔細查探一番，更是驚奇，隨後又向陸辰風看去。
「嘿嘿，俞老師，我是陸辰風！」陸辰風捏著肥肥的下巴，傻傻一笑。
「好啊，你們兩個小鬼，連我也一起耍！」好久之後，俞代絲無奈地翻了翻白眼，繼續道，「我就是來接你們的，我的劍呢？」
陸辰風取出背後長劍遞上去，俞代絲接過長劍，一邊打量，一邊問道：「你們賀叔還好吧？」。
「不好吶，俞老師，賀叔都瘦了……」陸辰風本來想說還好，但古夢歆在旁向他眨了眨眼，爾後先開口了。
「怎麼了，受傷了嗎？」俞代絲聞言焦急詢問，不過隨後才醒悟這話是古靈精怪的古丫頭說的，頓呼上當，她氣惱地瞅了古夢歆一眼，不過此時古夢歆歪著小腦袋，面帶笑容，可乖巧了，竟讓她不忍發脾氣。
還有旁邊的陸辰風也是白白凈凈，一臉憨厚的樣子，而且此刻陸辰風已經鍛體鍊氣境一層，初具修士的氣質了，只不過他乃是凡人資質，經脈雖然通了，可以容納精氣，也能修行，但是卻是封閉的，與天地不溝通，別人就更無法看出他的修為境界了。
所以俞代絲也只是驚奇而已，並沒發現什麼特別。
「行啊，想不到你們賀叔藏著這麼好的養顏的寶貝，竟能讓你們兩個小鬼一夜大變樣！」俞代絲的語氣聽來酸酸的。
「呀，好酸啊……辰風哥，你聞到了嗎？」古夢歆皺著瓊鼻認真嗅了嗅，爾後轉身對著陸辰風認真問道。
「嗯，有點……酸！」陸辰風認真道。
「好了，兩個小鬼，記得替我謝謝你們賀叔，改日我再去拜訪。」俞代絲輕拍著軟劍，滿意地點點頭，爾後踏上自己的飛劍離去，不過半空中她又飛了回來道，「一個月後學院舉行祭天大會，你們倆好好準備一下，我估計這是你們倆最後一次覺醒天賦的機會了吧，好好把握！」
說完，俞代絲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山脈中。
「啊，飛天遁地啊……真羨慕！」陸辰風羨慕地望著長虹消失的地方。
「辰風哥，快說說，剛才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打敗他的？」古夢歆沒有羨慕，而是迫不及待道。
陸辰風沒有說話，而是神秘一笑，舉起拳頭，將體內不多的精氣凝聚在拳頭，散發淡淡的光芒，與剛才崔大牛的那一拳一樣。
「精氣？」古夢歆欣喜，「鍛體鍊氣境一層！」
「嗯！來，你把全身皮髓聚集在拳頭處，忍著點，我一拳轟來，你也得忍著，不要怕痛，痛就大聲叫出來……」陸辰風點點頭，舉著拳頭就要幫古夢歆進階。
「來吧……嘭……啊……好痛！」古夢歆頓時慘叫不斷。
「嘭嘭嘭！」
「啊啊啊！」
古夢歆不斷跌倒又爬起，始終沒有放棄。
從小到大，兄妹倆做什麼都是一起，如今修為突然有了差距，她可不願意，於是不顧陸辰風的勸阻，一定要在今日今時突破成為一名真正的修士。
只是，陸辰風剛剛的突破，頗有一種巧合或者說機緣，那是被迫之勢，無心之舉，所以一次就成功了，而這刻意去做，竟然屢次不成功。
隨後，預備院院門口處不斷傳來小女孩的慘叫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有女孩被欺負了。
不遠處，崔大牛正唉聲嘆氣地躲在草叢中，打坐調息，同時雙眼望著俞代絲消失的長虹大發感嘆。
「又被這倆兄妹耍了，沒想到他們一介凡人竟然能與俞教習這樣的大修士如此親近。不過想來他們也只是替家族或者長輩送劍來而已，與他們自身應該沒什麼關係。等我多學兩式武技再來報仇……」
剛剛感嘆到此處，古夢歆嬌柔的慘叫聲就不斷傳來，這讓崔大牛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他一定要看看那個讓他吃了無數次癟的小丫頭的糗樣。
「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在幫我教訓那個臭丫頭，真是好人吶，我一定要出去好好感謝一番！」
崔大牛一邊快步回走，一邊自言自語，迎面果然撞上一個好人。
此人威嚴正派，面容和煦，一副憂天憫人的樣子，給人無限信任感，確實是好人無疑。
他沖崔大牛微微一笑，但崔大牛卻雙腿都開始發軟了。
因為他是武師院的院長，馮千萬。
崔大牛之所以如此害怕，不是因為馮千萬那張和煦的好人臉有多可怕，而是因為這張好人臉只是面具，在其下還有一張壞人臉。
在武師院中，他可是出了名的貪得無厭，雁過拔毛，外號馮千刀。
崔大牛剛剛成為正式學員的時候，就被告知千萬千萬不要惹著了千萬院長，因為千萬院長一刀一千萬！而他有一千刀！
就是說，即便你有再多身家，也不夠千萬院長宰的。
「見……見過馮院長！」崔大牛努力鎮定了一番，猜測馮院長看上他什麼東西了。
「剛剛見到俞教習了？她來這裡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你一五一十道來，說得好了，獎勵你一本高階功法！」馮千萬淡淡道。
崔大牛也聽聞過馮千萬一直在追求俞教習，追了整整二十年，連手都沒碰過，這讓他挺幸災樂禍的。
不過他不敢隱瞞，也不敢吹牛，老老實實將俞代絲出現后的事情告知。
「好，只要你跟著那兩個凡人，查出誰送給俞教習的劍，高階功法就是你的！」馮千萬晃了晃手中一枚玉簡。
「是是是！」崔大牛點頭如搗蒜，再抬起頭來，哪裡還有馮千萬的影子。
崔大牛等了許久，直到確認馮千萬確實離開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一邊向院門口走去，一邊誹謗。
「挨千刀的！可真是人如其名啊，真他娘的摳門，不是說說得好了就給功法，怎麼又變成查出秘密之後再給？今天真是倒霉，先是被倆無恥兄妹耍，又被挨千刀的宰！」
回到院門附近，他悄悄探頭向院門處望去，哪裡還有陸辰風兄妹倆的影子，這讓他更加鬱悶了。
此時，在學院的林蔭小路上，一個胖子背著一個小姑娘正漫步在晨曦中，晨曦拉長倆人的影子，微風佛面，樹影綽綽……
「呵呵，辰風哥，我也是修士了！」古夢歆雙手耷拉在陸辰風胸前，兩隻手背都紅紅一片，還有淡淡血跡，聲音聽來更是虛弱，說話時，她努力抬起雙臂，緊緊抱住陸辰風的脖子，小腦袋枕在陸辰風頸窩，髮絲輕舞，小臉上是滿滿的開心和幸福。
「嗯，從此，這片天地將任由我們橫著走，即便這天拋棄了我們，我們也要在這天地間留下誰抹不去的痕迹！」陸辰風肥軀一震，威風凜凜道。
「好，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