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通款曲

  兩天後，天河市永明化工集團旗下的新膠黏劑化工廠項目，正式開標。


  夏夢親自開車，載著樂宇再一次開往了天河市。


  樂宇事先了解過，關於這個項目，永明化工集團一共只發了三份標書，是內部議標，二次報價。


  按夏夢的話說，這個項目，已是穩操勝券！


  在工作方面，樂宇對夏夢有著盲目的信任，一路上心情平實，沒有絲毫的緊張，旁敲側擊的想要打聽清楚，周末時間，夏夢你到底去哪了？


  回家了？那沒必要隱瞞；


  拜訪客戶？更沒必要躲躲藏藏；

  旅遊？有我陪著豈不更好？

  還是說……


  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樂宇對夏夢的私生活有足夠的自信，可對於未知的好奇，還是讓他忍不住打探起來。


  逼問之下，夏夢直接火了，厲聲道：「我說你還有完沒完？」


  樂宇哼了一聲，生著悶氣。


  夏夢沉默了片刻，轉而道：「大鵬水泥廠新上馬了一個空氣污染防治方面的項目，你跟沒跟？」


  「沒呢。」


  樂宇淡淡的道。


  夏夢眉頭一蹙，瞥他一眼，教訓道：「二課的李坤已經往那邊跑了三四趟了，你怎麼回事？這麼重要的客戶，不要了嗎？」


  李坤？


  樂宇又想起了他剛剛入職時，李坤給自己「輔導」銷售知識，大言不慚說要把一隻蘋果賣出一百萬的方法，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樂宇冷笑一聲，「鹹魚一條，掀不起什麼水花來！」


  夏夢淡淡的道：「你得抓緊時間了，現在二課的銷售業績比咱們還多三千萬，能拿下的項目，一定不能放手。」


  樂宇點點頭，正色道：「我知道。你放心吧，這幾天我雖然沒到大鵬水泥廠拜訪，卻一直在努力的加強和他們的聯繫，這個項目……我給你立軍令狀，肯定拿下！」


  以樂宇現在和蔣星文關係，要搞定大鵬水泥廠的蔣廠長，還不就一句話的事？


  夏夢對樂宇的豪言壯語沒什麼表示，面如止水，從鼻腔里「嗯」了一聲。


  樂宇意興闌珊，扭頭看她。


  因為參加招標會，她一身正裝，深色的女士西裝外套脫下放在了一旁，現在上身只一件白凈緊身的女款襯衫。


  樂宇忍不住都多看了幾眼，襯衫在陽光斜射下有些透，尤其那一對被緊緊擠壓、高高聳起的豐滿，在她這婀娜身姿的襯托下，明顯有些「障眼」，圓圓滾滾的奪人眼球。


  「咕咚！」


  樂宇猛地咽了下口水，聲音不小。


  夏夢氣的都發抖，惱羞成怒道：「樂宇，你惡不噁心？」


  樂宇趕緊正襟危坐，目不斜視，表現得跟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一樣。


  ……


  永明化工集團是國家重點的化工企業，雖說是個小項目的內部議標，程序卻一道都不少。


  除了甲方招標單位永明化工集團以外，還有天河市旺達設備設計院、市紀檢委、市審計局等諸多部門的監管。


  單從程序上來看，我國的招標制度，絕對是世界上最嚴格、最嚴謹、最嚴肅的制度。


  只可惜，中國向來是個人情社會。


  招標會上，樂宇交上去的第一個競標價是1250萬元。


  根據夏夢的說法，三擎重工這套產品的成本大約在780萬元左右，這個項目一旦達成，利潤足有50%之多！


  難怪都說一個金牌銷售的收入，可以輕鬆秒殺一個公司老總，這簡直是暴利啊！

  招標會議會持續一上午。


  到10點的時候，官方發來的通知，告訴前來競標的三家公司，把第二份競標價格報上去。


  樂宇就拿出標書，看著「1250」的競標價格，有些無從下手。


  他還是第一次參與這種場合，沒有經驗。即便夏夢說十拿九穩，他仍是心裡沒底，因為他根本不了解接下來該有的流程。


  「夢夢，這第二份報價要填多少啊？」樂宇壓低聲音問。


  夏夢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對樂宇的稱呼有些反感，冷厲的瞪他一眼。


  樂宇仰天打了個哈哈，嘿嘿一笑。


  夏夢蹙眉，淡淡的說：「不急。」


  半個小時后，另外兩家競標公司紛紛把第二份報價交了上去，這邊夏夢還在讀著一本有關債券方面的書籍，恬淡閑適，一點不急。


  「夢？」


  樂宇有些坐不住了。


  相比於「夢夢」這麼膩人的稱呼，單字「夢」這個稱呼，夏夢容易接受許多，頭也不抬的說：「再等等。」


  樂宇就心下納悶，實在不解。


  她到底在等什麼？

  十分鐘后，工作人員又來了通知，表情嚴肅的說如果三擎重工方面還不提交第二份報價，那麼招標委員會將視作三擎重工放棄第二次報價的機會。


  樂宇趕緊站起來，又是鞠躬又是道歉，保證說馬上就準備好新的標書，提交上去。


  回頭一看夏夢，這姑娘就跟沒事兒人似的，指了指桌上的杯子，對樂宇道：「咖啡沒了。」


  樂宇無奈，又去咖啡機給她滿了一杯，心中的疑雲就差電閃雷鳴了，焦慮的說：「夢，夏課長！你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啊？人家可是說了，再晚一點，咱可就沒第二次報價的機會了！」


  夏夢瞪他一眼，冷冷的道：「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一千萬的合同都如此沉不住氣，你還想著將來要成大事？」


  樂宇被她訓的老臉一紅，強詞奪理的小聲說：「還不是你賣關子。」


  「嗯？」


  夏夢強勢的一睨，冷氣襲人。


  樂宇實在生氣，語氣不善道：「我說你能不能溫柔點？我是喜歡你，可我到底也是個男人吧，你總這樣打擊我，什麼上進心也讓你打擊沒了！」


  「你還有理了？」夏夢把書往桌子上重重一拍，冷哼道。


  樂宇抱著肩膀，氣哼哼的說：「就你有理！我真是瞎了眼，會看上你這種女人！」


  「沒人讓你喜歡我！」


  夏夢橫眉冷對，十分生氣。


  「你……」


  樂宇氣的有點語無倫次，而就在這時，夏夢的手機響了，來了一條陌生簡訊，內容很簡單：「降125萬，孫。」


  樂宇湊過頭一看，頓時雲開霧散，心頭一片敞亮。


  原來如此！


  怪不得夏夢能如此沉得住氣，原來她一直在等待著「線人」的消息。


  那個「孫」是誰，樂宇用屁股想都能明白，一定是這個項目的最高負責人，永明化工集團的孫副總啊。


  見到了簡訊，夏夢因為吵架而陰雲密布、寒若冰封的臉色也有所好轉，輕聲吩咐道：「標價1100萬，交上去。」


  樂宇「哦」了一聲，連忙修改標書價格，興高采烈的把第二份報價提交了上去。


  等再回到座位上，樂宇臉上就泛起了陣陣油彩。


  別看夏夢方才一直穩若泰山，可沒到最後關頭，畢竟還不能確保，現在有了孫總的提示，這個項目算是真正的拿下了。


  此刻的夏夢心情不錯，也就沒那麼冰冷了，白了樂宇一眼，嬌聲道：「這下高興了？」


  樂宇連連點頭，對她這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抹小嫵媚，忍不住心懷蕩漾，握住了她那柔軟的玉手，深情的說：「夢，我喜歡你。」


  夏夢抿抿嘴，沒有縮手，盯著他看，淡淡的道：「我好像記得，剛才某人說過，喜歡我這樣的女人就是瞎了眼呢。」


  樂宇尷尬的一笑，撓撓頭，「那個……剛才不是氣話嘛，你別往心裡去，好不好？」


  夏夢把手收了回來，捋了捋耳邊的秀髮，淡然說：「我不屑與你計較。」


  樂宇沒了小手撫摸，看著她誘人的身體和絕美的臉蛋，實在心猿意馬，往她身邊湊了湊，低聲問：「夢，你喜不喜歡我？」


  「不喜歡！」


  夏夢未經猶豫，回答的乾脆利落。


  樂宇一臉不信，撇嘴道：「你就自欺欺人吧！」


  「我沒有！」夏夢堅定的說。


  「有沒有你心裡知道！」樂宇蹺起二郎腿，有些得意。


  夏夢扭過頭去，不說話了。


  樂宇耐不住寂寞，又湊過去，小聲呼喚：「夢。」


  「嗯？」


  「我想親你。」


  「不行！」


  夏夢語氣果斷，眼神嚴厲，狠狠的瞪他一眼。


  樂宇委屈道：「為什麼？」


  夏夢冷聲道：「你說為什麼？樂宇，你裝腔作勢也好，胡言亂語也罷，我都能忍，你要是敢蹬鼻子上臉耍無賴，別想我再理你！」


  「你看你，又急了吧？」樂宇在她柔嫩的小手上輕輕一拍，「我這不是問問嘛，你不同意，我肯定不能強上是吧？」


  夏夢冷哼道：「反正機會我給你了，可你要是敢胡來，就別怪我不客氣！」


  「行行行！不親就不親！真是的，真小氣！」樂宇翻了個白眼，然後就賤兮兮的把她兩隻小手都抓了過來，輕輕握住，眨眨眼道：「拉拉手總行吧？」


  夏夢噘噘嘴，選擇了沉默。


  樂宇竊笑暗爽。


  感受著她柔荑的軟綿彈性，細膩光潔，滑嫩瑩潤，眼睛下意識的就往她身體上的其他部位落去，「咕咚」一聲，咽了口唾沫。


  夏夢氣的又一翻臉，抽回了手，說什麼也不讓他碰了。


  「又怎麼了？」樂宇一臉茫然。


  「你思想太噁心！」


  夏夢語氣里，明顯夾帶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鄙視。


  樂宇無比凄慘的仰天一嘆。


  ……


  半個小時候，夏夢手機上又傳來了那個陌生號碼的簡訊。


  內容愈發簡單了，只有四個字——


  「你中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