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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新綠之花

  「金葉林,現在已經改名為枯葉林了。」苕之華撫摸著身前的高大木牆,哀傷道。木牆以金葉部族的首都黎撒拉那為原點,一路往兩翼延伸,最後在枯葉林的入口處匯合。金葉的王與后所居住的曉明殿本來以層層疊疊的木質宮殿和台階聞名洛溫,但現在王某某眼前所見只剩幾間大殿尚有輪廓,其餘的都被拆除以作物資。偶爾能聽見木牆上傳來的野獸的撞擊聲——曾經的獵物,現在的獵人。


  傳說中金葉林的由來是至美艾簡令數百株樹起身依照其認定的美麗模樣重新栽下而成。如果艾簡看到現在的枯葉林,肯定會心痛不已。精靈已經失去了對金葉林的掌控,所有的村落都收縮回了木牆之內。


  「苕之華,我們要出發了。」一名金髮的女精靈站在木階上遙遙喊道。王某某認得她,美境衛統領德維恩。帶領王某某進入林木堡壘的斥候隊長就是她的下屬,金葉精靈頭頂的犄角都如同羚羊一樣彎曲細長,如劍如矛,而德維恩的犄角則是最鋒利的。德維恩看到王某某,笑著打了個招呼。其實極光的改變也有好處,以前從來沒有外族的人踏入金葉的領地,更何況是最最核心的曉明殿。


  苕之華把匕首插在了腰帶上——其實她作為旅法師的能力完全不需要多此一舉——把衣服整理了一下,轉頭問向德維恩:「木牆附近的美已經全部發現並且收集了吧?我們今天要去哪裡?」


  美境衛是枯葉精靈中最傑出者才能擔任的職責。他們必須要有良好的身手和卓越的意識才能從充滿夢魘的暗影荒原存活下來並保護好美。在木牆建造完畢后,王族向枯葉部族各個階層的精靈中徵求寧願犧牲也要保護美,發現美的人員,再篩選出能力足夠強大者給予美境衛的稱號。落選的精靈中,也有自願奉獻者,在美境衛到達之前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去發現美。這些精靈被稱為覓境。


  現實中是個設計師的苕之華對這種職業的設定好感度直接衝破天際,就差哭著跪下來和王族的負責人說教練我要尋找美了。


  「今天我們要去探索響枝林。如果能夠順手清掃響枝林中的惡物。那枯葉林的範圍又可以擴大一點。」德維恩微笑著回答道。


  響枝林,其實以王某某私下的觀點來看,就是精靈在洛溫三個世紀的光明期間族群的惡行所導致的惡果。一名鬼神因精靈對於礙眼的肆意屠殺和對疤痕的憎惡而生,將一小半枯葉林與驚懼獸和巫婆一同佔領,他們以曉明殿為界,往北,是枯葉林,往南,則是響枝林。


  「一起出發么,王某某?」苕之華拉住德維恩的手,躍上了木台——本來木台間是有台階相連的,但為了建造木牆而全部拆毀了。象族近日越發龐大的體型身手可敏捷不了,樂意效勞的他還是靠兩位女士的幫助才翻回台上。


  前往林木堡壘出口處要走很遠,一路上王某某看到的精靈都在小心地呵護著他們從外界帶回的美好事物。一朵放在洛溫時期沒有人會看上一眼的小花被栽種在花圃中,由三名精靈小心呵護。說是花圃,裡面也就只有區區三朵而已。


  三名留在外面和波葛戰鬥的精靈斥候只回來了兩名,她們越過自己的上司,直接找到了德維恩。


  「我們清剿波葛的時候,發現了一名死去的覓境。」之前做口型說王某某傻的斥候眼裡滿是驚恐,顫慄著和德維恩彙報。


  見自己同僚不給力,另一名斥候繼續彙報:「我們留下了溫娜收葬覓境的屍骨。請允許我們帶領大人前往花開之所。」


  「你先去休息吧。」德維恩撫摸著驚恐中的斥候的肩膀,看她漸漸平靜下來,才轉頭對著較為冷靜的斥候道:「帶路。」


  「精靈在永夜世界中尋覓美的來源。同時,這永夜世界也尋覓著他們的血。」苕之華一邊行走著,一邊念出了一句話。


  「嗯?」王某某困惑地看著苕之華。


  「沒事。」精靈微微搖了搖頭,「我只是想起了一張牌面上的背景介紹。」


  見到覓境的屍體時,王某某表示很能理解那名沒林斥候顫抖的原因。為了維護玩家身心健康,在出現太過血腥暴力的場景時,官方會自動打碼。覓境屍體上的碼,已經厚重到十米外人畜莫辨五米內男女不分了。


  「食屍鬼。」德維恩檢查著屍體上的痕迹,很快就給出了結論,「真正致命的是腰間的潰瘍,在蔓延到全身之前就深入了她的腑臟。」


  「你說的食屍鬼是那邊那隻么?」王某某指著枯萎虯結的樹榦后窺視著四人的兜帽身影,乾枯的五指在樹榦上留下一道道爪印。


  不等德維恩做出反應,苕之華就沖了上去,把食屍鬼拉近了戰場。而她再次現身也不過花了一分鐘。


  「好弱。」她一邊嫌棄著一邊丟了一張牌給王某某。


  【響枝林食屍鬼


  生物~植物/靈俑3/3,4B,非普通


  {B/G}{B/G}:將目標牌從墳墓場移出對戰。你獲得1點生命。


  有人吃活的。有人吃死的。它則吃已逝的。】


  「其實能清理對方墳場,還算有點用啦。可惜釋放和啟動的費用都太高了,如果是三費就好了。如果是兩費,那簡直可怕。」王某某一邊點評著,一邊看德維恩在馬賽克里忙活。


  「找到了。」終於,德維恩從馬賽克中冒出頭來,手裡舉著一本樹葉製成的筆記,「這是覓境的探險路線,我看看她找到了什麼。」


  筆記上大部分的文字都被血跡掩蓋,唯有最後幾頁還可以分辨。德維恩快速翻閱著,時不時用小法術清理上面的污漬。她越看越慢,臉色也漸漸沉重。看到最後幾頁時,帶著一份不可置信的語氣,她念出了其上的文字。


  「新綠之花確實存在。它只是在避難而已。」


  最後一頁上,畫著一條曲曲折折的路線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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