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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晚飯時間

  「你說的是聖人巴佑?」裴弗里翻找了一下抽屜,「最後一條關於巴佑的消息是他的遺體被送到瑟雷尼亞最好的治療師手邊進行救治,但是前天被轉移走後就沒有消息了。」


  「裴弗里,我的老朋友。」一隻手從吧台上方伸了過去,捏著小惡魔的翅膀把他抓了起來,「到營業時間啦,我要買一份套餐。」


  裴弗里掙扎著想從高大的精靈手裡掙脫出來,聽到營業時間,不由往牆上的鐘錶處看了看。


  「哎呀!」他以一種扭捏的聲音大喊著,「夥計們,開業啦!」聲音在回字形的樓道間回蕩,餘音繞梁。


  視線所及範圍內的所有門窗同時打開,聲音整齊劃一,昏暗的走廊被燈火點亮。本來空曠無人的樓層突然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充滿,來訪的顧客,端著菜盤或者紅酒的服務人員,衣衫革履的上流人士,嘈雜喧鬧的下層市民,在開開合合的門間進進出出。


  王某某幾人看得目瞪口呆,天命轉頭看著正在對著鏡子整理儀容的小惡魔,「這棟建築,都是你的酒吧!?」


  「作為一個歐佐夫特權階級,只有一間小酒吧,不是很奇怪的事情么。」裴弗里詫異地看著天命,「只是這個小酒吧是我的第一份產業,所以我平常沒事就會待在這裡而已。」


  天命急急忙忙掏出地圖。地圖上可以看到第十區有一道巨大的峽谷如同疤痕,而這棟建築橫跨了整個峽谷。眾人又一次對歐佐夫的財力有了深刻認識。


  「芳,這幾天你去哪裡了。」王某某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急忙走到依靠著桌子,看起來很疲憊的芳身邊,忍不住問,「提法很擔心你。」


  「啊,提法阿姨。」芳看起來木愣愣的,全然沒有精神勁,「等我辦完事情我就會回去找她的。」她看著在和裴弗里談笑風生的高大雄性妖精,「賈雷,裴弗里,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吃飯?我三天沒吃飽了,現在好餓。」


  裴弗里酒吧,二樓。市區觀景區。


  天命回去交付任務了,波波入夜後也有自己的安排。想抱賈雷大腿的吳克被他隨手一個任務打發走了,四人眾又只剩下王某某一個人。


  芳以王某某牽涉進大主教巴佑任務頗深為理由,留下他一起共進晚餐。賈雷聳了聳肩,無可無不可。酒吧里不少人對王某某行注目禮,雖然這裡匯聚了三教九流,拉尼卡幾乎所有種族的人,但是象族依然是稀有品種。入座之後,服務人員送上了一份菜單,並詢問道:「請問,誰是挑戰者?」


  賈雷起身,跟著他離開。另一名服務員走了過來,等待著芳看完菜譜做出決定。芳隨手點了幾樣,便將菜譜遞給了服務員,並示意自己需要安靜。


  「這幾天你去哪裡了。」王某某壓低聲音,這對象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萬幸不遠處的巨人正在划酒猜拳,發出了巨大的雜訊。


  「說來話長。」芳啜飲了一口冰水,「我被賈雷從爆炸中救走了。我們在他的秘密居所躲藏了三天,直到被他姐姐派來的鷹身女妖襲擊。」


  「雖然戴夫卡林精靈間的情誼並不深厚,但是親姐姐想殺自己這件事情也很稀奇。」她頓了一頓,繼續道,「考慮到發生的時間點,我們覺得大主教巴佑被刺殺和這件事情之間必有聯繫。他答應我陪我追查真兇——當然不是那隻拉鐸斯的哥布林,而是幕後黑手。裴弗里這裡有很多消息,只是需要代價。」裴弗里給三人安排的位置很好,可以看到樓下的角斗坑,也能通過落地窗看到窗外第十街區的夜景。芳看著星星點點的燈火,彷彿入了迷。


  「親愛的先生女士們!裴弗里酒吧的顧客們!今晚的第一次場角斗正在進行中!請大家把注意力轉到南側賽場!是不敗的半惡魔伊棘諾克享用兩位挑戰者呢,還是他止步於這場絕無僅有的盛宴之前?讓我們拭目以待!」裴弗里的聲音被魔法放大,擴散到了酒吧內的每個角落。對面峽谷觀景區專為邪惡生物提供,嗜血的食人魔發出期待的吼聲,下午在小酒吧看到的哥布林和小惡魔擠在一起,像小黃人一樣笑鬧。峽谷呼嘯的寒風吹過那一半,將一個沒有抓牢的小惡魔從窗口吹了出去。


  「那是賈雷么?」王某某很興奮地問道,現實中可看不見如此拳拳到肉的對戰。


  芳點了點頭,把椅子往後退了退,好離欄杆更近看得更清楚些。


  她背後發出一聲輕呼,「痛。」一個披著斗篷的高大紅髮女子將腳尖從椅子腿下抽出,芳連連抱歉。


  「沒事的。」女子有些駝背,將戴著絲絨手套的手放到了賈雷的椅子上,「請問我可以坐這裡么?」


  「抱歉這裡有人。」見芳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角斗坑中,王某某便代為回答。周圍的觀眾發出一陣驚呼,似乎賈雷和他的戰友成功躲避了一次危機。


  女子姣好的面容上現出了一絲微笑,金色的瞳孔在寒冷的夜晚散發著暖意。「我想他不會介意的。」


  「對不起,我坐在這裡的朋友正在下面對抗一個惡魔。」芳感受到了周圍氣溫的變化,回過頭說,「唔,一個熟人。」她否定了自己對賈雷的定義,「一個正在努力作死的合伙人。」


  「我能理解。」女子頷首道,「我們的兩個合伙人正在攜手作死。」


  「附議。」芳看著賈雷靈活的繞過了半惡魔——也許是另一個挑戰者?她實在分不清全身披甲的誰是誰。


  「你聽起來不是戴夫卡林精靈。」對方沒有放棄搭訕,她的目光在芳身上遊走,最後停在了芳撩起頭髮露出的耳朵上。「你是那名失蹤的巡路守衛!」


  被揭穿了身份的芳立刻轉身面向她,露出了戒備的神情。王某某也立刻起身站在她身後擋住去路。


  「寇斯。」芳看著她的金色瞳孔,似乎想起來了什麼,「你的合伙人,是阿固寇斯。但他是一個沃耶克,從不會這麼行蹤鬼祟。」


  「我才沒行蹤鬼祟。」女子無奈道,「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如果你想跑……」


  「我就把你嘿嘿嘿?」王某某自動接上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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