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卑微的愛
在客棧住了一晚上,皓翊便將悅詩送回葉宅。
葉澤明夫婦看到顏色比紙還白的悅詩后,心疼不已。
悅詩疲憊不堪,一句話也沒有說便回了房間。
整個葉宅因為悅詩一事陷入死寂沉沉的氛圍中。
人人羨慕她能麻雀變鳳凰,卻沒有人知道她有多希望自己就只是一隻麻雀。
人人看到衣著光鮮華麗的她無憂無慮,卻從來不知道她狼狽不堪時有多傷心欲絕。
濡沫看到悅詩如此黯然神傷的模樣,很不是滋味。恨不得將皓翊殺了才能盡興,清瀝和澤恩阻止了她。
「可現在師姐怎麼辦?」濡沫恨恨道。
眾人沉默不語。
「師傅和師姐已經訂婚了,三皇子現在倒插一腳算怎麼回事?如此強拆鴛鴦,就不怕五雷轟頂嗎?」濡沫齜牙咧嘴道,心裡極其鬱悶。
眾人又是一陣沉默。
「不行,師姐不能如此坐以待斃,我要告訴師傅去。」無計可施的濡沫拿著清風劍走出當鋪。
眾人也沒有阻止,清瀝跟上前去。
「你別勸我。」濡沫沒好氣道。
清瀝拉過濡沫的手,笑道,「我陪你去。」
濡沫白了他一眼,「你現在還笑得出來?」
「悅詩和歐陽煦的事情,我真的覺得很遺憾,不過我們能終成眷屬我覺得挺幸運的。」
確實挺幸運的,他們兩個不用經歷向悅詩那樣的悲歡離合,但這依舊不能讓濡沫覺得開心。
「師姐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濡沫悶悶不樂道。
「我陪你去找歐陽煦。他們那麼聰明,總會有解決之道的。」
「嗯。」濡沫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清瀝的支持讓她很感動。
於是,濡沫和清瀝騎著馬快馬加鞭地去找南雲朝找歐陽煦。
休息了兩天的悅詩終於從悲傷中緩過神來了,也接受了自己被許配給皓翊的事實。
有些東西就算你不願意接受,時間也會慢慢沉澱出最終的結果被迫讓你接受。
*****
皓翊回到太和殿,意志消沉地在書房裡醉酒。
知嫣在一旁為他斟酒,看著他毫無章法地將杯中的酒一杯杯的悶進肚子里,心裡惆悵不已。
看到如此失意的皓翊,她也無計可施。她將酒壺和酒杯藏起,他便像個活死人般躺著,不睡覺也不說話,知嫣看得心裡堵得慌,索性將其灌醉,醉了或許能忘記不開心的事情,醉了或許就不會如此作踐自己,醉了或許能睡得著……
知嫣一邊心疼著皓翊,一邊羨慕著悅詩,此生她最想得到的愛人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如此作踐自己。
她和皓翊其實是作繭自縛、自作自受的,愛上了不該愛的人卻執著地不肯放手,這種遙愚不可及的執著卻將最無辜卻恩愛有加的悅詩和歐陽煦散落天涯。
皓翊酩酊大醉后,被知嫣和丫鬟扶上了床。
知嫣在一旁幫皓翊擦臉,榮側妃凶神惡煞地瞪著知嫣,怒道無名無分的她有何資格伺候皓翊。
知嫣聲音不帶任何感情道,「我不是你的情敵,你沒必要看我不順眼。」
「那你又為何要留在三皇子身邊。」
「我愛他。」知嫣一臉平靜地看著皓翊,凄涼地微微一笑。
榮側妃怒視了他一眼,「不知廉恥!」
「我愛他,只想陪在他身邊,不要名分、不要地位……我什麼都可以不要,可他不愛我,我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
我和他都很執著。我那麼執著地愛著他,他卻像我那麼執著地不愛我。
想想不免覺得心酸而又諷刺。知嫣,你得承認,留下的後果便是冷眼旁觀他對別人的溫柔,除了對自己。
榮側妃詫異地看著知嫣,那種詫異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神經病,她不懂眼前這個愛得如此卑微的人為何要如此瘋狂地愛著皓翊,她竟然傻到不要身份地位、榮華富貴。真是傻得冒泡。
榮側妃才沒有她愛得那麼高尚。她和知嫣相反,她是愛皓翊,但沒有愛到為了皓翊放棄一切。她要身份地位,也要榮華富貴,她更要得到皓翊的愛。所以她貪婪自私,想盡法子掌握太和殿女主人公的權力,想要除掉但凡對她有一點點權力威脅的妃子,但無奈茹側妃和英側妃根本就無心爭名奪利,成天在自己的廂房裡做著自己的事情,對她完全構不成威脅。
現在這個傻缺知嫣不追名逐利,對她也毫無實質性的影響,既然她想留在三皇子身邊,她的眼裡也不是揉不得沙子的,對她自然不會趕盡殺絕。現在她最的威脅是三皇子即將娶進門的葉桃蓁,她是妥妥的正皇妃,太和殿未來的女主人,她的存在嚴重影響了她苦心得到的地位和權力。
葉桃蓁這個人絕對不能存在。
榮側妃憤然離去,知嫣守在皓翊身邊,看著他睡得不安穩的面容,聽著他嘴裡念叨的名字,「蓁兒……」
知嫣的心再也不平靜了,握住皓翊的手放在臉上,輕聲道,「悅詩到底哪裡好了,值得你夜以繼日地記念著她……」
*****
冬日的第一場雨悄無聲息地落在凋零的大地上。雨絲夾雜著寒風,呼呼地刮在臉上,如被刀削般,冷而又生疼。
這場冬雨浸濕了毫無生氣的大地和萬物,浸濕了寒冷,也浸濕了心中的惆悵。
今年的冬天似乎來得比往年晚一點。
悅詩站在窗前,望著窗外淅瀝瀝的冬雨發獃。
月秋見狀,忙著拿過披風披在悅詩的身上,「小姐,天氣這麼冷,關上窗戶可好?」
悅詩搖搖頭,輕聲道,「就開著吧。」轉身坐在椅子上。
「小姐,我為你煮了熱酒,小姐喝一點暖暖胃?」
「嗯。」悅詩拿過桌上的書翻閱著。
當鋪這兩天出奇的安靜,就連心不在焉的悅詩也覺得詭異。
「這兩天怎麼不見濡沫?」
「哦,濡沫啊……她……」月秋不知道該不該如實說濡沫和清瀝跑去南雲朝找歐陽煦了,但在悅詩面前她又撒不了謊。
悅詩察覺到出異樣,放下書看向月秋。
月秋為難的表情被悅詩看得一清二楚,「如實說!」
「小姐,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啊。」月秋底氣不足,小心翼翼道。
「說吧!」悅詩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呃,濡沫和清瀝……去南雲國了。」
悅詩聞言,怒得拍了一下桌面,面無表情的臉上愁雲慘淡,月秋被嚇了一跳,暗叫不好,自知他們這些人沒有攔住清瀝和濡沫是錯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