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 火紅之卵中寄宿著靈魂
（2018.9.29 已重修）
寒假的時光轉瞬即逝。
——對於真新鎮其他小孩而言。
度日如年的小夜在各種課本裏泡了整整一個月，幾乎要學到懷疑人生，終於在二月初迎來了開學小測——並且拿到了倒數第二名的“好成績”。
捧著自己平均分勉強及格的成績單，再看看斜前方的黑發男孩桌子上滿是紅叉叉的試卷……小夜的心情一時複雜到難以形容。
無論如何，驚心動魄的“異世之旅新手第一關”總算告一段落，好心的老師也沒有因為轉校生的成績不佳而將她趕出教室。“九歲女孩”星雨夜的第二次小學生活正式開始。
真新鎮人口稀少，唯一的小學裏師生也屈指可數。由於近半家長都將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市裏更好的小學讀書，留在鎮裏的五年級學生除去小夜外隻有四人。
小智和小茂對異界來客而言算是“老熟人”，排除屏幕外獲得的信息，在寒假的一個月裏也曾聊過幾句。第三人名叫小雲，是個擁有翠綠色長發的活潑女孩。或許是因為班裏總算有了個性別相同的同學，女孩在開學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小夜聊了起來，兩人很快便熟悉了。
至於最後一人——聽大家說名字是小天，前一陣申請了一個學期的休學，現在正跟隨訓練家父親一起在各地旅行。由於他成績優秀，在保證了返校後會補齊考試後，學校很痛快地批準了他的休學申請。
根據聯盟的法律規定，小學畢業後，年滿十歲的公民即為成年人，可以自行選擇自己未來的生存方式。繼續讀中學、讀大學是絕大多數人的選擇，旅行一年後回歸學校也是常見做法——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成為訓練家這種“特殊體育生”。
據說幾十年前的真新鎮曾經湧現過不少傑出的訓練家，令眾多年輕人都前赴後繼地走上訓練家之路。近些年來這種勢頭倒是消減不少，前幾屆的學生大多都選擇了繼續學習生涯。
而精靈曆999年的這些五年級學生倒是有些特別——除去暫時不在學校的一人，另外三個原住民全都聲稱自己要成為訓練家。
“——因和寶可夢一起冒險，一起變強，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啊！”小智朝氣蓬勃地呼喊著，“小夜也一起吧，這樣我們整個年級就都是訓練家了！”
最初，麵對小智的邀請時，小夜如實表達了自己還沒有決定好進路——雖然在屏幕中所見到的故事始終圍繞著帶著皮卡丘的訓練家少年進行，觀看者也確實對這個職業心有好感，但這並不意味著異界的旅人可以任性地靠喜好決定自己的未來。
她清楚地記得自己的目標，也知道自己的歸處應在何方。在純白之鎮校園的日子一天天過去，旅者在暗中注視著這個世界，不斷尋找著自己所需要的東西。信息、情報、渠道、手法，當足夠多的資料被堆積到眼前時，有什麽改變了。
那天，紫發女孩凝視著發光的電腦屏幕，和上麵與鬱鬱蔥蔥的雨林照片一同彈出的廣告詞，久久沒有出聲。
“好啊。”
在小智第四次拋出同樣的問題時，小夜微笑著如此回答道。
學生稀少的小小校園有些清冷卻平靜祥和。四個小孩一起學習知識，一起用從研究所借來的寶可夢進行對戰練習，偶爾兩個女孩能夠圍觀固定節目“小智和小茂的打打鬧鬧”。師資不足的小學邀請了大木博士和他的助手擔任寶可夢常識課的老師，對於想要成為訓練家的年輕人們來說，身著白大褂的老者總是最受歡迎的目標。
純白的城鎮安寧如初，仿佛一切外界的風浪都無法侵入這裏一般。居住在這裏的四個同齡人一起看遍了初春的料峭春寒，暮春的綠肥紅瘦，初夏的薰風微雨，然後——
並肩踏入盛夏的赤日炎炎。
在蟲鳴和清風中，某一天，大木博士將小夜叫到研究所。
“跟我來吧，小夜。我有好東西要給你。”大木博士如此說著，故意露出一張神秘臉。
“？”於是小夜也很配合地擺出一張茫然臉。
“放心啦，是好事。”一旁的小茂向小夜擠擠眼睛。
——說起來，小茂從昨天開始就是一副笑容滿麵的樣子，見到冤家小智居然都不吵架了。小夜眨著眼睛想道。
走進最靠內的房間，大木博士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小夜，你聽好了。現在我給你安排一場考試，如果你順利通過了，就說明你已經具備了成為訓練家的最基本能力，可以從我這裏畢業了！”
“是，請講。”小夜點頭，等待大木博士的解說。
“考試的內容就是，”大木博士從背後取出一個透明玻璃箱，塞進小夜手裏，“這個！”
小夜微微睜大了眼睛。意識到意外之物的正體後，她小心翼翼地接過玻璃箱，望著安靜置於其中的球體。
蛋殼的表麵是充滿生機的火紅色。
“在出發旅行前將這枚蛋孵化，這就是我給你的考驗。”大木博士笑嗬嗬地道，“培育寶可夢蛋的知識你已經從課本上學到了，可別讓我失望喲。”
“我知道了。”
注視著寶可夢蛋沉思片刻，小夜鄭重地向滿麵笑意的老人鞠躬。
“謝謝您，大木博士。”
與其說是考試，大木博士的行為更像是變向地將寶可夢贈送給小夜——畢竟大多數種類的寶可夢蛋的孵化都並不是一項特別複雜的工作，需要的隻是照料人的細心而已。
在決定了“作為訓練家踏上旅程”後，小夜記得大木博士曾經問過她，在關都地區的三隻初始寶可夢中最喜歡哪一隻，那時小夜給出的答案是小火龍。想必這便是大木博士今日行為的緣由。
真新鎮的孩子們大多都知道，大木博士時常將寶可夢蛋提前贈予被他認可的準訓練家——大木博士認為，由訓練家自行孵化的寶可夢和訓練家朝夕相處，關係更加親密，在戰鬥中也會更加默契。隻要訓練家有足夠的知識和能力可以細心培育寶可夢蛋，提前得到寶可夢也未嚐不可。
後來據小茂說，他也從大木博士那裏得到了一個伊布的蛋。想必在彼方的故事中出現過的月精靈正是小茂最初的寶可夢吧。
至於小智和小雲沒有得到這個待遇的原因也很明顯——
細心培育寶可夢蛋根本不適合他們。大木博士隻怕這兩個靜不下來的跳脫的孩子會把寶可夢蛋摔碎了。
課本中的知識明確地告訴小夜，寶可夢蛋的孵化時間會受到人類的生命氣息的影響，與人類越是親近，孵化的時間就越快。於是，從此小夜但凡出門，都會將火紅的寶可夢蛋放進背包裏隨身攜帶。
而異界旅者每天不變的學習日常中，又多了一項工作——定時檢查孵蛋箱的狀態，並清潔寶可夢蛋。隻有令蛋所處的環境保持幹淨，孵化出的寶可夢才會健康。
在小夜的悉心照料下，寶可夢蛋火紅的色澤越發鮮亮，偶爾還會調皮地震顫幾下，想必距離孵化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真新鎮後山，森林。
林間的空地上，大塊頭的鑽角犀獸高聲吼叫，碩大的拳頭狠狠砸下。
對麵，與鑽角犀獸相比十分矮小的白色影子一閃，瞬間移動至鑽角犀獸左邊。力道十足的大拳頭砸在地麵上，碎石飛濺，衝擊力產生的氣流令淡紫的發絲飛揚而起。
閃身之後，上步，鞭腿。
雖說麵前小小的人類比自己纖細得多，但鑽角犀獸可不想讓腹部被“纖細的人類”狠踹一腳。右臂探出，格擋住襲來的飛踢，隨後轉身一擊尾擊將其逼退兩步。
鑽角犀獸居住在森林旁的岩山洞穴，當它離開住處在林間散步，時不時地會與鍛煉身體的小夜相遇。
它還記得在初春之時，小夜和大木博士曾一同醫治過它背部的傷勢。鑽角犀獸本就並不排斥人類，對待幫助過自己的人態度自然十分友善，一人一獸常聚在一起尋找樹果打牙祭。
——直到某一天，當紫發女孩微笑著問“要不要和我對戰試試看”時，鑽角犀獸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卡機。
小夜不過是個九歲的人類孩童，身高隻到鑽角犀獸的腰間，體重更是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上。對戰？鑽角犀獸表示自己雖然不討厭打架，但對這樣脆弱的一個人類幼子還真下不去手。
不過，很快鑽角犀獸便發現，自己這位小友人看起來矮矮瘦瘦，但和“脆弱”兩個字絕對不沾邊——這是第一次對戰之後頭暈眼花的大家夥意識到的。
鑽角犀獸的力氣確實很大，一拳就能將人類打得飛出殘影。但力量的優勢需要建立在“攻擊能夠落在實處”上，如果眼睛都看不清對方的確切位置，力氣再大也派不上用場。
小夜移動和閃避讓鑽角犀獸由衷想起了草叢裏上躥下跳的野生電氣鼠。
比起體格壯碩的鑽角犀獸，小夜的力量確實處於絕對弱勢，但這不代表鑽角犀獸可以徹底無視小夜的進攻。這個世界的人類的身體素質並不比寶可夢遜色太多，小夜也不例外。被那個小小的拳頭打中要害之處也是會疼的，非常疼，QAQ。
——於是，喜歡打架的鑽角犀獸和有意鍛煉自己的小夜就這樣日複一日地對練了下去。對於時常在林中相遇的他們而言，這也算是一種特別的娛樂方式吧。
小夜很感激這位大塊頭的朋友。與強大的鑽角犀獸搏鬥能夠令她保持原本具有的敏銳戰鬥意識，同時也強化身體素質。既然已經決定了要作為訓練家踏上旅程，增強自保能力自然也是必修課之一。
而如此鍛煉的成果也十分顯著，目前的小夜已經可以與鑽角犀獸長時間周旋，即使無法給予對方有效傷害，至少也不會被輕易擊敗。當然，和這個世界的本土人相比，小夜知道自己這點能力還隻是墊底水準——鑽角犀獸和她對打時很少使用破壞力強的招式，明顯出於溫柔的考慮而有所留手，關都某位知名的格鬥天王可是徒手翻倒過暴怒的大岩蛇。
戰鬥力根本不在一個數量級上。
望著自己細細的胳膊，小夜隻覺得任重道遠。
久而久之，森林裏的野生寶可夢們都熟悉了小夜，甚至有一些愛湊熱鬧的小家夥常來圍觀小夜和鑽角犀獸的戰鬥。一人一獸打得火熱，圍觀的寶可夢也看得開心。小夜的孵化箱被放置在一旁鬆軟的樹葉上，在間歇的撞擊聲中安穩地豎立著。
玻璃箱中，火紅色的寶可夢蛋微微震動，透出幾縷淺淺的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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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鑽角犀獸：（淚奔）被那個小小的拳頭打中要害之處也是會疼的，非常疼，QAQ。
小夜：那個……其實我的手也挺疼的，非常疼，QAQ。
鑽角犀獸：所以我們為什麽要互相傷害！（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