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鬼火(6)
只見姬無塵的殘缺身軀瞬間便是被那突然變化而出的血火給焚燒殆盡。
而原本在那些墨綠幽火中毫髮無傷的姬無塵的頭顱在這些突然變化成的血火之中卻是竟然開始出現了一絲絲的融化跡象。
那些突然出現的血火在出現的一瞬間便是立刻找上覆蓋了姬無塵的神聖聖潔面孔,只聽見從那些血火之中卻竟是陡然間的出現了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尖銳慘叫聲,如同是來自於地底深處的九幽地獄一般,不斷的傳來,讓人頭皮發麻。
而在這道如同來自地獄的血色幽火之中,竟是隱隱間可以看見裡面浮現出一道道極其扭曲的面孔,貪婪而渴望的望著姬無塵。
只見那道血火開始劇烈的抖動著,似乎很是興奮,然後開始纏繞向姬無塵的面孔,深深的將根插進了姬無塵那如同「天使」般的面龐之上,一點一點的侵蝕著「天使」,包裹著他的半張臉,從遠處看去,就像是一張面具覆蓋在他的臉上。
只是若是走近去看的話,便是可以發現,這張「面具」彷彿是有生命一般,如同是血管一般正在一陣一陣的顫抖鼓動著,就像是一個個極其噁心的蟲子,緊緊的吸附在了姬無塵的臉上,又像是一隻只蒼白扭曲無力的手在姬無塵的臉上抓著,糾纏著,似乎是要將他拖入地獄。
越是隨著時間的過去,姬無塵的臉色也是越來越蒼白,而那道血色幽火卻也是變得越發的興奮,漸漸的顯現出了一種極度的活力與貪婪。
而姬無塵則是在那血色幽火躥涌而上之時,「天使」的眼神之中卻是在那血色幽火出現之時便露出了一種極致的驚恐意味,喉間傳出低吼,似乎是極其畏懼,但是卻只能獃獃的呆在原地,任憑著它們纏繞在自己的臉上,脖子上,扎進自己的眼眶裡,眼珠中,吸收著養分。
而與「天使」所不同的地方則是那右邊的「惡魔」眼神之中顯現出的卻是一種一樣的痴迷和讚美,寶態莊嚴,彷彿「他」才是「天使」,「天使」才應該是「惡魔」才對。
或者說,此刻,天使更像是惡魔,惡魔更像是天使。
伴隨著時間的過去,不單單是右邊的那張如同魔鬼般的猙獰面孔,就連他左邊的那猶如天使般神聖的面龐竟也是在這血火的熾烤下開始出現了極度的扭曲,甚至是腐爛的意味,漸漸露出其下漆黑如墨的黑洞洞的面龐,猶如死屍般的漆黑和空洞,而其喉間也開始發出了一聲聲可怖的慘叫嘶吼聲,甚至於肉眼可見的從其中不斷的流出著汩汩的黑血,不停的向下流著,混入黑暗之中,並且還可以聞到一道道讓人聞之作嘔的腥臭味道……
此刻的他再沒有了原先的半點神聖與聖潔,反而卻是猶如右邊的「惡魔」一般,看起來卻是並沒有什麼差別,甚至看起來要更有甚之,面容更為扭曲猙獰,也更為猙獰與可怖。
「啊!!!」
只聽見姬無塵在那可怖血火的不斷糾纏下,口中發出低低的嘶吼聲,看樣子似乎極其痛苦,臉上一點點的顯現出來一道道黑斑,頭髮開始一根一根的脫落下來,臉上的皮膚慢慢的變成了一塊塊殘缺的碎片,殘缺不全,只留下了一道道殘缺猙獰可怖的印記,就連他的左眼眶也是在那血火的焚燒纏繞交織下,開始一點點的萎縮著,眼眶也是漸漸變得有些黑洞洞的。
只見姬無塵仰著頭,口中發出痛苦的嘶吼聲,忍受著極致的痛苦,開始一點一點的衰老,牙齒也開始脫落,就連原本極其神聖虔誠的左臉此刻也是沒有任何區別,變的一樣的醜陋,骯髒與猙獰,一樣在慘叫,一樣在流出一道道黑血,一樣的讓人望而生畏。
此刻的他哪還有一丁點的高傲,自負與虔誠,又何曾有原先那如同天使般的神聖聖潔,所有的不過只是嚎叫,悲呼,痛不欲生與掙扎,如果是原先的他是那高傲,佇立雲端的天使,那麼此刻的他就如同是一條狗,匍匐在地上,搖尾乞憐。
而與那喉間發出低聲嘶吼,面目猙獰「天使」所不同的是,姬無塵右臉的「惡魔」此刻卻彷彿是在笑,不,準確來說他應該就是在笑,而且是肆意的猖狂大笑著,只是因為其面容的扭曲加上其聲音的嘶啞所以更加容易讓人覺得他像是在哭一般,或者說,比哭還難看。
那團團血火熾烤的越熾烈,「天使」慘叫的越大聲,越痛苦,「惡魔」就彷彿越高興,笑的也就越肆意,越猖狂,身體也是伴隨著這肆意的笑聲晃動的越劇烈,彷彿是要將自己多年來的怨恨全部都付諸於這肆意猖狂的痛快笑聲之中。
只見「惡魔」肆意的大笑著,整個頭一動一動的,不住的搖晃著,整張臉都扭曲在了一起,「姬無塵」看著「自己」,笑著笑著卻慢慢的流出了一滴滴眼淚,看上去卻是反而有了那麼一絲的嚴肅神聖意味。
只是這短暫的嚴肅神聖意味很快便是被其的聲音給打破了,他肆意瘋狂的大笑著,瞪大著他那猙獰可怖的眼珠,嘴巴閉合間露出絲絲森嚴尖銳寒光,讓人發冷。
而他的笑聲與嘶吼聲甚至都出現了一點點的斷斷續續,只聽見他肆意的譏諷著:「你看看……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多麼像一條卑賤的狗,多麼卑微,多麼渺小,多麼糟踐,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哈哈哈!!!」
就這樣,一邊是嘶吼著面容猙獰已經扭曲了的「天使」,另一邊則是肆意大笑臉帶譏諷,甚至是已經笑出了眼淚的「惡魔」,一正一邪在在姬無塵的臉上完美的交織著,扭曲著,卻是互相彷彿換了個地方。
就在這笑聲與慘叫聲的不斷交織糾纏之中,「惡魔」與「天使」也因為被那血火給焚燒,臉上開始現出了一點一點的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