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死亡
「咕嚕！！！」
姬無塵深深的咽了一口吐沫，在祭壇下方的隱隱處，死死的盯著那道在瑩瑩夜光中閃爍著淡淡紅芒的血色祭壇，眼睛漸漸變得通紅起來，呼吸也越發急促起來。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那方血色祭壇，似乎是聞到了從空氣中傳來的獻血味道，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眼神中也漸漸充斥了一種瘋狂和殘忍的意味。
咚！
又是一道鼓聲從上方突然響起，伴隨著血色祭壇表面紅光的微微閃爍，有節奏的在天地間震動著，帶起一種異樣而奇妙的旋律，勾動著人心。
姬無塵的呼吸更加的急促，眼中也開始散發出噬人的紅芒，似乎是與那上方的祭壇遙相呼應著。
站在下方的陰影裡面，姬無塵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發的燥熱，就如同有著一股火焰，快要將他灼燒，越望向上方的祭壇，心中就有著一股股強烈的渴望似乎快要透過身體噴薄而出。
咚！
而伴隨著第三道鼓聲的響起，姬無塵趴在地上，身體不住的劇烈顫抖著，似乎是正在經受著極大的痛苦。
他的口中不停的發出嗚嗚的痛苦呻吟聲，竭盡全力的想要剋制著自己內心深處那幾乎已經快要將他淹沒的強大渴望，雙手的指甲甚至於都已經深深的嵌進肉里，鮮血流滿了手掌，而他卻如同全無所覺般，只是不停的跪在地上低吼著。
而此時的方沐霖則是站在一旁，看著痛苦的姬無塵有些不知所措和迷茫，她眉毛微蹙，看了看姬無塵，又看了看外面那在祭壇下跪著的虔誠的部落居民，眼中不由閃過一絲焦急。
突然間，原本響徹著鼓聲的廣場上在一瞬間便是立刻安靜了下來，就連部落生民虔誠的祈禱聲都是不曾有見。
方沐霖怔了怔，她皺了皺眉，眼微下看了眼此刻已經恢復了正常，正躺在地上，劇烈喘息著的姬無塵，眉眼間有著些許的不安。
而沒等姬無塵起身緩過神來，她便是側著身子向著外面望去……
「咕嚕咕嚕！！！」
「嗚！」
然而僅僅是一瞬間，方沐霖便是立刻轉過了身來，只見她猛的咽了兩口吐沫，緊緊的捂著嘴，臉色發白，口中發出嗚嗚的聲音，並且身體也是劇烈的顫抖著，眼睛睜大著，其中則是透著一種極端的驚懼和難以置信。
「怎……怎麼了……」
姬無塵艱難的從地上坐起，看見方沐霖這樣的神情，不由的感覺到了一絲莫名的不定。
一直以來，方沐霖在他面前所表現的都是一種淡漠近乎於冷漠的神情，而在此刻，她卻表現的如此反常，這不禁讓姬無塵感覺到了一絲絲的不對勁。
於是他也顧不上思考剛才的事情以及自己已經全身濕透筋疲力盡的事實。
他艱難的從地上站起，想要越過坐在邊上的方沐霖向著外面望去，卻是被其一把抓住衣袖，緊緊不肯放鬆。
姬無塵望向方沐霖，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疑，只見對方望著他，猛的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去看。
見狀，姬無塵一時間僵在了原地，但是他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拍了拍方沐霖的手，示意她心安，然後便是將頭伸出了陰影外，向著廣場那方張望著。
僅僅是一瞬間的工夫，姬無塵便又將頭立刻伸了回來，只見此刻的他劇烈的喘息著，額頭也開始滲出一絲絲細密的冷汗，但卻沒有任何的驚懼表情。
而當他望向方沐霖時，則是勉強的笑了笑，以示安慰，與方沐霖之前的表現卻是完全不同。
方沐霖見他這副模樣，不由微怔了怔，她緩緩的將自己顫抖的手放下，心中感到有些隱隱的不對。
「你……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方沐霖慢慢的向著姬無塵問道，聲音因為緊張甚至於都出現了顫音。
「不是就在那祭壇上方又出現了一個祭司一樣的人么，然後他引導著那道祭壇向著下面不知道在做什麼？」
「就……就這些……」
「就這些啊！」
「沒有了么？」
「沒有了啊！」
「呼！」
方沐霖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她緊緊的望著姬無塵的眼睛，直到忘的他有些感到發毛才將目光收回。
只見她將自己有些顫抖的手緩緩壓下，微微調息安定了一下，便徑直越過了姬無塵，在他有些愕然的目光中，又再次向著廣場處望去。
然而這一次她卻是並沒有立刻便回過頭來，而是看了良久之後，才慢慢的臉色漠然的將目光收回。
「你還記得你剛才發生的事情么？」
方沐霖目光收回后，良久沒有開口，一直到片刻后，她再次看了一眼姬無塵，緩緩的問道。
「剛才？什麼事？」
聞言，姬無塵不由呆了呆，他皺了皺眉頭，托著腮幫子想了想片刻后，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有啊，剛才沒什麼事，我一直在這裡坐著，什麼事也沒有啊。」
「你真的什麼也記不得了？」
「記得什麼？」
「算了，沒事。「
方沐霖淡淡的回了句，便是再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有時候再望向姬無塵時，眼中卻又閃過一抹極其複雜的情緒，不禁讓姬無塵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問完話后，方沐霖便再沒有開口，只是靜靜的坐在陰影下，看著深沉沒有月亮星星的夜空，聽著那從後方所傳來的不時虔誠聲。
而方沐霖此刻既沒有起身要走的意思，姬無塵也不好勉強，只得尷尬的坐在原地，不知該坐什麼，只不過冥冥中，他總也感覺到哪裡有著些許的不對，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咻！
突然間，一陣夜風吹過，帶起一道道呼嘯聲，方沐霖不由的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感覺到了一股遍體的徹骨寒意。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陰影下，伴隨著夜風同時響起的還有著一道帶著深深寒意驚懼低吼聲。
方沐霖瞳孔一縮，只見她僵硬的慢慢轉過身來，有些獃滯的看著此刻已經幾乎快要貼著她的猙獰面龐。
「我看到了……」
「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