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布衣老者

  「但是就算再怎麼樣容易，也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當方沐霖的話語響徹這間白色帳篷內時，卻是詭異的很長時間內沒有聲響回應，在這狹小的空間內，隱隱微微燭火搖曳，一時間這片狹小的空間內竟是陷入了一種良久的沉默中。


  盤膝坐在二人面前的鬚髮皆白的布衣老者則依然是眼瞼低垂著，沒有任何的動靜，始終都是無動於衷，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回應，就好像是已經睡著了一般。


  看著面前那似乎快要行將就木，氣息甚至於都有些衰弱的老者，伴隨著時間的緩慢過去，就當方沐霖等的不耐煩了，甚至於她手心中握著的那朵墨西哥鼠尾草都快要被她給揉碎了，只剩下一個個碎片向著地上飄散著，足可見她此刻內心深處的極度克制。


  終於，她開始向前踏了一步，同時也離面前的老人更近了一步，顯然似乎是想要對著眼前的老人再次說著什麼。


  「你們不該來這裡。」


  突然間，帳篷里響起了一道異常蒼老的聲音，帶著絲絲的嘆息，以一種明顯是非常古老而晦澀的語言說著，在這狹窄的空間內不停的回蕩著。


  姬無塵瞳孔猛的一縮，連忙將目光再次投向了他們身前的布衣老者，可是卻意外的發現，老者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既沒有起身抬頭看他們，嘴唇也沒有微動發出聲音。


  可是那道聲音卻一直在這之中回蕩著，而讓人感覺到奇怪的是，儘管那道聲音所說出的話姬無塵感覺到意外的奇怪，他敢保證自己從未聽過這種語言，但是他卻還是意外的聽懂了，而當他看向方沐霖時，也發現她的眼中有著一絲意外，但是卻並沒有絲毫驚慌，不由的摸了摸下巴，有些沉思。


  「你似乎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方沐霖面對著這道聲音，很快便又再次恢復了平靜，依然是開口說道，並且冷冷的盯著面前的老者，但是眼神中偶爾所閃現的一抹忌憚卻顯示出此刻的她極為警惕，似乎她很是認定先前的聲音便是從老者口中所出。


  「孩子，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剛才究竟都看到了些什麼嗎？」


  終於，在片刻后，老者緩緩的睜開眼睛，並且抬起頭來，在令人詫異的目光中，卻是全然沒有回應方沐霖的問題，而是柔和的望著姬無塵，點頭致意道。


  姬無塵聞言皺了皺眉頭，終於是從沉思中回過神來，他深深的看著老者的眼睛，看著老者那和藹的笑容，彷彿能把冰川都融化，又彷彿那裡是有著一種神奇的魔力，有著無窮的奧秘，漸漸將他給深深吸引。


  他看著對方，漸漸越看越是覺得對方很是可親可愛，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由衷的溫暖，就好像是爺爺對於自己孫子的那種關愛和呵護，讓他覺得內心很是滿足，覺得有一肚子的話想要和對方說，於是便忍不住剛欲要開口。


  「醒來！」


  一句斷喝突然間的從身旁站著的方沐霖口中喊出，響徹這裡，只見她此刻的臉色很是難看，沒有任何言語的便是揮手打斷了姬無塵那幾乎是快要說出的話語，讓他原本準備說出口的話又硬生生的憋回了肚子里，很是無奈。


  而在方沐霖喊出這句話的一瞬間，姬無塵也同時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處傳來一股涼意，直穿頭腦，讓他立刻便是渾身一震，睜大眼睛，瞬間意識也變得清醒過來。


  「呼呼！」


  嗒嗒嗒！

  姬無塵向後猛退了幾步，同時口中開始劇烈的呼氣，眼神深處閃過一抹后怕，他的後背也是被汗水給深深浸濕。


  而當他再看向那盤膝坐著的布衣老者時，眼神中閃過一抹驚懼，而對方的那絲原本是溫暖的微笑對於他來說在此刻卻如同是世上最讓人恐懼的惡魔。


  然而當他看向布衣老者時，讓他再次瞳孔驟縮的是，明明是在對他微笑的老者此刻卻是保持著先前的姿勢，依舊是眼瞼低垂著，無動於衷，沒有微笑也沒有聲音。


  而當他望向旁邊的方沐霖時，便只見到對方用一種詫異的目光望著自己，彷彿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喘氣，且身體向後踏去。


  帳篷里的氣氛此刻也並不是如何的凝固以及沉重，只是有著一種異樣的沉默穿插其中，方沐霖也只是沉默站著，雙手交叉背在身後，既沒有有什麼激烈的表現，也沒有開口說著任何話，似乎是在沉思，這裡所有的只是一貫的平靜。


  如果硬要說什麼是一樣的話，那麼大概只有方沐霖的手中同樣是拿著一朵紫紅色的被稱為墨西哥鼠尾草的植物。


  就好像是剛才的一切都如同是一場不真實的夢境一樣，既沒有古老晦澀的語言迴響，也沒有老者抬頭望他，問他問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不真實的，虛幻的。


  想到這裡，姬無塵不由的感覺到了一絲迷茫，而突然間在此刻手掌心所再次傳來的一絲冰涼觸感卻將他拉回了現實。


  他舉起手來，怔怔的望著手心中的龍紋匕首，撫摸著上面的紋路，並且感受著從上面所不斷散發出的陣陣冰涼觸感，恍惚間，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很快便被他所擯棄，他望著它，聯想著那日的遭遇，心中不禁有了些隱隱的猜測，同時又有了些許的決定。


  嘩啦！


  就在這時，一陣聲響將姬無塵從沉思中驚醒過來，也讓一旁的方沐霖回過了神來。


  只見那個剛才引領他們過來的高大男子將帳篷的布簾掀開，出現在了帳篷門口，右手虛引著指向門外。


  姬無塵和方沐霖二人見狀，也同樣很是乾脆的直接就在高大身影的注視之下從門口走了出去。


  而當姬無塵在快要走出去的一剎那，他猛的回過頭來望向那道依然是盤膝靜坐著的布衣老者，心中似乎隱隱的感覺捕捉到了些什麼，然而當他走出幾步之後，便又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不由的有些很是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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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姬無塵與方沐霖回到他們的那個簡陋的窩棚時，已是接近中午。


  姬無塵剛想要坐下休息，便是又被方沐霖給一把拉起。


  還未來得及發火，姬無塵便聞到了一陣香風向著他撲面而來，讓他不禁感覺有些尷尬。


  然而馬上，他便沒有心情去感受心猿意馬，因為在剛才的那道香風中，他聽到了一句低沉卻含著一絲斬釘截鐵意思的話。


  「連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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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帳篷里，一片令人壓抑的黑色已經飄忽的燭影間，有著一個高大身影單膝跪在地上，而在他的上首則是盤膝坐著鬚髮皆白，模樣蒼老的布衣老者。


  時間緩緩的流逝，伴隨著燭火的搖曳，在良久的壓抑后，帳篷內開始緩緩回蕩起了一道滄桑兼帶著些許晦澀的聲音。


  「讓他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