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厥有客孕雪魄 劍氣自生有無形
確切的說，不是飛劍而是劍胚。只見這把劍胚色呈銀白，長三尺寬三寸，劍身鋥亮得如雪如霜寒芒四閃。孫南一見便被吸引住了目光，耳邊只聽到李元化說：「這劍胚是為師用手中積攢的千年寒鐵、太陽神英和月光石等材料，托你師叔元元大師在月兒島地火處祭煉了七七四十九天而成，是為師特地為你準備的。這次為師出門就是接到元元飛劍傳書前去取劍的。怎麼樣？喜歡嗎？」
孫南連連點頭，眼睛眨都不眨的盯著劍胚，李元化啞然失笑：「好了好了，以後看的機會多著呢，現在先聽為師說完。」
孫南聽后坐直身子，滿含著濡慕、感激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師父，李元化欣慰的點了點頭，知恩圖報，尊師重道，對孫南更加滿意了幾分。他繼續說道：
「剛才你已經了解了本門三種御劍之法，現在你需要做一個選擇，選用一種方法來祭煉這把劍胚，其中優劣為師也說的很清楚了，你自己做決定吧。」
孫楠聽后陷入了沉思，其實從這三種方法來看，養劍法是最好的選擇，既能與心神契合，又能保證真元有效的傳達到劍身，但是終生只能祭煉一把，自己以後還是有機會獲得更好的飛劍，要不要把唯一的機會現在的用掉呢？
孫南左思右想也下定不了決心，抬頭看見李元化似笑非笑的眼神后，心中一動，試探的問道：「師父，徒兒愚鈍，這幾種方法看來都很好，徒兒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師父怎麼看？」
李元化等得就是這一句話：「師父其實還有一種方法沒有跟你提起，其實這個不算是本門嫡傳，不過全天下劍仙都知道這個方法。」
孫南眼睛一亮，「師父你是說？」
「不錯，就是本命飛劍，既然有本命法寶，作為劍仙，又怎麼可以沒有本命飛劍呢。本命飛劍顧名思義與本人如二合一，不僅如臂使指，只要原主人沒死，這把劍就絕不會被人奪走，而且由於是本命飛劍，其最大的特點就是可成長性，能夠收入體內時刻溫養，為師之所以沒有賜給你成型的飛劍而是選擇劍胚，就是想讓它作為你的本命飛劍。
不過同樣的，本命飛劍終生也只能有一把，除非是劍毀靈亡，不然不得更換。為師之前讓你自己選擇也是這個道理，雖然這是為師做出的選擇，不過為師知道你福源深厚，以後定會得到更好的飛劍，所以究竟如何還是你自己決定，無論什麼決定，為師都不會怪你。」
孫南沉默了，他明白李元化的苦心，自己作為他投入全部心血的弟子，李元化又怎麼會害孫南呢，只是知道以後會有更大的機緣，不想束縛自己而已。
正思索著，他感受到李元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他，那目光中充滿了慈愛、欣慰和希冀，孫南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師父，不禁一震。
李元化雖然生性豁達，但非常注重自身的儀錶，尤其是那飄揚的美髯，更是每天精心修飾，李元化常說自己稱號就是髯仙，要是像是一團亂草，那怎麼對得起這個稱號。
可是如今，在孫南眼中，李元化素來潔凈的道袍上染上了污漬，鬍子更是東一邊西一邊的歪著，全然沒有了之前仙風道骨的風采。
孫南知道，道家手段玄奧莫測，一個清潔全身的法術更應該是信手拈來，李元化不是不能，而是急著趕回來見他吧。記得月兒島離這裡相距甚遠，李元化卻在六個時辰里走了個來回，就算有仙鶴白兒相助，也一定是全力奔行。
而這些，李元化都沒有提起，他甚至連本命飛劍這種方法之前都沒有提，就是想讓孫南想清楚自己做出選擇。孫南想到自清醒以後，李元化對自己的諸般維護，見到自己有危險臉上的著急，知道自己吃不慣茯苓、黃精就讓仙鶴偷偷打些野味放在房前，為自己講解道術時的耐心細緻，想著想著，孫南的眼睛濕潤了，自己本是一個孤兒，從來不知道有親人是什麼滋味，如今他知道了，親人就是不管自己有多辛苦、多為難，總是一心一意為自己著想的人，原來有親人的感覺是那麼溫馨。
孫南瞬間就下定了決心，抬頭望向李元化，堅定的道：「師父，我決定讓這把劍作為我的本命飛劍！」他想明白了，就算以後有更好的飛劍又怎麼樣，自己不是打算改變命運嗎，不是要成為師父的驕傲嗎，既然可以改變資質，誰說不能讓本命飛劍媲美紫青雙劍？
李元化一怔，臉上瞬間閃過一絲驚喜和欣慰，他明白愛徒做出這個決定固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可最重要的是不想辜負自己的一片心意，有此弟子，夫復何求？！他激動的拍了拍孫南的肩膀，「好，好……」
孫南見到李元化如此也是心中感動，故意湊趣道：「師父你輕點，徒兒這個小身板可經不起您折騰。」說完還假意揉了揉肩膀。
「你個皮猴子」李元化無奈的笑一笑，經此一事，師徒二人關係深厚了許多。如果說之前李元化還只是把孫南當成可傳承衣缽的弟子，是他在峨眉爭取更大話語權的籌碼，如今在他眼中，孫南就是自己傳遞希望的子侄。
「好了，笑夠了，為師現在就傳你本命飛劍的祭煉方法，本命飛劍首先需要用元神之力在劍胚上面用陣法刻下烙印，然後再送入下丹田進行溫養，一般要經過至少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夠初步運用自如。其實最好的方法是用秘法將元神進行分割，運用身外化身的法門祭煉本命飛劍，那時才真的做到心隨意走、劍在意先。不過你元神雖然初具輪廓，但畢竟元嬰未成，此法以後再說。現在凝神靜氣，為師這便助你祭煉此劍。」
孫南不敢怠慢，按照本門口訣，首先催動真元在體內運行一個小周天，待到確認自己保持在最佳狀態時，就示意李元化可以開始了。
孫南先打出幾個手勢，讓真元能夠遍布在劍胚上，然後運用元神之力按照李元化的指示，凝聚成針，小心的在劍胚身上繪製陣法，想要讓元神之力密布整個劍身，必須要毫不停頓的繪製三十六個小陣法，再有小陣法串聯組成九個大陣，分別具有開鋒、轉向、停頓等功能，幸好孫南天賦異稟，元神也算有所小成，且這些日子以來經過李元化的教導，加上自己對陣法方面的書籍也有所涉獵，花了兩個時辰才勉強完成。饒是如此，孫南也已是滿身是汗。
孫南急忙向劍胚看去，只見那本是三尺長短的劍身已經略微縮小，整個劍身呈現一片銀光，初具靈性。
李元化也不比孫南輕鬆多少，「好了，休息一下，今天就到這裡，要想使元神之力完全滲透到劍身當中，需要毫不間斷的如此這般祭煉四十九天。現在，你是不是先給它起個名字？」
孫南一聽這樣的工作還要持續四十九天，不禁腳下一軟，聽李元化說要給飛劍起名，孫南不知怎地就想起了雪兒那張動人的俏臉，看著這皎皎銀白的劍身，嘆道：「就叫他雪魄吧。」
「明明是罡陽屬性的劍胚，卻起了雪魄這麼陰柔的名字，算了，隨你。」李元化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就出了門。
孫南握緊了手中的劍，心中喃喃道：「雪兒，雖然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了你，我們今生也無法再見，不過我還有雪魄，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此後四十九天，在李元化的幫助下，孫南順利的將元神之力打入雪魄之中，祭煉完成的一瞬間，孫南腦海中傳來「嗡」的一聲，只覺與雪魄之間多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繫，隱約間竟感覺到劍身中有著一個微小的意識在向自己呼喚，只是聯繫太微弱，聽不清楚。
此時的雪魄已經化為一尺長、一寸寬的短劍，周身銀光環繞，偶爾閃過一絲寒芒，已是鋒芒初顯。孫南按照李元化所傳口訣默念，只見劍身不斷縮小，直至化為一道銀線，旋踵鑽入孫南下丹田神厥穴中消失不見。
孫南內視丹田，只見一道銀色小劍在丹田中飄浮，急忙運轉心法驅使真元化為絲線，一道一道的纏繞上去，把雪魄裹成一個大繭。孫南這才鬆了口氣，此後只要持續用真元溫養九九八十一天，本命飛劍就算初步祭煉完成了。
這日，李元化把孫南叫到房中，說道：「徒兒，你的本命飛劍已經初步祭煉完成了，為師這便傳你本門御劍心法《劍氣凌空訣》。
本門中劍訣的最高境界稱為玄門有無形劍氣，取自太清太上老君『有無相生』之意，練成后劍氣可在有形與無形之間進行轉變，對於潛蹤匿行、神行挪移等方面頗有神效，與魔門他化大自在有無形劍氣、佛門的有無相神光，並稱為三大至高秘法。
為師限於資質，在這門劍術上無所建樹，本門中也只有寥寥幾個人練成，像你二師伯苦行頭陀的弟子笑和尚，生有夙慧，法力高強，也只能藉助你苦行師伯練成的無形劍勉強催發劍氣而已。不過經為師這些年的觀察發現，凡是能夠練成有無形劍氣的同門，都是在練氣初期就祭煉了本命飛劍，從而日夜感悟劍性，隨著對劍理理解的加深，自然感悟劍氣，這也是為師非常希望你能夠把這第一把劍作為本命飛劍的原因。」
孫南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李元化對於孫南的第一把飛劍這般在意，也更感受到了師父一片拳拳愛護之心。
從此，孫南又一次開始了周而復始的修鍊，除了上午的功法修鍊之外，下午由李元化傳授《劍氣凌空訣》中的劍法要訣，晚上改為李元化講解陣法、符籙等雜學。孫南自從頓悟分心二用之法后，每天在山頂修鍊都是一邊撫琴，借琴曲聚斂天地元氣，一邊練功，境界進步飛快。
三個月後，孫南已經達到第二重境界頂峰，只差一步完成大圓滿，就可以衝擊第三重境界，這讓孫南大為興奮，因為這意味著他終於可以御劍飛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