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千人吊唁

  而是恭恭敬敬的請它們離開，又或者是哄好它們。


  按照孫乾豐的說法，從十二點開始，四個人輪流來，每人唱兩首大戲。


  昆曲、京劇、豫劇、評劇、越劇、黃梅戲、粵劇、柳琴戲、藏戲……


  “小龍，以院子門口為中心，兩儀位置點蠟燭、四象位置插引魂香、六爻位置放金童玉女、八卦位置擺長明燈，敬十路野仙、拜百祖列宗、上至千尊神佛、下至萬鬼伏藏。”


  我按照孫乾豐的話，一手持羅盤，一手提蛇皮袋。


  羅盤測方位所用，蛇皮袋內裝有白石灰和朱砂混合在一起的粉末。


  找準最中心點的位置，開始布置。


  花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把陣法布好。


  十二點一到，他們四人輪流在我家門口唱大戲。


  陰風四起，所有點著的物品，有點要被吹滅的既視感。


  風越來越大，吹得樹枝“嘩啦啦”的響，猶如下雨一樣。


  一抹灰塵吹入我眼，待我再睜開眼時，眼前出現一群麵色蒼白，腳尖踮起的“人”。它們身體飄飄忽忽，一個兩個麵無表情，就像是紙人似得，看得我心悸。


  我見過髒東西，可頭一次見過這麽多髒東西聚集在一起。


  就這樣熬了一個通宵，愣是在公雞打鳴的第一聲，這群髒東西才肯離去。


  本以為所有的活兒都已經搞定，誰知太陽剛升起，外頭湧來一大批人。


  我猜想是不是李天霸又來尋仇，可這群人來到我家後，直接跪在我家大門口，“砰砰砰”的磕了三個響頭。他們把香插在我家門口，然後默不作聲離開。


  接下來的幾天裏，我的作息時間完全調換過來。


  從深夜十二點開始，便開始唱大戲給鬼看。


  四位前輩負責唱戲，而我則是鎮守自家房子。


  這群鬼離開後，五點就開始有人前來跪拜爺爺，七點準時離開。


  我家似乎變成了旅遊景點，每天來跪著磕頭的人差不多有三百人。


  按照七天時間來算，這都已經兩千多人了。


  而且每天來的人各不相同，有道士、有和尚，也有全身戴著金首飾的土豪，就連邋裏邋遢的乞丐以及殘疾人都來跪拜，一時之間我想不明白，這群人到底和爺爺是什麽關係，為何突然之間來這麽多人？


  現在我沒啥精力去思考這些。


  爺爺臨終前對我說過的話曆曆在目，可他從來沒說過會出現如此重大的場麵。


  從棺材被吊起來的那天起，到現在已經是第七天了。


  準確來說，是在家中停屍七天。


  過了十二點，就得把棺材放下，抬棺葬入養屍地。


  終於熬到這天，這段時間我人都要廢了，早上休息，晚上幹活兒，生物鍾都已經敲響了警報。


  把爺爺葬入養屍地，再過個七天，一切都平安無事！


  這天晚上，四位前輩不再穿戲服。


  反而他們披麻戴孝，並且把自己臉全都塗黑，唯獨在我眉心點上紅點，並且畫上一個敕字。


  “小龍，四神抬棺，是所有步驟中最危險之一。想必你爺爺應該跟你說過，因為棺材受過破敗之局的影響，屍氣已經增多，光憑我們四神命格之人沒有把握，必須得請陰女回來鎮壓屍氣，你能懂我意思嗎？”


  我肯定明白孫乾豐的意思，但問題是，這都已經過去了九天，前前後後來了兩千多人，就是沒見著陰女的影子，我上哪找陰女？


  “拿著這張符！”


  孫乾豐掏出一張折疊成三角形的符紙遞給我，繼續說道。


  “從現在開始，朝著西邊方向，每走一百米，往地上放三支香，不可插在地麵，必須得平放。無論香燒成怎麽樣都別回頭，有人呼喊你也別理會，總之往西走，你會見到陰女，她會有同樣的信物，見到陰女再打開符，然後帶著她，平安回來！”


  我點了點頭，拿起幾捆香準備出門。


  “小龍！”此時，陳老八又喊住我。


  “咋了？八爺。”我問道。


  陳老八交給我一把桃木劍，八卦鏡，三清鈴。


  “這三樣法器你帶著，避免路上遭遇危險。除了記住乾豐道長的話之外，務必要在十二點之前趕回來。起棺吉時是十二點，過了十二點就是七月十四，鬼門關大開，錯過這段時間，不僅僅是你爺爺出問題，就連我們所有人，都回不了頭。”


  現在是十點鍾，距離十二點還有兩小時。


  這點時間，應該夠我來回。


  隻是他們沒告訴我，一路往西走，何時是個盡頭。


  我壓根就沒見過陰女長啥樣，有可能是鬼，也有可能是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