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章 我姓陸
太陽光透過樹蔭照耀下來。
腳步聲停在花叢位面,然後在稍顯斑駁的光影里,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出現在殷水流面前。
花瓣和綠枝相互交映,少女就如一張仕女圖裡飄然而出的美人兒。
「呀……」
見到殷水流躺在花叢里望來的眼神。
口角間本是淺笑盈盈的少女好似驟然間抹上了一層胭脂,在日光的照耀里,更見艷如夏花。
「你醒了?」
少女手捏著衣角,竟是一時羞赧得緊,站在那裡不敢過來,輕垂螓首道:「你暈迷了兩天兩夜了,如果不是你還有呼吸,我都以為你……」
殷水流的表情很是古怪,剛想說話道謝,忽然劇咳起來。
少女帶著一陣天然香氣飄來,有些許著急道:「你傷勢很厲害……我……我礙於師門規矩……不敢把你帶進墓里……你不要見怪……」
姓名:李莫愁
門派:古墓派
武道修為:二流後期境
在《射鵰》位面見到《神鵰》人物本不應該奇怪,但是見到這副模樣的李莫愁……
殷水流止住咳嗽,見咳出的鮮血不見烏黑,心裡稍稍放鬆少許,對著李莫愁道謝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李莫愁本想伸手過來,中途縴手又止住了,她的耳根有些紅,低頭道:「我……我可不敢當你的救命恩人……」
美眸看了一眼殷水流,咬著唇角道:「我內息淺薄,不能運功為你療傷,又不通岐黃之術,更沒有奇丹妙藥,頂多不過是拿玉蜜漿為你解了蜂毒,將你挪來了花叢這裡。我兩天前在墓外發現你的時候,本不想搭理你的,但是……」
似是感覺到有些失言,李莫愁臉頰泛紅。
殷水流認真道:「這不算救命之恩,那怎地才算?不然你不搭理我,讓我昏迷在荒郊野外,我早被餓狼叼走了。」
「狼?」
李莫愁的表情萌萌噠,吐了吐舌頭道:」我不曾見過狼,不知道長什麼樣。「
美眸眨了眨,好奇的問殷水流怎會受傷暈在古墓外面。
她們古墓派的活死人墓是全真教禁地,外林處有許多玉蜂,外人想要進來,若不知叢林密道,定會被玉蜂蟄傷。
她初見他時,一群玉蜂便正嗡嗡嗡圍繞著他。
所幸沒蟄傷他的臉。
這是李莫愁當時看清那張臉后的反應。
現在想來,她的臉頰仍然有些燙,不由得暗自啐了自己一口。
倘若換成三十歲時的李莫愁,殷水流還真不好忽悠。
他找了一個和楊過類似的理由。
自江南而來,本要入全真教拜師學藝,結果卻因財物露白,被全真教子弟陷害坑殺,只能一路逃入後山禁山。
李莫愁的表情轉而變得憤憤然,和殷水流同仇敵愾道:「全真教的那些臭道士,全部不是好人。」
日光淡淡的射在她的臉頰之上,這副模樣的李莫愁竟是麗若朝霞。
殷水流多看了她幾眼,李莫愁忽地有些慌起來,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繡花鞋,問道:「你餓了么?我為你去摘些果子來吃。」
說著也不等殷水流回答是與否,如同彩蝶一般飄然而去,消失在這片花叢里。
殷水流有些啞然失笑。
這個時候的李莫愁想來還沒碰到陸展元那個劈腿男,常年在古墓里不見外人,她還不是《神鵰》時期為情所傷,心性歹毒,殺人如麻的赤練仙子。
傳鷹躍馬而去的畫面浮上腦海。
殷水流在昏昏沉沉里忽然想到《射鵰》位面不知道有沒有和《笑傲》位面相同的歷劫者。
《射鵰》《神鵰》《倚天》三部曲對比《笑傲》,《射鵰》這個單一位面就能獲取諸多秘技。
襄陽城外有獨孤劍冢和菩斯曲蛇,少林寺藏經閣《楞伽經》夾層里有《九陽》,完整版《九陰》難度大,但是【重陽遺刻】能閉氣會游泳就能從終南山後山潛入。
《降龍》靠廚藝,《蛤蟆功》靠認爹,《桃花島全套絕學》則要拐妹當女婿。
至於《一陽指》《先天功》和《龍象般若功》……
實力不夠,只能慢慢熬。
「我回來了。」
殷水流胡思亂想的當口,李莫愁捧著一堆新鮮果子竄入花叢里。
殷水流連忙道謝,然後有些難為情道:「姑娘,我這傷勢不知幾時能好,現在行動不便,怕是需要勞煩你幫我切一下。」
殷水流身旁有劍。
李莫愁抽劍而出的時候,美眸里有些羞澀,問道:「你從江南嘉興來,那裡當真阡陌縱橫,一派水鄉景緻么?」
殷水流艱難抬臂去拿李莫愁遞過來的瓜果,卻疼得說不出話來。
李莫愁將殷水流的手臂壓下,咬唇道:「你別動彈,瞧你疼得冷汗都出來了「
最後蚊蟻般出聲道:」我……我來喂你……」
說完,霞飛雙頰。
手指在餵食里不經意碰到殷水流乾枯的唇角時,李莫愁好似觸電一般,手裡劍都墜到地上,然後慌裡慌張道對不起。
殷水流眼裡有些異樣,莫名地想起死在傳鷹懷裡的祁碧勺。
「我姓陸。」
在斑駁的陽光里,李莫愁垂著螓首,重新拿起了手裡劍。
殷水流望著她修長的如玉頸脖,想起古墓里的寒玉床,輕聲道:「我叫陸展元。」
這個在原著里讓李莫愁墜入魔障的名字,在這個時候,沒有起一點漣漪。
她只是哦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將瓜果喂完。
一直不做聲的李莫愁望著黑袍上那張蒼白的臉,捏著衣角道:「你不問我叫什麼么?」
也不等殷水流回答,她又如彩蝶般飄走,銀鈴般的聲音自花叢外而來道:「我叫李莫愁,你可別聽過就忘了。」
殷水流在望劍。
劍刃如秋泓,能照耀出一點他如今的皮囊。
在黑袍遮掩了邪惡之窗的999反派光環后,他的這具武俠世界的皮囊,確實有撩妹的雄厚資本。
可惜他是天閹。
李莫愁這次離開,直到天黑后才來。
「你好些沒有?」
沒有帶瓜果,而是偷偷摸摸從袖裡拿出兩塊烙餅,道:「我不敢拿多,怕師傅她們起疑,你先吃著,我等下回去,看看還能不能偷偷帶點吃食出來。」
仍然是餵食。
殷水流咬了兩口,望著李莫愁袖口裡的污垢,問道:「你藏烙餅的時候,有沒有被燙著?」
李莫愁搖著螓首道:「沒咧。」
殷水流在月色下,臉色顯得愈發的蒼白,他吃了幾口便想不吃,李莫愁問道:「是冷了,很難吃么?」
殷水流搖頭道:「不是。」
李莫愁忽地長身而起道:「你騙人,定是冷了不好吃,我拿回去熱熱,我還偷偷摸摸為你熬了湯藥,等下也一併給你拿來。」
「李姑娘……」
「怎麼?」
李莫愁嫣然回眸,殷水流有些許沉默,最後道:「謝謝。」
花叢里花香襲人。
這裡應該就是楊過和小龍女練《玉女心法》的那個花房樹屋。
殷水流望著遠近的花草景緻,面容陰冷。
這麼多年,他習慣了自私自利,絕不相信旁人,為此養成陰冷毒辣的性格,殺人不眨眼,和前世的性情截然相反。
前世今生唯一的相同點,怕是只有不想欠人情這一點。
但是倘若有利益可圖……
殷水流幽幽望月。
不好意思。
李姑娘。
我是殷水流,不是陸展元,卻更甚陸展元,怕是要得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