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傳送法陣（二）
陛下的態度不明，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像是一句廢話！
從古至今一直都有伴君如伴虎的說法，身居尚未，莫讓下屬猜透自己的想法，這是最基本的御人之道。
為了達到這一目的，上位者往往都會知道但不說，想要但不說，有想法但不說，有意見但不說…………總之就是不說！
如此一來，態度不明什麼的，有什麼好奇怪的？
但是，曾余這句話強調的肯定不是「態度不明」這四個字，而是重點在說，他「察覺」了陛下的態度不明！
殷朔聞言，頓時眉頭一皺，輕聲問道：「曾師的意思是……？」
「歷來皇位更迭，都是關乎帝國存亡的大事。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此說法雖然有幾分過於絕對，但是其中多少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曾余解釋的十分隱晦，但殷朔卻已經聽出其中的隱藏的某些意思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每逢皇位更迭，朝中權貴勢必要要進行更換。
但是，關於權貴的更換皇帝雖有權做出抉擇，但也不能由著性子肆意妄為。畢竟那些人可都不是毫無權利可言的普通百姓，而是能夠影響到國家命脈的掌權者！對他們的處理稍有差錯，便有可能影響到帝國的穩定。
所以，皇位更迭歷來都不是最麻煩的事情，最麻煩的是，皇位更迭之後，如何鞏固皇權！
殷朔想到這裡之後，帶著幾分躍躍欲試的表情問道：「曾師的意思是……父皇已經在為皇位更迭做準備了？」
曾余看了殷朔一眼，輕聲嘆道：「唉，只怕這種準備，在十數年前就已經開始了。」
「十數年前？曾師的意思是……父皇已經在為大哥接替皇位做準備了？！」殷朔微微一愣，繼而臉上的表情巨變，彷彿吃飯時突然在碗里發現了一隻蒼蠅般難看！
曾余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肯定了殷朔的猜測。
「這怎麼可能？我逐月帝國建國至今，從來都是遵循弱肉強食的原則立國！沒代雖都會立下儲君，但最終皇位會落入誰手，卻是各憑本事！父皇生性開明，斷不會做出這種有違祖制的事！」殷朔這話與其說是說給曾余聽的，倒不如說是說出來安慰自己的。
而且說完之後，他立刻就發現，這一說法莫說是曾余，就連他自己都不十分相信！
「陛下的所做所為，自然是要遵循祖制的，而且老夫擔心的便是，陛下一直都在遵循祖制！」曾餘一臉嚴肅的說道。
殷朔聞言渾身一顫，微微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沒能說出來。而曾余則明顯才出了他想要說的話，並且毫不猶豫的點頭，恩了一聲，算是對於他那句未出口的問題的回答。
殷朔見曾余點頭，臉上的表情頓時又是一變，從剛剛那副吃飯時在碗里發現一隻蒼蠅的樣子，變成了吃飯時在碗里發現了半隻蒼蠅！而且那半隻蒼蠅還在動！
曾余長聲一嘆，說道：「我逐月帝國自建國以來，便遵循弱肉強食的原則，每一代的皇子都會為皇位的繼承權展開爭奪，然後能者居之！這一切看上去，似乎便是我逐月帝國的祖制。只不過，有些東西可能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美好！」
「老夫進來無意間翻閱我逐月帝國內史，發現歷代皇位爭奪的過程，表面上看上去都十分激烈，但實際上卻都暗藏貓膩。九成以上的皇位爭奪結果，都是以儲君獲勝而告終，而且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以絕對優勢獲勝！」
殷朔艱難的咽了口唾沫，喃喃道：「這不是很正常嗎？畢竟是儲君啊，手中的資源肯定要比其他皇子多一些……」
這種理由說出來，連殷朔自己都不信。儲君手中持有的資源多，但也應該多的有限才對。若說是以微弱優勢獲勝，還可以理解。但每一代儲君奪得皇位的時候，都是以絕對優勢獲勝的話，這種結果就……
「除了儲君意外身亡之外，包括當今陛下在內，我逐月帝國的歷代皇子，擊敗儲君奪得皇位的次數，總共不足五指之數！而且這些皇子，每一個都是人中龍鳳，且都有令人羨慕的奇遇傍身！」曾余說道。
話已至此，若是殷朔還聽不懂曾余話中的意思，那他也不用再去覬覦什麼皇位了，直接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曾師的意思是……每一代儲君的背後，都有當代皇帝的暗中支持？」殷朔顫聲問道。
曾余點了點頭，緩緩地答道：「若非如此，斷無可能，每一代儲君都能以絕對的優勢奪得皇位。畢竟儲君相較於眾位皇子的優勢，其實有限。只有其背後有來自帝國的支持時，才有可能擁有對於其他皇子的絕對優勢！」
「可是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做？不是說各憑本事嗎？如果一開始就只是想將皇位傳給儲君的話，為什麼還要默許其餘的皇子爭奪皇位？這樣一來，除了徒增傷亡之外，有什麼好處？！」殷朔突然很有一種自己被耍了的感覺。
明明說好的弱肉強食，明明一切都是默許的，明明自己有能力有希望奪得皇位。可是，到頭來去發現一切都只是個笑話，這根本就是一次暗箱操作！
所謂的弱肉強食，所謂的默許，所謂的希望，一切都是假的！皇位的繼承人其實早就已經內定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皇子所付出的努力，都只是個笑話！
甚至可以說是，那個「崗位」從來都不是為他們準備的，所有的看似公平的考核，都只是一塊遮羞布而已，為了體現公平公開公正！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個打擊對於殷朔來說，實在是有些大了。既然一開始就沒有希望，那麼為什麼不能提前說明呢？這種事情，大家又不是不能理解。雖然心裡難免會有些不平衡，但是頂多也只是恨一下自己不會投胎而已，誰也不會多說什麼！
但是，像這樣戲耍人，是不是有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