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絕不坐以待斃
何憂的話讓眾女全都俏臉發白,一想到她們也要拿起這種恐怖的武器,對著某個活人射擊,她們就忍不住手腳發冷。
「何公子,難道我們就不能用別的方法讓馬家的人知難而退?您去跟他們談談,以後只要馬家的人不為難咱們,咱們就……」
小瓷的話未說完,何憂便搖頭道:「沒用的。即使馬家不為難咱們,血狼傭兵團在吃了今天那個虧之後,也不會輕易放過咱們。而且咱們現在已經有了啟動資金,很快就能把紡織廠建起來,到時候在巨大利益的誘惑下,肯定會有更多的大家族敵視咱們。」
「為了錢,那群人會毫不猶豫的殺死咱們。而且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不懷疑他們會讓咱們,確切的說是你們幾個,生不如死!如果你不想看到這種事情發生的話,就要鼓起勇氣,用衝鋒槍殺死他們!」何憂緊盯著小瓷的眼睛說。
今天與吳奇和歷魂的接觸,讓何憂又一次深刻了解到,什麼是「強者為尊」。這是一個殘酷而又現實的自然法則,儘管來自文明世界的何憂對這種法則極度不適應,卻也不得去接受它。
所以,何憂這一段略顯兇狠的話,不單是說個小瓷,說給眾女聽的,其實也是說給他自己聽了。意在提醒他自己,決對不能讓吳奇今日所說的那些威脅的話成為現實,決對不能!
小瓷聽了何憂的話之後,臉色頓時又白了幾分。她下意識的將恐懼且無助的目光投向碧荷,似乎是想聽聽碧荷的意見。
碧荷嘆了口氣,輕聲道:「小瓷,我也沒殺過人,也不想殺人。而且,一想到我要用衝鋒槍,親手將某個人的身體打得血肉模糊,我就忍不住手腳冰涼。」
碧荷說到這裡頓了頓,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但是,也只是手腳冰涼而已,並沒有什麼可怕的。與那天在高台上等死相比,一點都不可怕。」
碧荷的語氣很輕,話也很委婉,但意思卻很明確。她不想殺人,也不想親手把誰打成馬蜂窩。但若是有人想要殺她的話,她絕不會坐以待斃!
碧荷的話音剛落,香竹也拉著小瓷的手,說道:「小瓷,並不是每個人,每件事都能靠『談』來解決的。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對待惡人千萬不能心慈手軟。」
「但是,如果我們把他們打死了,那他們的家人怎麼辦?萬一他們家裡還有老人孩子……或者等待他們回家的兄弟姐妹……」
小瓷說到這裡,便說不下去了。現場這群人中,嚴格來說只有小瓷是還有親人的。碧荷、蘭香、梅香、香竹本就是因各種原因,被賣進朋來閣的孤兒。鐵坨前幾年剛剛失去了所有的親人,跳珠也是前不久剛變成孤兒。何憂更慘,兩世孤兒!
雖然他們都已經是瞭然一身,但卻並不影響他們去理解小瓷的感受。小瓷顯然是推己及人,把自己當年害怕失去哥哥的心情,轉嫁到了別人的身上。
其實大家都有過失去親人的感受,所以想要做到這種「推己及人」其實並不難。但是,心善也要分時候不是?
所以,何憂聽了小瓷的解釋之後,立刻給她講了個一千年前在母星耳熟能詳的寓言故事,《農夫與蛇》。
「……最後農夫含恨而死,而毒蛇卻活了下來。相信它並不會因為農夫的死而內疚,一有機會,它一定還會咬死更多的人。」何憂沉聲道,「而如果農夫沒有救這條毒蛇的話,毒蛇將會被凍死,再也不能傷害別人。」
鍾靈大陸上從未出現過伊索,自然也就不會有伊索寓言。所以這則寓言故事講完之後,眾人的心都被狠狠的觸動了,久久不能平靜。
「唉,何公子這個故事確實惹人深思,只是善無善報,這種結局未免太過……殘忍了一些。」香竹嘆息道。
何憂笑這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倒是鐵坨十分難得的插嘴道:「這個結局雖然殘忍,但卻真實。毒蛇就是毒蛇,不可能因為你救了它,便對你懷有感恩之心。」
「唉,是啊。」梅香長嘆一聲,說道,「當初三妹對庄聖賢那麼好,本以為他們二人便是戲文中經常提到的郎才女貌,可是到頭來……唉!惡人就是惡人,天性如此。」
梅香這話說的雖然很符合話題,且舉例鮮明,但卻說的不是時候。畢竟碧荷現在已經帶著她們住進了何家,而且何憂與碧荷明顯是「郎情妾意」,這種時候在他們二人面前提碧荷曾經對庄聖賢的好,實在是有些挑撥離間之嫌啊!
梅香的話音一落,周圍的氣氛瞬間一變。眾女心中一緊,一邊給梅香狂打眼色,一邊偷眼看著何憂的表情。梅香自知失言,紅著俏臉急忙改口道:「何公子你別誤會,我說的是……我亂說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是瞎說的,我根本……」
「你不知道你瞎說什麼,我們家姑娘從未跟姓庄的有過半分瓜葛!自從認識何公子之後,我們家姑娘的心思就一直系在何公子身上,雖未海誓山盟,但卻日月可見!你不知道就不要亂說,別以為你是我們家姑娘的姐妹,何公子就會相信你的狗屁話!」護主心切的小瓷一通機關槍似的搶白之後,梅香又羞又躁,眼淚禁不住在眼眶中打起轉來。
梅香滿臉驚恐的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身邊的眾人,可是此情此景,莫說是正在惱她口無遮攔的姐妹,就是往日里對她關懷備至的鐵坨,也沒有要為她說情的意思。環視一圈之後,梅香心中一涼,眼淚噴涌而出,很快就在小瓷的怒視下捂著臉跑開了。
何憂看了看身邊的眾女以及鐵坨,深深的嘆了口氣,然後轉身輕聲問跳珠:「你真的不介意嗎?」
跳珠俏臉一紅,揉著衣角說道:「我覺得碧荷姑娘是真心喜歡少爺,不可能做出對不起少爺的事。」
雖然何憂問的莫名其妙,跳珠答的也是沒頭沒腦。但碧荷聞言卻紅著臉低下了頭,一旁的眾女也都紛紛露出興奮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