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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陪我聊聊天

  書房的抽屜裏還放著那把槍和一包沾滿枯涸血跡的碎布條,如果他們去搜,東西拿出來,就算沈易沒有殺人,私藏槍支就夠判他了。


  沈易被徐柔帶出去,這時轉過了頭,背在身後的手微顫了一下。他看向陳言邦,對視許久沒有說話,陳言邦直接上手去翻他的口袋,翻到鑰匙丟給了武亮。武亮接了開始一個個往門鎖裏試,等找到能插進去的那一把鑰匙時,我看到沈易肌肉繃緊身體動了一下,還沒有做出太大的反應,腹部就先挨了陳言邦一拳。他吃痛彎了彎腰,被陳言邦扯住領口強迫的直起身子,用低沉的嗓音警告道:“別亂動,也別想耍什麽花招,老老實實待著,你今天跑不了!”


  武亮打開了書房的門,帶人進去搜,陳言邦也跟進去,我看到了坐到書桌前,打開了電腦,本能的往前走了一步。


  “喬綾!”沈易喊我的名字,衝著我搖了搖頭,同時又挨了一拳。


  豆包跑過來對著警察大叫,我把它抱了回來,它窩在我懷裏眼睛看著沈易,嗚嗚的發出聲音。


  陳言邦比彭錚要狠,或許他們來的時候就商量好了,為了不讓沈易傳遞信息和逃跑,隻要他開口或者動一動,就趕在他之前先下手,把他牢牢控製住。


  武亮在書架前麵轉了一圈,最後踩著凳子在頂層的一個隔板下麵,找出了不同型號的刀具,大部分是藏刀,遞給手下依次擺開,有人拍了照片。


  我一陣詫異,不安到了極點。


  陳言邦等其他人都出來之後,自己才檢查完電腦,看樣子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沈易把裏麵的東西都拷到了一個硬盤上,現在裏麵是個空殼。他又仔細在屋裏過了一遍,慢悠悠的踱出來。


  陳言邦把武亮收好裝在袋子裏的刀拎在沈易麵前,“這麽多管製刀具,放在家裏,想幹什麽?”


  “收藏行不行?”沈易似笑非笑,“每一把刀都是正規廠家,合法交易,書櫃裏有公安部的備案書,自己去看。”


  陳言邦看眼武亮,武亮點頭,說:“而且都沒開刃,算工藝品。”


  陳言邦把刀丟給他,折返回書房裏,拉開了書桌的抽屜。


  我一驚,看到他把裏麵那個上鎖的盒子拿了出來,那下麵壓一摞紙,紙張下麵有一本字典,字典裏已經被掏空了,藏著那把槍。還好那包血布條他收了起來,不知道放在哪兒了。


  這是個木盒,上麵的雕花很精致,烏黑泛紅,質感厚重,打磨很光滑,放在那裏會有一種暗淡的亞光,看起來很有年代了。上次我看的時候還在上麵聞到了一股長年燒香熏出來的味道,裏麵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麽。


  好在陳言邦並沒有懷疑那本字典,隻是隨手翻弄兩下,就抬眼研究那個盒子的鎖,是個造型很奇怪的銅鎖。他把盒子放在耳邊輕輕晃了晃,出來跟武亮拿了那串鑰匙,不用試,沒有能配上號的。


  “鑰匙呢?”


  “沒有。”沈易平靜的說。


  “還是那麽不老實。”陳言邦摸了根煙抽,眼睛笑眯眯的,還遞到他嘴邊一根,“老煙槍,還抽不抽?”


  沈易蹙眉,偏過頭。


  “我抓過你一次。”陳言邦收回手,把自己的點上,噴一口煙,說:“我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吧,沈易,你好好配合,我還能給你爭取個寬大處理,你這次的罪名要是落實了,可就不是兩年就能出來的了。”


  陳言邦在他肩頭點了兩下,說:“是聰明點跟我們交代,還是愚蠢的堅持反抗,想想清楚。”


  “行了,先拿回去,收隊。”陳言邦把盒子遞給了徐柔,打趣了一句,“回頭讓老陳找個人來看看,這東西看著還是個古董,不知道值不值錢。”


  徐柔沒搭他的話,押著沈易下樓。


  我站在窗口看著他被帶上警車,武亮留了下來,也在我身邊看著,冷笑了下說:“他早該被抓起來,這叫罪有應得。”


  “你還拿他當朋友嗎?”我看著警車開走,說:“他被抓你就這麽高興?”


  他從醫院興衝衝的跑出來,原來就是接到了消息要來抓他嗎。


  武亮負手站在落地窗前,麵無表情,“這是我的工作,不涉及任何私人感情。當然,我也不會跟一個嫌犯做朋友。”


  “但你女兒……”我話到嘴邊戛然而止,沈易不想說的,我憑什麽幹涉其中。


  “我女兒?”武亮揚起眉梢,誤解了我的意思,說:“我女兒當初是很喜歡他,但他害了我女兒,如果不是他的那幾卷錢,我女兒的病早就治好了,還不至於現在隻能躺在醫院裏受罪等骨髓!”


  我真想告訴他,如果沒有沈易幫他,他女兒的醫藥費也早就沒了,得不到治療,說不定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


  “你們現在人也抓了,房子也搜了,可以走了吧?”我不留情的送客,心如刀割。


  “可以。”武亮說:“喬小姐,你的履曆很精彩,醫大的成績很好,派特的口碑也不錯,你完全能做到前程似錦,可女人就怕嫁錯人,毀了你的一切。”


  “這不關你的事。”


  “勸你還是早日離開他,不要等到來不及後悔的那一天。”


  武亮走了之後,我把這件事告訴了趙嘉齊,他說會想辦法,但很難,至少十天之內肯定是出不來。


  死的那個人,就是指的花卉展之前,死在碼頭的那一個,是沈易的下屬。沈易那幾天失蹤,沒有任何人能證明他沒有作案時間。有一個碼頭的裝卸工人,很確定的說他當天親眼見過沈易上了一艘客船,這本不是件起眼的事,可那天沈易渾身都濕漉漉的,再加上他以前也見過沈易幾次,就記住了。


  彭錚給我透了點消息,說在死者雷斌身邊,取到了一些噴濺的他人血跡,采樣之後發現與沈易相符合,而且雷斌臨死前袖筒裏藏了一把軍刺,刀尖取到了一點皮膚組織,經鑒定同樣與沈易相吻合。


  我給沈易擦身體時,是在他腹部看到過尖刀挑刺的痕跡,但不算嚴重。


  看來雷斌死之前他們發生了矛盾,並且動過手,沈易完全有犯罪動機。


  造成雷斌脖子上勒痕和死亡的凶器並沒有找到,隻是前幾天再去勘察現場,發現了一枚刀片,上麵有雷斌的血,隻有半枚指紋,與沈易不符,不排除有合夥作案的可能。沈易從進警局開始,跟案子有關的無關的,不管怎麽問,就是一言不發,他們的調查陷入了瓶頸。


  至於沈易的那個盒子,確實是個老物件,保存到那個程度很珍貴,單是那個鎖的工藝和材料,都是有市無價的東西。沈易咬得很緊,沒有鑰匙,他們到現在還沒打開。


  趙嘉齊說雷斌是今年年初才跟的沈易,人看著很老實,沒有結婚,家裏隻有他父親一個人,當天他是跟幾個兄弟在喝酒,中途上廁所就沒回來,在發現已經死在碼頭,死亡地點距離他們喝酒的地方很遠。


  我覺得奇怪,趙嘉齊沉默許久,說:“人肯定不是四哥殺的,我確定。這是個圈套,警方的證據比較含糊,讓他有嫌疑又不能定他的罪,這是大哥的警告,不會讓他真的去坐牢,隻是讓他吃點苦頭記住教訓,讓四哥知道,他逃不掉。”


  沈易的拘留證也寄到了家裏,我才醒悟過來,陳銳那天帶蘇娜離開時,說會給他找個地方待,這個地方,說的原來是拘留所。


  我問趙嘉齊:“所以隻要陳銳不鬆口幫忙,他就隻能在裏麵關到期滿?”


  我不知道陳銳有什麽辦法,也許是再找一個人去頂包,也許是做假證幫他擺脫嫌疑,反正他不會去找到真凶送給警察。


  趙嘉齊說:“拘留期滿還可以羈押,不想讓他出來,總有辦法。其實,這事還是看娜娜的態度,畢竟他們翻臉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娜娜。”


  一說到蘇娜我就渾身雞皮疙瘩,問趙嘉齊:“那蘇娜什麽態度?”


  趙嘉齊說:“不知道,她什麽都沒說,現在跟陳銳去她二叔家裏了,沒回來。”


  我遲疑許久,問:“她二叔……家在哪兒?”


  “嫂子你想幹嘛?”趙嘉齊很激動,“你千萬不要亂來,娜娜她為了得到四哥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你還懷著孩子呢!”


  我頭疼,豆包來拱我的腿,我滿腦子都是沈易坐在這裏,抱著豆包跟我說那番話的情景,細細咀嚼,竟覺得渾身發冷。


  跟趙嘉齊敷衍了幾句,我打開了書房的門,把那本字典拿了出來,翻開槍還在,沒有子彈。


  當務之急還是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處理掉,免得警察再來查,找到了他就更麻煩了。


  我在字典外麵套了個大塑料袋,厚厚的纏了好幾圈膠帶,又放在了一個真空的袋子裏。我把家裏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那包布條,隻好拿著字典放進包裏,開車到了南山館,在別墅花園的院子裏選了個地兒,確定東西不會潮濕之後,挖了個坑把它埋在了秋千下麵,順便給別處幾個地方也鬆了鬆土。


  等我弄好,回去把沾了泥土的衣服換了,扔進洗衣機裏,洗完澡出來手機上多了條短信,號碼是蘇娜的。


  “來青玉巷,陪我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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