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談話
「可我的那二位朋友進不去,這讓我怎麼跟他們說啊?」趙弘道為難地低聲說道。
「這二爺大可以放心,這些都有老僕我去跟他們說:老爺不見生客。就行了。」石老管家低聲說道。
「也只能這樣了。」趙弘道知道自己來薊州見哥哥是為了遊說勸降哥哥的,雖說哥哥這裡的情況有些讓人看不透,不過他已經答應自己的老師,一定能夠將哥哥拉到他們的陣營中來的,所以他得進去見他的哥哥。
石老管家轉頭對站在門口的劉濤二人說道:「二位公子,剛才我和二爺說了我們府上的待客之道,二爺說你們都是他的朋友,按理說不應該把你們拒之門外的,但是老爺明確吩咐過,他不見生人,當然二爺肯定要見的,至於你們嗎?」石老管家侃侃而談,言下之意已經非常明白不過,他是下了逐客令了。
劉濤二人臉上立刻顯露出了慍怒之色,這根本就是當場趕人嘛,更何況都說了是你們家「二爺」的朋友了,什麼你家老爺「不見生客」,這分明是在糊弄人啊!
左溪有些沉不住氣,當場就說:「我說你——」
話還沒說完,就被劉濤揮手制止住了,只見劉濤對那老管家說道:「既然是府上的規矩,我們也不好打破,」然後對趙弘道說:「弘道兄,一切都麻煩你了!」
趙弘道當然聽出了劉濤的話外有話了,當即道:「請二位兄長放心!」
隨即劉濤和左溪二人便離開了薊州太守府,在離開太守府一段路程后,左溪問道:「劉哥,那個什麼石管家分明是在找借口攆人嗎?」
劉濤說:「難道你沒發現在那太守府已經被人給監視起來了嗎?」
左溪道:「我當然發現了,可是就是咽不下被人擋之門外的氣。」
劉濤和左溪何等樣人?自然能發現在薊州太守府大門口有很多探子在監視太守府的一舉一動。劉濤道:「你呀,做事不能太過衝動,我想那石管家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讓我們進門的。當然,趙弘道是人家的家裡人,自然例外。」
左溪也漸漸冷靜下來,想了想后,也確實是這個道理。很快,二人便來到了原來安身的客棧。
……
薊州太守府,一間書房內。
「哥,外面到底怎麼回事?怎麼又有那麼多探子監視我們呢?哥,你到底惹上誰了?」趙弘道一被石管家帶進太守府的書房,就看到自己的哥哥坐在書桌前,病懨懨的樣子,心中一痛,但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還是說了出來。
「啊,二弟!」本來坐在書桌前的薊州太守趙弘志,一看見進門來的竟然是自己以為已經.……的弟弟,何等的驚喜啊!
「二弟,哥哥還以為你,唉,不說這個了,」趙弘志把自己的弟弟讓在一旁的椅子上,讓石管家先出去后,說:「二弟,你先別管那些探子的事,快跟哥哥說說你的近況,怎麼從那些賊人們的手中逃出來的?」他認為弟弟遇到那些昌黎縣的反賊,一定是九死一生,要不是現在他正被人給緊緊「盯」著,早就提兵北上為弟弟報仇了。
「哥,你別一口一個反賊的叫著啊!」趙弘道在自己哥哥面前還是有些小性子的,他可不管坐在他面前的是不是一方諸侯,在他眼裡,這就是他的哥哥,他在世上最為親近的人了。
「好好好,」趙弘志也不生氣,想來是這個弟弟恐怕也沒有他想象中的在那些賊人手中吃多少苦頭,心中還是欣喜的,再說了,自己的弟弟自己最清楚,相反,他還是有些喜歡這樣愛耍小性子的弟弟的。
趙弘志和藹的看著自己的弟弟,腦海中卻想起了一件事,是關於自己和這個弟弟的事。
那是一個寒冬,年僅十二歲的趙弘志和六歲的趙弘道還有他的爹娘因為家鄉鬧飢荒,流落到了燕州(今北京一代)城。記得當時爹爹把僅存的半塊麵餅留給娘親和自己兄弟兩個后,說是去給他們找吃的,可是卻一去不復返,其實這時候爹爹已經五天沒有吃過一點東西了,他把找到的那麼點食物都讓給娘親和自己兄弟兩個了,可是娘親只是吃了很少很少的一點,然後又把那些食物都給了他和弟弟。可是就是這樣爹爹還要去給他們找尋食物,當時自己已經懂事了記得很清楚,爹爹肯定是餓死在了外面了。
最後啊,娘親也餓死了,在娘親餓死前,是一個深夜,他叫醒熟睡中的趙弘志,沒有叫醒他的弟弟。接下來,娘親就鄭重地對趙弘志說:「志兒,你現在也已經懂事了,爹爹娘親都活不下去了,但是拼了命也要讓你們活下去。現在志兒,你也長大了,你也要拼了命的照顧好弟弟,拼了命也要讓弟弟活下去,你知道嗎?」娘說最後一句話時,突然非常地嚴厲,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娘親對自己這麼嚴厲過,可還是哭著拚命點頭,說:「娘親,我一定會拼了命照顧好弟弟,拼了命也要讓弟弟活下去!」……
「哥,哥,你怎麼了?」坐在一旁的趙弘道,見哥哥半天不說話,就忍不住叫了叫他的哥哥。
「啊,沒事!」趙弘志低下頭,思維轉了回來,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不想讓弟弟發現自己流淚了,於是趕忙掩飾道:「看書看的多了,眼睛有些酸喲。」
趙弘道看著哥哥,關心地說:「哥,以後就少看些書吧,別把眼睛累壞了。」
「好,好好好,哥哥以後就保護好眼睛行了吧?」趙弘志笑著很是親昵地揉了揉趙弘道的頭,說道:「我們家弘道長大了,都知道心疼哥哥嘍!」
趙弘道臉一紅,趕緊擋開哥哥的手,說:「哥,我可早就長大了!」心下卻在想,該怎樣跟哥哥提起昌黎的事呢?突然,靈機一動,心想,有了!當即說道:「哥,你還記得我們在燕京城的時候,那年我六歲,你十二歲,爹娘去世后,我們在燕京城遇到周尚書的事嗎?」
當趙弘志聽到弟弟說起了他們在爹娘去世后的事,一聽到「爹娘去世后」,趙弘志就一陣傷感,不過看著弟弟似乎想和自己說什麼,沒辦法,誰讓自己太寵愛這個弟弟了,於是就順著弟弟的話頭說:「是啊,周尚書對我們兄弟是有大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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