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第250章

  九爺知道當初的女子是雲姒,


  “救救我兒子!”


  與此同時,就在雲姒給重症病人看完了之後,一個衣著華麗的老婦,臉上帶著麵巾,攔住了雲姒的去路。


  這段時間,輕症的病人已經好轉。


  重症跟中度症狀的病人也開始穩住,雲姒醫術過神的消息,長了翅膀飛出了京城。


  每天,都有不少新的病人進來。


  這個老婦,是今晚帶著自己兒子進來求醫的。


  “不用著急,帶我去就是。”雲姒扶起她,還出聲安慰:“我會竭盡全力去救治。”


  貴婦的臉上劃過一抹不經意的異樣,腳下的步伐淩亂又快速:“求求你,不管怎麽樣,救救我兒子!”


  雲姒還覺得這個女人奇怪呢,都說了會救,怎麽還一個勁兒地求。


  結果,看見了躺在帳篷裏麵的人時,雲姒才徹底明白了這個貴婦剛才為什麽滿臉的不安。


  “王妃,我知道你是楚王妃。我們先前是有冒犯,但是希望你不計前嫌救救他。我們聽說,即便是秦王妃的女兒,你也是施以援手的!”


  曲術白的親娘拉著雲姒的手腕,堪堪跪下。


  雲姒道:“我現在是個大夫,隻要病人配合治療,自然不會帶著私人恩怨。”


  她拉開貴婦的手,走到了曲術白的病床跟前。


  曲術白燒得迷迷糊糊,看見雲姒,臉上露出厭惡的表情:“我不用你假好心!你給我……滾!”


  “閉嘴!”周氏大步前,心疼地狠狠嗬斥:“你是要讓為娘失去你這唯一的指望嗎?你爹已經早早離開了為娘,你也要走嗎?”


  曲術白苟延殘喘:“娘,不用求她,這種人心思歹毒,根本就不會幫我治。她把長清跟側妃害得多麽的慘……我現在還能挺下去,若是死了,那一定是她的問題!”


  雲姒往後退了幾步:“算了,我不治。治好了我沒有什麽好處,治不好,還要追究我的問題,我惹不起!”


  遇到這種人,當然是有多遠避多遠。


  周氏一把拉住雲姒:“你是個大夫,怎麽能見死不救!我曲家是皇商,若我兒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到時候陛下追究起來,你也逃不脫!”


  雲姒終於知道曲術白那討人厭的樣子是隨了誰了,她狠狠甩手:“你先放開我!”


  “放開她。”


  一道沉冷的男聲,帶著千鈞之力,擲地有聲的傳來,叫人不敢違抗。


  “九爺!”


  雲姒的眼神跟霍慎之交匯,她仿佛看見了救星,疾步走到了他身邊。


  霍慎之的眼神從她紅透的手腕劃過,小丫頭還算是不蠢,知道往誰身邊站。


  “九皇叔?”


  對於這些貴族來說,“九皇叔”已經成了一個尊稱。


  周氏哭道:“這個女人枉為大夫,居然不幫我兒子醫治!”


  “娘,我不用這個毒婦給我醫治!”曲術白的咒罵,在同時響起。


  雲姒在瞬間裏外不是人。


  她不忿地攥緊拳頭,竭力的隱忍著想要解釋:“九爺,我……”


  “你隻是個大夫,想要能對得起你大夫這個稱呼,不是非要救治病人。而是應當把你的本事,用在需要的人身上,這樣,才不算是枉費。你在這裏浪費時間的功夫,可救多少人,你可知?”


  霍慎之的聲音帶了責怪,語氣卻無比的緩和。


  雲姒沒想到,九爺完全就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理解跟認同,聲音顫了:“是。”


  “可是她是大夫!”周氏還不死心。


  霍慎之嗓音冷薄:“今日本王在這裏作證,是曲公子自己不願意醫治,生死與人無尤。”


  他睨了雲姒一眼:“走。”


  周氏氣得跺腳:“你真的要死才甘心嗎?現在隻有她一個人能救你了!”


  “娘,天無絕人之路,若是我真的逃不過這一劫,那也是我的命。這種毒婦,絕不會好心救我的,若是她真心想要救,就不會走得這麽果斷!”曲術白說完,開始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而另一頭,雲姒抱著醫藥箱在後。


  霍慎之在前。


  聽見身後傳來的奇怪的聲音,以為是雲姒委屈哭了,便道:“走到我身邊來。”


  雲姒愣了一下,低著頭小模小樣,跟條小貓小狗一樣地蹭到了霍慎之跟前,聲音也輕飄飄:“九爺?”


  “出去之後,跟楚王說了什麽?”


  倒像是個家長長輩的口氣。


  雲姒沉默了一下:“九爺問這個做什麽?”


  “我不能問?”霍慎之斂眉,叫身後的隨從離開,讓雲姒推他。


  “九爺為何要問?”雲姒直得很。


  夜幕之下,霍慎之冷淡的臉上,眉鋒微挑。


  小丫頭可半點不會討好男人,也不上道。


  也是,若非如此,霍臨燁也不會被她氣成了那樣。


  到他臨時居所,霍慎之睨著她謹小慎微模樣,頭一次耐著性子道:“若是霍臨燁回心轉意,答應你所有要求,你可會心軟?”


  “如果我原諒了他,還跟他在一起了,那我受的罪,也是活該了。”


  原主已經死了。


  而這具身體,也永久受到創傷,她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治好。


  霍慎之頷首:“你倒也算是清醒,隻是當初,為何非要嫁給他?”


  雲姒抿唇,垂下頭去,想起了除夕的那一夜,還有那半塊玉佩。


  “在西洲破廟,我被人下了藥,是他救了我。”雲姒回憶起往事,隻覺得唏噓。


  西洲……


  破廟!


  男人的指節毫無預兆地發白,他不動聲色地問:“就這樣?”


  雲姒抬眼看著如墨的星空,聲音縹緲起來:“最重要的,還是他承諾過我,許我此生唯一。”


  霍慎之心口的起伏,開始變得異常的緩慢,深邃的目光凝視著雲姒,仿佛守到了獵物的猛獸,頃刻之間就能撲倒眼前的小白兔。


  雲姒想起原主,唇角勾起嘲諷:“這世上有幾個女兒家能抵擋這樣的承諾。不到死的那天,誰也沒有辦法確定身邊的人會不會是自己此生唯一。”


  便是在前世,一夫一妻的製度之下,還有很多精神出軌的。


  就別說,封建禮教之下,一夫多妻的男人,在那種情況之下,承諾一個女人——‘此生唯一’,是何等的致命誘惑。


  失身的原主,也因此失了心。


  “隻是沒想到,都是假的,男人的話不能信,什麽此生唯一,隻是一時興起罷了!”


  雲姒說起來,眼角眉梢都是對霍臨燁的厭惡之色。


  霍慎之波瀾不驚地勾起唇角:“這話,你沒同楚王說過?”


  “我……”我沒有。


  隻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陸鶴的聲音打斷。


  “師父,你的藥方被偷走了。還有藥,也不見了一份!”


  雲姒從原主的記憶之中抽回神,抱著醫藥箱下台階,迎著焦急的陸鶴走過去:“什麽時候的事情?”


  “就今晚上的事情,我用晚飯的時候還發現在呢,剛才回去整理的時候,就不見了!”陸鶴的麵容凝固。


  沉淡的嗓音輕描淡寫地響起:“如今你能治愈天花之事,已傳了去。想必是有人,為利圖謀。”


  雲姒看向了霍慎之,不知為何,說了剛才那話之後,她似乎發現九爺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樣了。


  “……我的藥獨特,就算是被偷了去,也沒有什麽用,既然有人喜歡,那就叫他偷去。”雲姒倒是不在意。


  霍慎之淡淡笑:“你倒是心大。你去寫一份正常大夫寫的草藥方子,叫陸鶴好好收藏起來,既然是出了問題,那便要好好解決才行。”


  這是要甕中捉鱉了!


  雲姒明白,這就去寫了方子。


  當晚,陸鶴收拾好了藥方,門外就閃過了一個黑影。


  他裝作不知,鎖了門就去睡去了。


  那黑衣人蒙著麵,敲開了鎖,幾番尋找,拿了那藥方而去。


  而雲姒,因為一日的忙碌,吹了蠟燭躺下,眼前卻總是浮現九爺今天問她的事情。


  她嫁不嫁霍臨燁,他問了做什麽?

  越想,就越覺得心神不寧。


  乃至於最後,雲姒轉頭朝著黑暗處喊了一句:“原主,雲姒?你還在嗎?”


  因為今天她發現,那股折磨她的情緒,已經不見了。


  好半天,也沒什麽動靜,雲姒歎了口氣,倒頭躺下,恍惚地睡去。


  睡夢之中,雲姒依稀感覺到誰在耳邊哭,她想要醒又醒不過來,聽又聽不見那人哭什麽。


  隻是風拂過臉頰,像是什麽東西,隨風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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