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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許仙之恩

  一瞬間,我的心頭一群草泥馬奔騰而過,不至於吧,我小的時候就是再皮,也沒招惹過這種半人半獸的玩意兒啊。?

  師姐見我愣,提醒道:「你四歲半的時候,在後山,師傅叫你掏蜈蚣膽,你害怕,胡亂掏了個蚰蜒膽充數,那時那隻蚰蜒正要去鑽一隻小蛇的腹窩,你還嚇了一跳,你忘了?」


  師姐這麼一提醒,我算是想起來了,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一幕幕回憶跟著湧現出來,當時我年幼,自以為聰明,但這樣濫竽充數的事兒根本逃不過岳師傅的眼睛,回去之後,師傅看到我上交的「蜈蚣膽」什麼也沒說,只是叫我當天晚上睡在一隻葯缸里。


  因為我頑皮,這種懲罰是常有的事,我自然也沒多想,可到了師傅說的缸前一看,立刻嚇傻了眼,那缸里竟然裝了滿滿一缸的毒蜈蚣。師傅若無其事地說,這些蜈蚣都是新死的,體內的毒氣還未散,睡在這裡有助於我們用毒之人練功。但我分明看見有的還沒死透,腳還會動,一張小臉登時嚇得慘白,身體止不住地哆嗦。


  但最後,我還是硬著頭皮跳了進去,因為我太了解岳師傅了,如果這次我露出膽怯的樣子,違抗他的指令,馬上,他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把我丟進活的蜈蚣窩裡,然後他在對面下棋。


  不過,陰差陽錯救了一條什麼蛇的事,我卻不怎麼有印象,大概是我對蛇天生恐懼,不敢多留意,即便是當時受了驚嚇,自我保護系統也會自動想要遺忘那些不好的記憶。更何況當時我還那麼小,遺忘的概率就更大了。


  師姐興緻勃勃地朝我招手,那老賴頭又一個勁兒地沖我傻笑,沒辦法,我只好慢吞吞地挪過去,盡量不去看它那條扭秧歌似的大花尾巴,許仙當年也不過如此呀。


  師姐像摸一隻順毛狗一樣摸著老賴頭的後背,指著背上一塊一角硬幣大小不規則形狀的疤對我說道:「你看,這個傷疤就是當年你弄死那條蚰蜒留下的。當時它才那麼小,身上的鱗甲還沒長成,身體軟綿綿的,才會讓蚰蜒鑽了空子,要不是你,它可早就被蚰蜒吃空了。」


  老賴頭像聽懂一般,感激地用腦袋嚮往我身上蹭。說實在的,它那腦袋一點都不可愛,全是枯雛皮,頭頂正中還有幾根趴在腦袋上的毛,卧槽,看著更磕饞人了。真不知道師姐怎麼下得去手。


  我條件反射地想避開,師姐一早看穿我的心思,就在老賴頭蹭上來的時候,在我背後重重推了一把,一下讓那老賴頭撞在我的懷裡,我的老天!在我幾乎尖叫出聲的時候,那蛇尾不知死活地一扭,爬上我的肩膀,慢悠悠地在我脖子上繞了兩圈。


  我的心臟從來沒有跳得如此快過,呼吸卻卡在喉嚨里,停滯了。冷血動物的血好像感染到了我,我感到渾身冰涼,身上所有的血液好像一瞬間凝固了。儘管我非常不情願去看,但眼皮底下,就是那條大腿粗的、密密麻麻的青色鱗片上帶有褐色花斑的、還在不停扭動著的蟒蛇尾巴,活靈活現地逼迫到我的視網膜上,而我的腦子卻是麻木的,除了愣在原地,什麼指令也下達不了。


  不知就這樣過了多久,或許是幾秒鐘,但我覺得有幾個小時那麼漫長,阿梨冒著被老賴頭「洗禮」的危險,從師姐手下把我救了出來,我聽到她說:「你不能這樣,乾一哥哥怕蛇!」


  「哼,是嗎?」多虧師姐按住老賴頭的腦袋,阿梨才沒有遭殃,她輕笑道,話里卻聽不出一點笑意,「小乾,你什麼時候染上的這種壞毛病?」


  我剛剛緩過神兒,以為她說的是死穴的事,可再一想,這件事還是她第一個現的啊,小時候還沒少拿這事兒捉弄我。


  師姐隨即起身,眼睛慍怒地盯著我,接著剛才的話說道:「自己有嘴不會說,還需要個傳話筒?」


  我一愣,原來是在說阿梨,下意識地看了阿梨一眼。阿梨也跟我對視,怒從心生,但介於師姐的氣勢,未敢多言,只能自己生悶氣,臉色十分不好看。


  師姐在整治人這方面,非常徹底地繼承了岳師傅的衣缽,他們這種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種不怒自威、高人一等的氣勢,一旦生起氣來,那更是要人命。什麼話都不說,就一個眼神兒,都能活活把人瞪死。


  現在想想,這可能就是岳師傅喜歡師姐比喜歡我多的原因,否則當年也不會把我送出去。


  我悄悄捏了捏阿梨的手,安慰她不要在意,可師姐一個眼神掃過來,嚇得我趕緊鬆手。阿梨臉色一耷拉,好像更生氣了。


  水賴頭的事算是告一段落,老賴頭領著它的子弟兵回了瀑布。我們則按原計劃,繼續往毒王宮去。


  如此一來,有兩件事情就顯得十分尷尬。其一,是阿梨的身份,師姐的默許無疑承認了阿梨是跑腿人的事實,奇怪的是,三師伯他們居然也沒有多問。看來,他們一早就識破了阿梨的身份,這麼長時間以來,只是在跟我們演戲,哼,這隻老狐狸,跟他斗,我他娘的就是再長十個心眼兒也沒用。


  後來有個機會,我問阿琛他們是什麼時候識破阿梨的,阿琛說是因為九尾鞭,那個東西是用千年九尾狐的九條尾巴做成的,非一般尋常人用得起的尋常物,而阿梨的九尾鞭又耍得那麼威風,一看就是打小練起來的童子功,再加上她的身手,又是跟我在一起,便不難猜出來她的身份。


  阿琛又補充說,三師伯之所以不拆穿我們,一是覺得沒必要,反正大家都是自己人;二是覺得,看我們一唱一和挺有趣兒的,旅途無聊正好可以解悶兒。


  我聽了之後一個字都不相信,嚴重懷疑這些話都是阿琛這小子自己杜撰的,目的是在替他師父說好話,想修補我們之間的關係。


  這個暫且不談,接著說其二尷尬之處,就是冷板凳和老喬的去留。我當然是舉雙手贊成讓他們一同前往的,但想到萬毒王宮的確非比尋常去處,其中艱險甚至比老喬口中最驚險刺激的盜墓活動更有過之而無不及,出於安全考慮,又不能讓他們冒這個險,心裡實在是矛盾得不行。


  就在這時,師姐忽然走到冷板凳跟前,問了他一個我想都不敢想的問題:「你是誰,為什麼要偷我們師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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