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籌謀避禍

  日子就這樣按照既定的章程一張張的過去，很快，就到了鄭涵五歲的時候，命運的齒輪正在不著痕迹的慢慢駛向原本幸福的三口之家。媽媽的工作問題要來了，鄭涵知道。


  果然——在一個無風無星的夜晚，一家三口出晚飯，鄭媽媽把涵涵哄進屋子裡，然後把鄭爸爸叫到大廳談話。


  鄭涵偷偷溜了出來，伏在門上偷聽。


  鄭母：老林，我想跟你商量件事，你看現在涵涵都四歲了，以後會越來越大，我現在這個工廠的效益不好，隨時都會倒閉，我想重新找份工作，把工作安定下來，也好跟涵涵一個更好的生活啊。


  鄭父：我老早就聽隔壁家的老林說過了，他那口子也在你那工廠里上班，好像也聽到什麼風吹草動了，準備離開呢。


  鄭母：恩，我合計著，既然要離開，索性廠里相熟的一票姐妹都離開，不能我有了好出路，忘了姐妹們啊。我和阿青，阿鳳，阿梅她們都商量好了，就在鎮江新開的一家國有工廠工作，是阿梅的表哥介紹的，效益不錯。


  鄭父：這家工廠你們知根知底嗎？別被騙了啊，它叫什麼名字？我過幾天叫老劉幫我查查。


  鄭母：就叫鎮江橋樑廠。聽說是鎮江唯一一家橋樑廠。


  鄭涵後面的話再也沒聽進去。耳膜里只汩汩的響著：鎮江橋樑廠。這幾個字。


  似乎命運並沒有因為她的重生而改變，難道這世自己要帶著前世的繼續繼續看著媽媽在自己面前離去嗎？


  不！不可以！鄭涵咬牙切齒的想著。


  說什麼都要阻止媽媽！

  鄭涵這幾天很緊張，心底的弦緊緊的綳著，由於之前的失神，錯過了對媽媽闡述自己想法的機會，鄭涵覺得很沮喪。


  看著媽媽快快樂樂忙碌著打點好離開手續的樣子，她又覺得很難過。媽媽是多麼期待新的工作環境，多麼嚮往新的工作啊。


  自己卻要殘忍的剝奪媽媽的幸福，又不能告訴媽媽自己的秘密，告訴了還不把媽媽嚇到，被當成被鬼附身？鄭涵憋得難受極了。


  好不容易瞅準時間，這天鄭涵不用上託兒所，媽媽也不用上班。鄭涵躡手躡腳的跑到了媽媽的房間里。這時候，家裡的房子還是老房子，爸爸鄭林的單位銀行還沒有分房子給她們，坐在長椅子上的媽媽，此刻正對著閃爍的油燈，細心的縫補著鈕扣和拖拉的線頭。涵涵能看出，在媽媽手上縫補的衣衫是自己的。


  看著面前年輕的鄭媽媽，涵涵心裡泛酸。有多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大概是從上世的鄭媽媽離開自己的時候，就沒有了。十年的時間太長，已經漸漸淡忘了媽媽的音容，淡忘了她對自己的好，當曾經逝去的人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時，涵涵漸漸感覺到，原來快樂就是這麼簡單。


  「媽媽——抱抱——」鄭涵運用自己的年齡優勢，膩歪得纏著鄭媽媽，鄭媽媽放下手裡的事情，順手把鄭涵抱到腿上坐下，親了鄭涵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