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一四章 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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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元鍾目不轉睛的猜測道：「赤陽山一戰，許家主應該清楚，當時盛傳甘天甘地與陳浩兩雄交鋒，最後兩敗俱傷，我在想這個是否就是當日里發生的一切。」
被段元鍾這麼一說，許真衡不但忘記了剛剛因為歐楚陽顯露身份而出現的震怒，反而思索了起來：「段兄的意思是~」
段元鍾道：「許家主可以試想一下，如果這個聖尊才是天地盟的首領，以他的實力，別說陳浩一人，就算是再來上十個，天地盟也未必會潰敗的如此不堪，可當時武神塔宣稱閉塔的時候，很明顯天地盟是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擊，這麼說來~」
「到底誰才有這個本事，能讓他小心防範？」段元鍾目光閃爍，不時的看向庶鷹，同時，那流轉著深邃意味的視線，也在歐楚陽的身上掃視著。
段元鍾越說越懸，到得後來，所有兩大世家存留下來的強者皆是驚恐的看向了前者，剛剛與庶鷹拼殺，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遠超他們的強大的實力，大戰只展開一會兒的功夫，包裹段元鍾和許真衡在內也是消耗了大半的內氣，可對方卻渾像個沒事人一樣，依舊在耍著自己等人玩。這種實力，實在是讓人無法相信。在所有世家族人的眼中，大陸上不可能有人能夠戰勝得了眼前的庶鷹。即便是合兩家的所有力量也不行。
只不過，段元鐘的一席話傳進他們的耳中后，卻是猶如春雷般炸響在所有人腦海之中。所有人皆是用著不敢相信的目光看向了那個與許家大長老凜然對視、卻不見半點畏懼的歐楚陽身上。由此，一個個的慢慢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了起來。
「不會~，是他吧。」
赤陽山一戰的結果大陸所有武修強者都知道，然而其中的過程除去極少一部分人之外，根本無人知曉，那已經成為大陸上最神秘的存在。
如今，歐楚陽與庶鷹同時在極西之地出現，這不難說明那神秘一戰的結局並不是眾人料想的早早在赤陽山結束，而最後的爭端才剛剛開始。
「真的是他？」想像到那個不切實際的可能，眾強者眼眸里的震撼赫然提升到某處無法言表的高度。
段元鐘的眼中揣度著興奮與期盼的目光，直視著紫氣無盡攀升的歐楚陽，冷然道：「是與不是，一看便知。」
眾強者相繼點頭。
另一邊，歐楚陽已經將紫氣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儘管之前他已經知道，已經達到了八級武聖之境，又吸收了大量的紫幽雷氣，實力將會有了新的提升，可一直處於玄光閣之中，隱藏著實力，連他也沒有想到，如果自己的內氣已經充盈到了這種駭人的地步。
靈海之中，紫氣本源之珠並沒有綻放出相應的奪目紫光，相反的，由於紫氣已經磅礴到了駭人的地步，那本源之珠的紫色已經開始慢慢轉變為黑色。精純的能量充斥著只有米粒大小的紫氣本源之珠，呼之欲出，讓歐楚陽有種不釋不快之感。
紫府丹田，四種本源內氣的晶體嗡鳴不已，彷彿受到了紫氣本源的召喚，隨之一同戰意澎湃。到了這個時候，歐楚陽即便是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了。
興奮中，歐楚陽仰天長嘯，那嘯聲直欲將天吼天一道缺口，其勢已經達驚人的地步。
虛空之中，管屍人一直注視著這場大戰，而其一臉從容淡定的表情，終於因為歐楚陽實力的展現開始有了深層次的變化。
驚嘆。管屍人老者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沒有這種心情了，這不是因為歐楚陽的幾種本源內氣所造成的「勢」，而是因為在這個過程之中，他分明感受到一股不屬於這個大陸的力量正在以極慢的速度轉化著。
「怎麼可能？」一直凌空虛坐的管屍人老者呼的一聲站了起來，那佝僂的身形不再彎曲，反而挺的筆直，蒼老之態更是在驚駭之間消失全無。
雖然衣衫依舊破爛，可管屍人老者如今展現出來的霸氣卻是連神之世家的兩位家主也無法比擬。
精光滿布的雙眼透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異彩，管屍人老者自言自語道：「不可能，天地規則不可改變，怎麼會有人在天雷之勢的錘鍊之前轉化了天武神元力，不對，這根本不可能，難道上面的天要變了？」
呢喃著，管屍人老者慢慢抬起了頭，以一種極度震驚之容看了看頭頂那黑漆漆的空間。
想著想著，老者的神情慢慢的凝重了起來，掙扎間，他終於咬了咬牙，恨聲道：「罷了，就這一次，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老夫就看看，你到底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決心一下，管屍人老者的身形慢慢的消失在了虛空之中。
此時，庶鷹與管屍人老者一樣，感同深受，歐楚陽身上所釋放出來的氣息，已經超出了他的想法，他一直利用生魂的無主元神之力，在凌界的保護下，不斷的維持著自己近乎半個天武人的實力。如此半真半假的神元力，足以令他笑傲整個大陸。並能很好的完成上界主人交給自己的任務。
可哪曾想，自己被分到了這個大陸，卻是出現了歐楚陽這麼個異類。這著實令庶鷹始料未及。
如果無法完成任務，別說自己將會受到什麼樣的責罰，就是眼下，是否能夠安然離開大陸也很難說，畢竟，如今的歐楚陽已經具備了與其一較高下的實力。
不知不覺間，讓歐楚陽也為之詫異的是，正當自己準備將所有的本事拿將出來，儘快的除去許真平這個隱患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紫氣本源已經開始發生了質的變化。
濃重的紫氣不住的攀升，將歐楚陽的體表覆蓋上一層厚重如脂的紫色粘膜，這粘膜似乎有著極為特殊的功效，產生出一股極大的吸力，那吸力對任何東西都沒有作用，偏偏都籠罩著屍山的無數生魂極為有用。
強悍的吸扯之力，將無數生魂拉到了歐楚陽的跟前，進而連停都沒停的從歐楚陽七竅竄了進去。
力量。
從來沒有的力量，充斥著歐楚陽那強悍的身軀，讓其有著一種不吐不快之感。
然而，這力量似乎並沒有停下的徵兆，繼續吸收著那生魂的力量。
「元神煉？」
見到這一幕，庶鷹的臉終於變色了。
「不可能，不可能。」震驚間，他已經不顧周圍是否還有別人在場，也根本顧不到自己將要說出的秘密是不可以在這個空間中說出來的事，他驚呼道：「元神煉？未凝元神，怎麼可能煉化元神，該死，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眾人皆是在震驚的望著歐楚陽本身的變化，壓抑而又死寂的虛空，相反襯托出庶鷹呼聲的響亮。
「他在說什麼？」許真衡問道。
「不知道，不過也許是歐楚陽讓他震驚了吧。」段元鍾笑著，臉上洋溢著別樣的興奮。
正自兩人疑惑的同時，庶鷹像發了瘋似的搖著腦袋，不住的自言自語出聲：「不對，不是這樣的，沒有元神，根本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壓力，他是在演變。對，一定是這樣。不能再讓他繼續下去了，不能了。」
想到這裡，庶鷹猛的抬起了頭，一面湛藍的鏡子被其甩到了空中。
鏡子飛起，立馬引起了許真衡和段元鍾等人的注意，望著那小巧的鏡子，雖然他們不知道庶鷹要幹什麼，可從他那殺氣騰騰的意思，不難察覺到他對歐楚陽的懼意。
「不要，許家主，他要動手了。」
許真衡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早就看出庶鷹對歐楚陽的懼意。輕輕的點了點頭，許真衡道：「歐楚陽如今是我們唯一的勝算，不能就這麼讓他毀了，看來我們要出手幫上一幫了。」
「怎麼幫？」段元鍾問道。
「幫助他拖延時間。」
「好。」
對視間，兩大家主級別的人物，完成彼此之間的默契。隨著兩人的決心一下，其身後的許、段兩家族更是將自己所余不多的內氣全數調動了起來。而這時~「歐楚陽~，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不過今天，你難逃我的手掌心。」一聲厲聲，響於庶鷹之口。隨著其一聲大喝過後，其人瞬間便朝著歐楚陽掠去。此番舉動，當下便嚇了針鋒相對的歐楚陽和許真平一跳。
「這麼早就出手了？該死~」
沒用回頭，光是真靈魂力的感知便已經讓歐楚陽知道庶鷹來勢必不會弱，可眼下這紫氣本源似乎還沒有吸收夠那生魂，根本無從應對。
就在這關鍵時刻，一劍一槍在天邊劃出兩道妖異的驚鴻，飛快的射向了歐楚陽與庶鷹之間。
「滋~」
槍芒霸道，凜冽非常，異光流彩的霸元槍被段元鍾陡手甩出，在庶鷹飛奔的前方停下，忽然旋轉了起來。
長槍疾馳而至，同樣綻放出耀眼的劍芒，劍芒迴轉，一道銳利的劍輪立刻形成。
一槍一劍，兩道影輪，登時封住了庶鷹的去路，這兩道影輪皆是段元鍾、許真衡全部實力所化，其威力就連庶鷹也不也小覷。
「滾開。」
見到許真衡、段元鐘不惜一切的擋住自己，庶鷹憤怒的大吼了一聲，舉掌拍向那兩道影輪。
「哼~，想出手偷襲，先問問我們吧。」段元鍾冷笑了一聲，立馬回頭對歐楚陽大聲喊道：「歐楚陽，我們只能幫你拖上盞茶的時間，盞茶過後，就要靠你自己了。」
言罷，段元鍾大手一揮，協同眾段家族人咆哮著殺向了庶鷹。
與此同時，許真衡也不甘示弱，清冷的眸子閃過一抹寒光逼向歐楚陽，沉聲道：「臭小子，如果我死了，你要幫我保住許家和丫頭，否則的話，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沒等歐楚陽回話，他便看見許真衡將一枚金燦燦的丹藥拋入了口中，隨後追究著段元鍾一同殺向了庶鷹。
歐楚陽知道，那是自己在煉製金靈丹的時候，專門為許真衡準備的一枚，這枚丹藥有著全速恢復內氣功效，是許真衡為了契約之戰準備的不時之需。現在用上，正是說明了許真衡的決絕之心。
「放心吧。」歐楚陽感受著兩人的情誼，暗暗點了點頭，眼神回望間，登時看向了那個已經將極道劍訣的劍意提升到極致的許真平。
背後，庶鷹的憤怒的聲音傳來：「許真平，馬上殺了歐楚陽。」
仇恨著目光掃向歐楚陽，許真平點了點頭，低沉著對歐楚陽道：「想不到聖尊也如此畏懼你，你果然很強，只不過，馬上你就會成為歷史。」
「是嗎？」歐楚陽不屑一笑，道：「那就要看看誰活的更長一些了。」
說話間，許真平再不保留，身形微微一晃，頓時消失在歐楚陽的眼前。
不遠處，一柄擎天巨劍飛射而來，凜然的劍氣之中更是夾雜著許真平那近乎瘋狂的聲音。
「受死吧。」
極道劍訣，凝合了玄光閣歷代的不世絕學，傲劍訣真義發揮到極致之處，便可使出這逆天的劍勢，此劍訣相傳僅有許家先祖方才能夠使出。
劍光閃耀，碩大的劍芒猶如擎天之柱飛射而來，眼望著劍芒在瞳孔中放大，歐楚陽已經清晰的感覺到那凌厲的劍氣將自己全身各處完全封鎖，根本避無可避。
終年在生死中打滾的歐楚陽，非但不會害怕，反而長久以來造就了他逆境逢生的非常毅力。此刻見到對方劍勢威勢，歐楚陽不退反進，指尖印訣凝成之時，元冥血月輪率先迎了上去。
「鐺~」
黑黝黝的輪影，閃動著死亡的光芒，灰色的氣息不斷在空中瀰漫，一聲脆響之下，元冥血月輪呼嘯著被格擋開來，倒飛而出。
「哈哈~，元冥血月輪，不過如是。」
見到自己的極道劍訣一個招面便將歐楚陽的趁手聖器嗑飛，許真平更加的興奮不已，雖然極道劍意在他的手上並沒有修鍊完整，可眼自己超乎尋常高階武神的能力讓許真平有了充足的信心，下一刻，歐楚陽一定就是個死人。
「是嗎？」聞聽許真平大放豪言，歐楚陽更是冷笑不已，道：「那你來試試這個。」
言罷，又是一道黑光亮起，許真平正自狂笑間，猛然看到不知在何時，歐楚陽的手中卻是多了一柄與元冥血月輪同樣黝黑的長刀。
聖器黑焰。
歐楚陽終於將父親歐凌風留下的唯一遺物取了出來。
黑焰一出，狂風席捲，刀氣縱橫，無器可爭鋒。
儘管許真平的極道劍訣已經令他把自己融入到劍訣之中，威勢比天，可黑焰在手，歐楚陽依舊渾然不懼。
「極道劍訣？」歐楚陽的眸子森冷，頭腦清晰無比，凝望著那在眼中不斷放大的劍芒，歐楚陽當下大喝了一聲道：「就讓我看看是你的極道劍訣厲害，還是我絕閃霸道。」
「一刀，絕閃。」
大喝一聲，如雷般炸響，無盡的虛空之中，彷彿有著一道天雷斜掠而至，黑漆漆的刀身陡然綻放出黑灰的異彩，刀尖下傾，歐楚陽以雙手握持，對準那飛射而來的劍勢，奮力就是一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