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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六九章 九幽之火

  ……


  「把人放下。」又是一聲怒吼,白將軍伸手便抓向黑衣人的肩部。


  這時,只見黑衣人將腋下的盈盈向前一拋,扔給了將要返回的白影,沉聲道:「帶著她先走。」


  白影將盈盈接在手中,微愣了一下,頭也不回的朝著林外掠去。


  而此刻,白將軍的手終於到了黑衣人的肩頭。


  剛一觸碰,白將軍由掌便爪,五指緊扣,打算一下捏碎黑衣人的肩骨,只不過在他的手掌剛剛碰到對方肩頭的同時,一股比他修鍊了數十年的水屬性內氣還要陰冷的氣息突然自黑衣人的肩頭傳了過來。


  那是天下間最為陰冷的氣息,白將軍相信,就算是自己的水屬性內氣再修鍊十年,也未必有這股氣息純正,更甚至的,他發現,這股氣息並不是水屬性,那陰冷的氣勢之下,居然有一股焚燒一切的毀滅氣勢。


  「九幽之火?」


  驚駭的怪叫了一聲,白將軍猛的鬆開了手,身影一扭,暴退到了數丈之外。


  待離開了黑衣人很遠,白將軍這才看向自己的掌心,那股陰冷的氣息猶存,居然將自己的釋放的水屬性內氣都蒸成了一道道寒光閃閃的冰片,不斷的碎裂、融化。


  驚懼著,白將軍望向不遠處的黑衣人,只聽對方陰森一笑道:「不錯啊,有見識,真想跟閣下好好過過招,不過,在下今天可沒這個興緻。告辭。」


  黑衣人說著,便要離去。可白將軍可不想讓他這麼輕易的離開,憤怒的火焰正焚燒著受到凌辱的心靈,白將軍大吼一聲,作勢便要衝過去,攔住對方的去路。然而沒有讓他如願的是…


  聽見黑衣人雙手一陣疾舞,兩團幽藍色的火焰騰的一聲升騰了起來。隨後朝著白將軍一拋。頓時,漫天的陰冷烈焰陡然將之包裹起來。


  數股陰冷烈焰的圍來,讓白將軍失去了先機,全身內氣不作保留的釋放,終究是撲滅了燒在自己身上的藍色火焰。而當他將最後一團藍火撲滅,抬頭望去的時候,天際中還哪有半點黑衣人的影子。


  「該死~」


  時值盛夏,艷陽高照。


  飛雲帝宮的後院,一處蜿蜒的樓宇迴廊之間,一聲聲鳥啼傳遍了這所森嚴的皇宮內院。


  視線穿過迴廊,一座華麗無比的金光大殿佇立其中,大門微敞,殿內四根金柱撐梁,其上刻龍雕鳳,畫龜紋麟,霸氣非常,大殿內壁皆是金漆刷襲的牆面,在透窗而進的陽光照射之下,更是散放著耀眼的金光,如此華麗的宮殿實非普通人家所有,但也不是帝國之主的住處,論其根源卻是讓人無法相信,此間居然是飛雲帝國國師的府邸。


  富麗堂皇的國師府邸,居然比帝國這主的住處還要華貴,不難說明這國師在帝國之中所處的地位,已經位及國主。


  此時大殿之內,一名身著紫色華貴袍服的老者,正與一名有著魁梧體態、星眉劍目、霸氣絕倫的中年人對奕。


  「呵呵,國師這一招高明啊。連傲這一局又輸了。」


  良久的沉思,中年人終於無奈的笑道。此話這一出,正是道出了說話兩人的身份。


  帝國大將軍:連傲,以及…帝國國師:黑凡。


  聞言,那老者微微一笑,將棋盤上的黑子拾回,慢聲道:「連將軍的棋藝,老夫也很是佩服啊,五局三勝,老夫勝的很險啊。你我半斤對八兩。」


  「哈哈~」連傲爽朗一笑,聲振如虎嘯:「國師謙虛了,連傲只是一介莽夫,又怎麼能與國師相比呢。」


  這次,國師卻是沒有反駁,輕笑間,兩人不再執子,而是相坐對望,品起茶來。


  清茗入口,兩人各自讚歎了一聲,連傲道:「國師,你對歐楚陽這人怎麼看?」


  聞聽之下,國師微微一笑道:「此人我見過,論起實力來算不得強大,但其一身修丹的天賦可是令人驚嘆的很啊。」


  「哦?」連傲輕咦了一聲,疑惑道:「國師說的是數年之前那場丹爭?」


  微微點了點頭,國師道:「其實老夫也是外行,看不出什麼門道,這件事只有葯老最清楚,以他的推斷,這歐楚陽小小年紀便能達到四級丹師之境,想來現在恐怕會更上一層樓啊。」


  「可惜,可惜啊。」連傲聞言一嘆,道:「這樣的人不能為我們所用,真是可惜啊。」


  「呵呵。」國師笑了笑,道:「沒什麼可惜的,天下英才輩出,只是歐楚陽一個,不足以牽動我們,其實數年之前他就應該死掉,只不過那時,我們還沒有注意到他,只等他成長了,我們才發現,他已經銷聲匿跡了。」


  國師說著,雖然言辭之中多有惋惜之意,但神情上卻沒有任何失望之感。


  連傲一見,頓時明了,隨後一笑道:「不過還好啊,他居然回來了,不得不說,這小子的好運也由此到頭了。」


  「嗯。」國師贊同著點了點頭,隨後補充道:「是啊,相信到時候有人會比我們更加高興的。」


  「你是說葯老?」連傲抬頭一問。


  國師再點了下頭,道:「沒錯,要不是歐楚陽這小子,丹堂早就在我們手中,又何必等到現在。」


  聞言,連傲皺起眉頭,疑惑的說道:「說到這個,連傲有一事不明,不知當問不當問。」


  「連將軍請問。」


  連傲整理了一下思緒,隨口道:「我們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挑撥了宣安與飛雲兩國之間的戰爭,為什麼盟主還要讓我們幫助飛雲帝國守住這片江山呢,恕連傲愚笨,請國師指點一二。」


  聽到連傲如此一問,這國師笑著搖了搖頭,嘆道:「連傲啊,有些事你是不清楚的。罷了,我就給你提個醒,能想到哪裡,就得看你自己了。」


  「大陸五國,皆是一方霸主,但這只是明面上的事,其實真正主宰著大陸的是那裡。」


  國師說著一指東方,繼續道:「承天山脈、武神山,大陸最高權力,武神山武神令一出,哪個敢違背?別說大陸五國,就算東方亂星海與西面草原的金劍、霸槍不也悄然隱退?」


  連傲皺著眉頭分析著國師的話,猜測道:「國師的意思是,現在還不到時候?」


  讚賞著點了點頭,國師意味深長的道:「確實是不到時候,不過下面的我就不便多說了,你自己想想吧。現在我們只需要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情,盡量的讓盟主不分憂,相信有朝一日盟主一定不會虧待於我們的。」


  連傲是個小人物,至少在這國師出現之前是個小人物,現在能夠成為帝國的大將軍,位極人臣,可以說全是拜這國師和神秘的聯盟所賜,所以即便是他還想不通其中的緣由,也沒有不知趣的問下去。


  然而,正當連傲費勁思考之時,突然其腰間的傳訊晶牌一顫。


  疑惑著,連傲取下晶牌,靈識深入一探,頓時大驚的跳了起來。


  國師見狀,眉頭輕皺,沉聲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有個闖入聖地,甚至劫走了陳盈盈。」


  「什麼?」


  自聖地出來,天色已晚,歐楚陽與慕婉晴一前一後,借著月色的掩護,如流星趕月一般回到了丹堂。掩護著慕婉晴,歐楚陽一直保持著警惕,在確定沒有人跟上來,這才閃身沒入了丹堂之內。


  是夜,丹堂雖然已經將絕大部分燈火熄滅,但暗地裡卻是沒有人熟睡。與歐楚陽達成了一致的意見之後,丹堂內部開始全員行動起來。丹堂上下,無論是柳長風、楊成林,還是其下一眾丹師,甚至連青塵動了起來。


  大量的丹藥、藥材被全數的扔進了無數的靈戒之中,丹塔之內的典籍更是由青塵,柳、楊二長瘋狂的收集。既然要離開,那麼這裡所有東西都不能給帝國留下,以免便宜了人小。


  不僅僅是丹堂,在這般舉族遷徙的過程中,瑪林商會也開始動用了其百年的基礎,大量的物資在挑選過後整理,囤積,最後收攏。由於長年在大陸上行商,瑪林商會自是要比丹堂有著特殊的行商網路,別看時間很緊,但這一切對於裘娜來說並不難。


  幕色籠罩的飛雲帝都,隱約有著一股暗流涌動著。


  回到了丹堂,盈盈這個少女還是沒有從悲痛中蘇醒過來,無奈間,歐楚陽只能將她交給了慕婉晴去照顧。而他,卻是馬不停蹄的趕忙另一個需要去的地方。


  徐振的府邸。


  與進入聖地一樣,未免上有心人發現,歐楚陽在幻靈陣訣的掩護之下,輕鬆的進入了徐振的住處。


  時值深夜,所有人都進入了夢想。唯獨徐振的住處還隱約向窗外滲透著暗淡的燭火光輝。


  歐楚陽進得院內,四下觀察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麼不妥,便來到了那唯一亮著燈的房間之外。


  本打算偷偷進去,突然房內一陣低聲的爭吵傳了出來,讓歐楚陽下意識的停下了腳步。


  「月兒,聽爺爺一句,你走吧。不要再記恨,你是鬥不過他們的。」


  豎耳聆聽之下,歐楚陽馬上便聽出說話之人正是徐振。


  「不。我決不走,他們害了父王,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徐月?」聽到這個嬌脆的聲音,歐楚陽微微有些詫異。「這祖孫倆半夜三更在屋裡談什麼呢?」


  陡聽之下,歐楚陽倒是一驚,從徐月的話中,前者得知前任飛雲國主居然不是病故,而是被人害死的。


  「報仇?」徐振的聲音顯得有著焦燥甚至氣憤:「你怎麼報?別忘了,連傲可是武狂強者,別說他了,就連連州你也打不過,到時候恐怕還沒等你出手,你就已經死在他們手上了。」


  聞言,徐振放緩了口氣,柔聲道:「爺爺,你放心,月兒自有辦法?」


  徐振聽了一愣,隨即有些駭然的問道:「你不是打算在明晚訂親禮上,出手重創連州吧?不可啊,這太危險了。」


  說完,屋內便沒了聲音,歐楚陽還納悶著,突然聽到徐月說:「爺爺,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來生,月兒再報你養育之恩了。」


  站在門外,歐楚陽聽到徐月的聲音有些哽咽,那無力的語氣大有絕別之意,頓時引得徐振驚呼出聲:「我說不行就不行,你就聽我一句,快點走吧,我給你的靈戒足夠能裝下藏寶閣的所有東西,你不要給他們留,這也算報仇了。」


  徐振說完,歐楚陽只聽到裡面「咚咚咚」三聲悶響,想來是徐月給徐振瞌了三個響頭。隨後,大門吱呀一聲打開。


  徐月正打算離開房間,突然那剛剛打開的門口處,一陣輕柔的勁風襲來,猛的竄到門內,徐月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沒看清楚是怎麼回事,她的手臂卻是被人緊緊的抓住,拽到了屋內。


  房門突兀的關緊,屋內多了一個人,正是在門外聽了許久的歐楚陽。


  一見屋內多了個人,徐振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拳緊握之下,一股澎湃的內勁頓時將整個屋子充斥了個遍。


  見狀,歐楚陽趕忙低呼道:「徐老,是我。」


  「你是?」望著那有些熟悉的面孔,祖孫兩人多少有些愣神,仔細打量了一番,兩人同時驚訝道:「是你?」


  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歐楚陽壓低了聲音,揮手間,一個防護陣界頓時將整個屋子籠罩了起來,做完這一切,歐楚陽方才安心的看了看兩人,笑道:「徐老、徐姑娘,多年不見了。」


  「歐楚陽?」


  歐楚陽點了點頭,找了個地方神態自若的坐了下來。


  看著歐楚陽這一舉一動,徐振突然一嘆道:「唉~,聽說你回來了,沒想到你會找到我。有什麼事么?」


  如果論起來,其實歐楚陽與徐振倒是沒有什麼過深的交情,只不過當年因為丹堂青塵的事,兩者之間有了些許牽連,再加上徐振幫助過自己,歐楚陽也不想看到徐振深入敵腹。抱著有恩必還的心態,歐楚陽這才趕了過來。


  聽到徐振問起,歐楚陽微微一笑,直言不諱道:「徐老,咱們開門見山。歐楚陽這次回來確實是有事,而且此事非是徐老不能幫助晚輩的。」


  「什麼事?」徐振聞言疑惑道。


  「明說了吧,在下需要一樣東西,這樣東西就在帝國的藏寶閣中,老國主已逝,現在朝堂之上又是一群小人在把執著,歐楚陽沒有熟悉的人可尋,所以只能找徐老指點一二了。」歐楚陽一字一句的說著,神情極為的自然。


  徐振一聽,眉頭頓時皺了起來,目光時不時的轉向了徐月。這般細小的動作雖然隱晦,但歐楚陽還是看在了眼裡。只不過他並未挑明,視線卻一直停留在徐振身上,等著他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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