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城下之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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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梅夫人，哦不對，應該是歐夫人，果然巾幗更勝鬚眉，佩服佩服。」狄振雄撫掌大笑，「不過，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何為要饒過她，留下一大禍患？」
「誰要你饒！」慕婉晴挺劍直撲狄振雄，只要能拿住他，便能迫使黃培興投鼠忌器，不敢輕易動手。
「可笑！」黃培興冷笑一聲，區區兩名劍侍便能在他面前抓住狄振雄？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黃培興還未出劍，歐楚陽搶先衝到他面前，雙劍猛攻，為慕婉晴爭取一絲時間。
「留下活口。」狄振雄大喊一聲，往後急退。
「知道。」黃培興應了一聲，拔出劍來，隨手往歐楚陽雙劍上一磕。
「噗！」歐楚陽帶著一蓬鮮血，遠遠的彈飛出去。天階大能體內劍氣何等驚人，只怕超過歐楚陽百倍不止，隨手一劍便震傷了歐楚陽五腑六臟。天階便是天階，只可仰望，完全無法抵擋分毫。
慕婉晴見歐楚陽一個照面便已重傷，心中大急，頓時不要命一般的狂攻狄振雄。可狄振雄雖然只是劍侍大成境界，但此時全力防守，也不是三兩招就能夠拿得下來的。
「倉啷！」一聲，名劍『秋水』彈上半空。慕婉晴也被黃培興一劍震開，摔倒在地，紗笠跌落，露出了一幅絕世姿容。慕婉晴重傷之下，面色慘白，更加凄婉動人。
黃培興、狄振雄二人第一次見到慕婉晴真容，都不禁為止一怔。
「婉晴，你怎麼樣？」歐楚陽跌跌撞撞的掙扎過來，一手擲出一柄利劍，一手扶住慕婉晴，在她后心輸入一道劍氣。
黃培興伸出兩根手指，輕描淡寫的夾住歐楚陽的飛劍，輕笑一聲，丟在一邊。歐楚陽暗暗嘆氣，這是他研製的秘密武器，可惜黃培興沒有中招。
劍氣疏通之下，慕婉晴張口吐出一道血箭，面色稍緩，絕望的看向歐楚陽，「今日此劫，只怕捱不過了，不要讓我落到他們手裡。」
歐楚陽左手抱緊慕婉晴，右手倒轉長劍，抵在她后心之上，「婉晴，對不起……是我害了你……」
「生死有命，何須自責。我們今日一起死在此地，黃泉路上也不寂寞。」慕婉晴緊緊依偎在歐楚陽懷中，毅然說道：「你動手吧！」
歐楚陽右手漸漸用力，這一劍下去，必將對穿兩人心臟。
「慢！」狄振雄趕過來，急忙喊道。
「你還指望抓到活口么？」歐楚陽冷笑一聲。
「不！我可以放你走。」狄振雄急切的說道：「我狄振雄一世英雄，自認天下無一女子配得上我。今日見了歐夫人，才知自己大錯特錯。想不到，天下間竟有如此絕色……只要她肯委身於我，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又有何不可？」
「你做夢！」歐楚陽怒喝一聲。讓他交出慕婉晴，換來自己苟延殘喘，絕不可能！
「好！」慕婉晴卻輕輕推開歐楚陽，異常平靜的說道：「我有兩個條件，你若是答應，我便跟你回去。」
狄振雄聞言大喜，忙不迭的點頭應承道：「沒問題，你提出的任何要求，我全都答應。」
「婉晴！我不能……」
慕婉晴伸手掩住歐楚陽的嘴，打斷了他，接著對狄振雄說道：「第一，你用你們狄家的傳送陣將他送出燕州，不準暗中加害。」
狄振雄一口答應，「好，這事簡單，我保證將歐楚陽安安全全的送出燕州。」
慕婉晴繼續說道：「第二，我與歐楚陽名為夫妻，實為師兄妹，並沒有夫妻之實。我慕婉晴也算出身名門，不能隨隨便便委身於人。你若誠心待我，便要明媒正娶迎我進門，三書六禮，缺一不可。」
「好！好！好！全都依你。」狄振雄一聽慕婉晴竟然還是冰清玉潔的處-子-之-身，更是大喜過望。再聽得慕婉晴鄭重其事的提出婚約要求，哪裡還有絲毫疑慮，連聲應允，又非常殷勤的說道：「你放心，我一定廣邀親友，舉辦一場最盛大最隆重的婚禮，向全燕州，不，我要向全天下宣告這一大喜之事！」
歐楚陽雙手用力握住慕婉晴的玉臂，急切的說道：「婉晴，你不能這樣為我犧牲自己！你若是為了救我一命而委身於賊，那我還有何面目立於天地之間？」
「歐師兄，我不是為了你。」慕婉晴掙開手臂，淡然說道：「這一年多來，跟著你東躲XC擔驚受怕的日子，我實在受夠了。我不想再這樣逃亡下去，只想安安穩穩的修鍊自己的劍道。狄公子家門顯赫，實力雄厚，嫁給了他，以後便不必再為俗事煩擾。所以，我是為了自己才這麼做的，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歐楚陽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慕婉晴神色從容，說的跟真的一樣，縱然他完全不信，但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婉晴，那咱們這便回城去吧。」狄振雄眉開眼笑的為慕婉晴牽過馬來，又問歐楚陽，「歐老弟是先跟我們一起回城，還是自行離去？」
「你忘了我說的第一個要求嗎？」慕婉晴目光一凝，「你必須親自用狄家傳送陣將他送出燕州。」
「沒忘，當然沒忘。」狄振雄連連擺手，解釋道：「我只是擔心歐老弟心中不快，不肯與我們同行。」
「他不肯，那便綁了他去。」慕婉晴冷冷的說道：「狄公子，我只提醒你一次，我生平最恨出爾反爾欺瞞於我之人。你若是沒有將我師兄安然送出燕州，那你今後只怕睡不安心了。」
「大丈夫豈可言而無信，婉晴你放心，我保證你歐師兄平平安安離開燕州，一根汗毛都不會少。」狄振雄信誓旦旦的做了一番保證，然後沖歐楚陽一伸手，「歐老弟，請吧。」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歐楚陽翻身上馬，跟在慕婉晴身後。慕婉晴端端正正的坐在馬背上，秀麗的背影透出一份無言的決然。
落日的餘暉將兩人的身影長長的鋪在前方，每一記馬蹄聲都彷彿重重的踩在心裡。深秋的北風從背後吹來，散亂了歐楚陽的髮髻，絲絲亂髮遮擋住視線中慕婉晴的背影，讓他煩悶不已。
慕婉晴絕不會心甘情願的嫁給狄振雄。對此，歐楚陽萬分確信，但他卻想不出任何脫身的辦法來。而且就算他成功脫險，言出必行的慕婉晴也會遵守承諾，委身下嫁狄振雄。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歐楚陽心亂如麻，一籌莫展，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來到了正北衛城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