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一線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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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段師傅就著鹵牛肉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一柄劍，分為：劍墩、劍柄、劍眼、劍格、劍鍔、劍脊、劍從、劍刃、劍鋒等九個部分。這還不包括由鞘口、鞘身、護環、劍標這四部分組成的劍鞘。所以說：鑄劍，是一個極其繁雜的過程，也是一門極其精深的手藝。」
歐楚陽聽得極其認真，記下了段師傅說的每一個字。
「而且，要鑄成一把好劍，要經過選材、品材、煉材、熱鍛、通氣、退火、正火、淬火、回火、冷鍛、整形、開鋒、磨光、拋光、養光、開光、鑲嵌、篆刻等等幾十道工序。」
歐楚陽連連咋舌，以前聽說RB刀的工藝非常複雜，但是聽段師傅這麼一說，相比起這個世界的鑄劍之法，RB刀只怕僅僅算是個裝飾用的玩具而已。怪不得莫婉晴的那把明霜劍那麼堅韌，那麼鋒利，那麼昂貴……
「一個鑄劍師的精力總是有限的。」段師傅講到了對歐楚陽來說最重要的地方，「因此，在鑄劍師的行列中逐漸又細分出了一個分支：冶鍊師。」
「冶鍊師，顧名思義，想必就是協助鑄劍師完成選材、品材、煉材這些步驟，幫助鑄劍師準備好鑄劍材料的幫手吧。」歐楚陽猜測道。
「沒錯。」段師傅讚許的點點頭，「原本，冶鍊師都是作為鑄劍師的附庸而存在。但是後來慢慢的獨立開來，自成一派。」
「這也能行？」歐楚陽奇怪的問道。
「你可別小看冶鍊師。」段師傅笑道：「越是名貴的天材地寶，越是難以煉化成鑄劍材料，需要極其苛刻的條件和高絕的技藝才行。所以如果一名冶鍊師能夠晉級為冶鍊大師甚至冶鍊宗師，那他的名望地位也不下於鑄劍大師、鑄劍宗師。因為只有他們才能煉化高階材料，鑄劍師們也才能鑄成高階寶劍。」
「原來如此，真是術業有專攻，行行出狀元吶。」歐楚陽頻頻點頭，終於看見了一線曙光。
「可以說：天下劍門未開者，想要擺脫淪為奴僕的悲慘命運，唯有冶鍊師一途，別無他法。」段師傅肅容問道：「你願不願拜我為師，研習冶鍊之法？」
「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三拜！」歐楚陽當即跪下，行拜師大禮。
……
就這樣，歐楚陽正式成為段師傅門下一名冶鍊學徒，同時也是他唯一的弟子。
「最常見的鑄劍材料就是金、銀、銅、鐵、鋼這五金劍材。金、銀、銅質地太軟，除了幾個特殊品種之外，大多作在劍鞘劍鍔等處。所以，最常用的鑄劍主材就是鐵和鋼這兩大類。當然，採用玉、石、木、冰等特異材料打造而成的劍，也並不少見。但你目前還接觸不到，先不去用管。」
「是，師父。」歐楚陽聽得非常認真，段師傅也教得十分仔細。
「第一步，你就先學鑄鐵吧。」段師傅把歐楚陽帶到一座大熔爐前面，繼續說道：「生鐵易碎，可鑄不可鍛。所以鑄劍都用熟鐵，熟鐵乃是生鐵精鍊而成，又叫鍛鐵、純鐵。」
……
洗沙：將鐵沙從礦石中剝離出來或者是從砂石中淘出來。
熔煉：將鐵沙和碳粉一層隔一層的鋪放於熔爐之中，通過高溫熔煉，得到毛鐵。
精鍊：進一步去除雜質，使鐵質更純凈。
通過這三步，變得到了最原始的一階劍材：鑄鐵。
段師傅拿起一塊鑄鐵，一指點在上面，隱約有劍氣流轉。檢驗一番之後，點頭說道：「嗯，純度不錯。」
「師父，您這是劍氣？」歐楚陽問道。
「沒錯，這便是劍氣品材。鑄劍師將劍氣注入劍材之中，以此檢驗材料的純度和特質。」段師傅又問道：「鑄鐵一月有餘，你可有些心得么？」
「談不上心得吧。」歐楚陽抓住機會，跟師父交流，「只是感覺到，對冶鍊師來說，最重要的一是對溫度的掌控，必須清楚用多高的溫度熔煉多長時間；二是原料和燃料的混合比例，知道怎麼去除雜質而又不摻入其他的雜質。」
「不錯，腦袋瓜子還挺好使。」段師傅讚許的點點頭，接著說道：「不過，這還只是基礎。每一個功成名就的冶鍊師都有三大法寶。」
「三大法寶？」
段師傅為歐楚陽詳細解說道：「第一就是火：這世間有許多各種各樣奇異的天火、地火、天外之火……種種奇異的火焰統稱為奇火。掌握了越強的奇火，就能熔煉越高品階的鑄劍材料。所以對於高階冶鍊師來說：奇火，就是他們的命根子！」
「天火、地火、天外之火……奇火……」歐楚陽眼中燃起熊熊火焰，照亮了一條光明大道。
「鍊鋼煉鐵所用的煤炭之火，不過是最低級的凡火而已，算不上奇火。遠遠滿足不了高階冶鍊師的要求，他們有的是從地心之中提取熔岩火精，有的更是從天外隕石之中攝取天外之火，五花八門各逞其能。手中的奇火基本上決定了冶鍊師的等級的前程。」段師傅拍了拍歐楚陽的肩膀，「能夠達到什麼樣的高度，就看你的造化了。」
溫度決定高度么？歐楚陽想起了以前所學的知識：家用煤氣灶就能達到1800°C；焊工所用的的氧炔焰能達到和火山噴發一樣的3000℃；而真空電弧爐的溫度則接近太陽表面，達到了恐怖的6000°C……可惜腦袋裡的科學知識無法在這個世界運用，不然要成為高階冶鍊師還不是易如反掌？
「除了奇火，高階冶鍊師的第二項秘訣就是你提到過的精鍊之法了。」段師傅接著說道：「不同的鑄劍材料，提純所需的溫度不一樣，所用的技法也不一樣。這些是每個冶鍊師的看家本領，也是不傳之秘。」
歐楚陽這才明白自己還是把冶鍊師看得太簡單了，並不僅僅是能用高溫熔煉材料就行了，這也是一門技術活啊……
「除了擁有奇火和秘法，每個高階冶鍊師都還需要一件寶貝。」
「寶貝？」
「就是這個。」段師傅笑著一指煉鐵的熔煉。
「這……」歐楚陽有點摸不著頭腦了。
「你以為這陶土燒制的熔爐能用上一輩子么？」段師傅笑道：「凡火之上有地火，地火之上有天火，天火之上還有天外之火，再其上就是無上的聖火……不說聖火那麼虛無縹緲的存在，就說天火，其恐怖的威能焚天滅地。這陶土熔爐在那天火之下，只怕瞬息之間便會化為虛無。」
「嘶——」歐楚陽倒吸一口涼氣，這世界上竟然存在如此恐怖的火焰？難道溫度還能超過太陽表面，瞬間氣化陶土熔爐？這簡直不科學啊……
「所以，冶鍊師得到了之後，還必須擁有能夠收納火焰的熔爐，才可以用來熔煉劍材。」段師傅伸出三根手指，「火焰、秘法、熔爐就是冶鍊師的三大法寶，也就是憑藉著這三大法寶，冶鍊師才漸漸從鑄劍師的行列中分離出去，自成一系，最終達到了與鑄劍師平起平坐的超凡地位。」
「多謝師父指點，弟子謹記於心。」歐楚陽鄭重說道：「我一定不會讓師父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