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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身世之謎

  顏汐凝回家之後,急急忙忙去廚房做了飯,這一頓她弄了平時過節才會做的臘肉和雞蛋。


  吃飯的時候顏豐看著滿桌的菜皺眉,「你把好東西都做了以後自己怎麼辦?」


  顏汐凝見終於還是要說道這個話題,低聲道:「爹,要不?咱們逃吧。」


  他們家就兩個人,又有一擠傍身,離開這裡不愁活不下去,皇帝總不能就為一個逃犯大肆搜捕吧。


  「胡鬧,你怎麼能生出這樣的想法。」顏豐厲聲道。


  「爹,我說真的,你看之前那些被拉去修行宮的,我實在是怕,反正我們就兩個人,在這裡也沒別的親戚。」顏汐凝看顏豐生氣了,卻固執地說道,她實在不想顏豐去送死。


  「汐凝,你可知大晉的律法,是要連坐的?」顏豐看著執著的女兒,嘆氣說道。


  「連坐?」顏汐凝皺眉。


  「我們若逃了,村長一家必定會被誅殺,和我們有姻親關係的雲家也逃不掉,孩子,你難道願意爹做那為一己之私罔顧他人性命之人嗎?我們就算是逃跑成功了,良心上又如何能心安啊?」顏豐嘆息道。


  顏汐凝聽了他的話一愣,碗從手中滑落,顏豐手疾眼快地接住,擔憂道:「丫頭,嚇著你了?」


  「怪不得。」顏汐凝喃喃道,怪不得三年前那些人明知去洛陽修行宮是九死一生,還是義無反顧地去了,原來竟是這樣嗎?連坐,真是好殘忍的律法,好狠心的皇帝。


  「爹,既然沒辦法逃跑,那你答應我,上了戰場保命要緊,不要衝鋒陷陣,不要想著立功,哪怕當逃兵,哪怕手足皆殘,也要留住性命回來。」顏汐凝握住顏豐的手,一雙眼睛認真地望著他。


  顏豐拍拍汐凝的手,笑著說道:「我知道的,一定平安回來見你,我還要看著女兒出嫁呢。」說道此處,忽然想到什麼,對顏汐凝道:「丫頭,將你脖子上帶的銀鎖拿出來,為父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顏汐凝看顏豐凝重的樣子,慌忙將頸間戴的銀鎖取下,那是她從小就帶著的,那鎖上刻著奇怪的花紋,上面刻著汐凝的名字。


  顏豐接過汐凝遞過來的鎖,摸了摸上面的字,緩緩說道:「我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四歲時見到我的樣子。」


  顏豐的話如晴天霹靂在顏汐凝耳中響起,她在這個身體八歲的時候來到這裡,從後來的相處中她感覺到自己和他不是親身父女的關係,可八歲以前的事情,她確實什麼也不知道,若不是今天顏豐說起,她都不知道他是在這個身體四歲時撿到她的。


  顏豐看她呆住的樣子,無奈地笑笑:「你八歲那年發了高燒,醒來整個人話都不會說了,他們都說你燒傻了,我卻是不信的,我的女兒聰明伶俐,怎麼會變成傻子呢,瞧你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只是以前的事,怕你是真記不起來了。」顏豐記得他撿到顏汐凝時,她身上就這麼一個銀鎖,救醒她后,她總是一個人沉默的,他問一句她才答一句,可是說起親生父母,她便沉默了下來,她記得那時她對他說:「以後你做我爹好不好,我沒有父母了。」那個神情,根本不像一個四歲的孩童,她很聰明,學什麼都很快,八歲那年突然生了一場大病,好不容活過來卻像和之前變了一個人一樣,不會說話,對很多東西都很恍惚,過了近半年才恢復神智,人雖不如以前聰明了,性子卻開朗了許多,顏豐看她終於像一個普通正常的女孩子了,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了下來。


  「我一直想找到你的親身父母,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始終沒有一點進展,前些日子去洛陽城裡將這鎖上的花紋畫了給那些走南闖北的商人看,竟有一人是識得的,說他在蜀中一帶見過類似的花紋,我想,也許你的親生父母是蜀中人士也不一定。」顏豐說道。


  「我雖不是爹爹的親生女兒,可這麼多年咱們相依為命,爹待我比親女兒還好,那不知名的父母既然不要我了,我何苦還巴巴地去找他們。」顏汐凝無所謂道,在她四歲時就把她扔了的父母,想想也沒有什麼找的必要。


  「話雖如此,可是畢竟血濃於水,我想著有一天能讓你認祖歸宗也是好的。」顏豐嘆了口氣,「汐凝,這鎖給我可好,在軍中我若想你了,也好留個念想。」


  顏汐凝點點頭:「我不找生身父母,唯願和爹相伴一輩子。」那父母反正不是顧珩雪的父母,比起他們來,顏豐對她重要得多。


  顏豐聽她如此說,搖搖頭,將銀鎖往懷中揣好,又想起什麼,道:「汐凝,我明天帶你去洛陽見見齊大夫,你不是總想著去醫館幫忙嗎?」


  「好。」顏汐凝只回了一個字,如果是平時聽到顏豐這麼說她肯定興奮死了,洛陽城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可今天發生了太多事,她到現在都還沒消化完,實在對洛陽提不起多高的興緻來,顏汐凝的父母若真是蜀中人士,那到總算和顧珩雪有點共同點了,都是四川人啊,顏汐凝苦中作樂地想著。


  晚上,顏汐凝脫了衣服,借著微弱的煤油燈光,用銅鏡照著自己的左後肩部,銅鏡中那「蜘蛛」神色猙獰的樣子,如下一秒就要從鏡中越出一般,汐凝用手摸了摸「蜘蛛」,觸手一如既往地粗糙,今天聽了顏豐的話,她望著這奇怪的胎記,想著這會不會根本不是什麼胎記,而是類似天龍八部喬峰身上的狼紋身那樣,屬於家族印記什麼的,原本她並沒有這樣的想法,只是今天聽了顏豐的話,總覺得自己附身的這具身體有些不簡單,她記得在現代自己是從山崖上摔下去的,醒來之後便成了顏汐凝,原本的「顏汐凝」應該是死了,可是為什麼她的靈魂會到這具身體里,肩上的蜘蛛印記,這具身體的過去,她一無所知,這無知,讓她的內心隱隱不安。


  顏汐凝甩了甩頭,放下銅鏡,揮掉自己的胡思亂想,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如今她想再多又有什麼用,無異於庸人自擾。


  翌日一大早,顏汐凝便和顏豐出發去洛陽了,他們走在官道上,汐凝看著周遭的行人,大多是和他們一樣只能靠步行的窮苦人家,也時不時有官兵或貴族子弟騎著馬快速掠過,在他們身邊濺起滿地的灰塵,當然偶爾還會有華貴的馬車緩緩駛過。


  顏汐凝看著各式各樣的行人,萬分想念現代的交通工具,古代的交通實在是太落後了,速度既慢又使人勞累不堪,還好福安村離洛陽官道很近,他們不像那些偏遠的村落一樣進一次城就要走上幾天幾夜,否則進一次城還不知道有多痛苦呢。等顏豐和汐凝到達洛陽城門口時,早已過了午時,很顯然因為汐凝的關係,顏豐到得比平時晚很多。


  到了城門口,顏豐和顏汐凝排好隊等著入城檢查,在大晉,出入城必須要通過戶籍檢查才可以正常出入,就是說如果你是黑戶的話,在這個朝代是不能隨意走動的,大晉的子民都隨身攜帶著簡易的戶籍證明,是用專門的木材製造的腰牌,上面有名字,出生地和戶部的章,貴族和寒族上面的章不同,木材也不一樣,普通的老百姓大多都是寒族,貴族分三等,第一等為顯貴百年之久的大世家,比如洛陽的王家和高家,江南的柳家,長安的杜家等等,第二等是大晉之前的周國就留下來的十二上將軍的後人,除掉之前因為謀反被抄家滅族的四位,現存八位世襲國公爵位,第三等便是普通的貴族了,家裡人大多在朝廷有供職。


  顏汐凝看著手中寫著她名字的腰牌,她屬於寒族平民,屬於這個朝代的普通老百姓,貴族自然是比不上的,但卻比那些賣身為奴為妓的好很多,他們入了賤籍,連生死自由都不能自己做主,而她的身份,雖然活動困難,至少還是自由的。


  顏豐和汐凝順利檢查過關,過了城門,汐凝便好奇的東張西望,洛陽的主街道路寬廣,周圍還有很多小巷在房屋之間交錯縱橫,行人絡繹不絕,可是這些房屋看起來並沒有多少華貴之處,看上去不像有錢人居住的,跟著顏豐走了一段路后,汐凝見遠處的橋對面又是城牆,且比她先前見到的更雄偉壯麗,不禁好奇道:「爹,那是哪裡?」


  顏豐見他所指,解釋道:「那是內城,我們現在在的地方是外郭城,與內城以汾水,洛水,沂水,泗水相隔,看到河面上的橋了嗎?那是東石橋,過了橋便能見到內城的建春門了。」


  「那裡面和外郭城有什麼不一樣嗎?」汐凝疑惑道。


  「內城裡住著達官顯貴,皇親國戚,王家,高家都住在內城,陛下在洛陽所修建的行宮也在內城宣陽門附近。」顏豐緩緩地說。


  顏汐凝聽了他的解釋明白了,那裡應該就是洛陽的富人區,與他們這些窮人沒啥關係,不過她還是想去看看的,對這個世界,她了解到實在太少,想到這裡,不由對顏豐道:「去了醫館,我們能不能進內城看看啊。」


  顏豐看著女兒期待的樣子,嘆了口氣。


  顏汐凝聽到父親的嘆氣聲,低聲道:「是不是因為我們是寒族,所以沒有資格進內城?」


  「這倒不是。」顏豐看看天色,估計今天也趕不回家了,看著顏汐凝垂頭喪氣的樣子,說道:「等咱們去了醫館,便去裡面看看吧。」


  「謝謝爹。」聽了顏豐的話,顏汐凝高興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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