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戰十國(四)
「行空。」曲風縱身就到了聶行空的身邊,一把抱起倒在地上的聶行空,轉身回到自己的陣營,對著小雪和小霜說:「快,快來看看他是怎麼了?」小雪和小霜一邊安慰著曲風,一邊將聶行空平放在地上,雙手泛起點點白光,開始為他去除沾在身上的黑水。
兩名裁判這時又出現在場中,高聲宣布:「第三場,邊塞軍校獲勝,總比分三比零,下面準備第四場的比試,由失敗方十國聯校派人上場。」「不公平。」霍斯特又一次走了出來抗議道:「他們的人也倒下了,最不行這次也是個平局,為什麼是我們輸了?」邊塞軍校邀請的裁判看著霍斯特說:「那又怎麼樣?他們的學員是倒下了,可是,還沒死呢,你們的那位叫進不去的童鞋呢,你還是先安排人把它收拾起來,看看能不能拼到一起再說吧!」「你——」霍斯特還想說話,裁判一伸手掏出了一樣東西,對著霍斯特一舉:「黃牌警告一次,下次再出來廢話,直接驅逐出場。上一場你擅自出手偷襲的帳還沒跟你算呢,你還嗷嗷個什麼,還不快點回去安排人上場,當心再給你警告一次。」
霍斯特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自己的陣營,小聲地和布來爾商量:「老朋友,你說這回該讓誰上場了?」布來爾還沒說話,一個學員站了出來,主動請纓說:「尊敬的教官閣下,為了我們的勝利,這一場就讓我來吧。」霍斯特抬頭一看,說話的是法老學院的首席精英——阿拉貢,據說還是某個部落的王子,是個很有身份的主。說實話,霍斯特打心底里還是有些看不起,但又不得不佩服這些用布條把自己緊緊纏起來的傢伙,這些傢伙外形雖然和死屍差不多,但是還是有些本事的,就拿眼前這個阿拉貢來說吧,他今年還不到三十歲,布條已經纏到了頸部,很有可能在三十歲以前就可以裹滿頭部了(在法老學院里修行,布條纏的越多就代表功力越高),身體可以柔如絲,硬如鋼,輕如羽,重如山,還可以擬化成動物的形態,用來輔助各種攻擊,曾經一個人只用一柄彎刀,就擊潰了沙漠里一群來去如風,令人談之色變的馬賊,雖然當時傳說的有些過於誇大,但也充分的表現了這位阿拉貢童鞋的實力。當下,霍斯特非常高興地站起身來拍了拍阿拉貢的肩膀,以示鼓勵,儘管這個纏著布條的肩膀讓他摸上去非常的不舒服,阿拉貢微微一躬身,轉身來到了比試場地的中央,抽出了他的那把長有一米五,一把掌寬的彎刀,靜靜地等待著邊塞軍校一方即將上場的學員。
柳無翼一看上來一個木乃伊嚇了一跳,還以為大白天就炸屍了呢,仔細一看,原來還是個活人,纏了滿身的布條,雖然柳無翼並不怕這玩意兒,但是大白天看到這個東西心裡感覺不太舒服。柳無翼還是知道一些這個國家,可是對於這個國家有什麼出名的功夫卻並不了解,也只是知道這木乃伊是是古代法老們死了以後,用來保存屍體不腐用的,沒想到最近幾百年下來,竟被演化成了一種功夫,也許是自己太孤陋寡聞了吧。
這種玩意以前只是在電視里見過,那還都是假的,還真是沒有這麼近距離接觸過,特別是這種會動的,柳無翼不禁又仔細觀察著眼前的這位木乃伊兄,又是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傢伙,整體上除了頭部以外都纏滿了布條,透過空氣的流動,柳無翼聞了一下,沒有屍體的腐臭,到是有一股香料一類的味道,再看臉上,可能是因為長期勒的太緊,整個臉色看上去有些發紫,還帶著些鐵青色,雙眼有些向外凸起,嘴唇紫黑,感覺上陰氣逼人,身上由於纏緊了布條,看上去到是相當的骨感,沒有半分贅肉,骨頭架子很大,腰部儘可能的勒的很細,最讓柳無翼感興趣的是,這位木乃伊兄裹的這麼嚴實,用不用去WC,要是真的去了他該怎麼方便,還有平時他們吃不吃飯,吃什麼飯,
這時,坐在柳無翼旁邊的陳念憶捅了捅他說:「柳大哥,這場由我來吧,我對這個木乃伊挺感興趣的。」坐在陳念憶旁邊的方岩一聽,往邊上挪了挪說:「沒想到你竟會對這種乾屍有興趣,以後離我遠點。」陳念憶尷尬的笑了笑,站起身來提著自己的刀和盾向場地中央走去,方岩在後邊輕聲地說了聲:「一切都要小心啊!」陳念憶身子微微一頓,沒有停,繼續向前走去。
如今的陳念憶和當年剛來邊塞軍校的時候不一樣了,再也不是當年被一群棒子圍攻的小毛孩兒了,不但在身材上高了許多,氣勢上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單從外表看就沒有人會相信,眼前這個青年竟然只有十二歲。陳念憶不愧在邊塞軍校混了五年,上場的時候神情很專註,每一步的距離都一樣,很有節奏感,當陳念憶來到一個雙方都很合適的位置時,陳念憶的氣息完全的爆發了出來,那是火一樣的氣勢,看似奔騰的火焰中帶著一絲的平靜。陳念憶已經達到了對於火元素領悟的另一個境界——火之靜。火不只會跳動,火也不只有爆烈,火的內心也有平靜的一面。
對面阿拉貢的臉色凝重了起來,臉上好象有什麼東西在爬,轟,火焰一下子散了出去,陳念憶微微一笑:「本人陳念憶,邊塞軍校見習班的學員,火屬性,比較喜歡用刀,我見閣下手中的彎刀很有造型,一時手有些癢,想和閣下切磋一下,不知道可有興趣?」阿拉貢紫青的臉色放鬆了下來,輕輕的吁了一口氣,雖然,見前這個叫陳念憶的青年看起來身上好象還被什麼東西所羈絆,行動上有些不便,但是,剛才他完全被陳念憶的氣勢給壓制住了,令他不敢有一絲的反抗之力,半晌,阿拉貢舉起手中彎刀:「在下阿拉貢,法老學院學員,仰慕貴國武學以久,還望陳同學多多指教。」陳念憶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舉起手中的刀,陳念憶的刀是一把直刀,是柳無翼精心為他製造的,刀柄只有一握,前邊是橢圓形的刀盤,後邊帶檔手,不容易滑脫,刀身長一米有餘,三指寬,只在刀尖處略有些弧度,刀刃鋒利,刀背厚有一公分,有利於用來劈刺,可步戰,也可騎乘戰,盾呈圓形,直徑約六十公分,有雙柄,可手握,也可臂掛,盾的邊緣較厚,手握時可做單手重鎚用。
為了和阿拉貢一較刀法,陳念憶收斂了自己的內力,只用刀和阿拉貢進行比拼,阿拉貢也將手中的刀高舉過頭緊盯著陳念憶,場中一片肅殺,一陣風吹過捲起一片黃沙,將兩個人遮掩在中央,相對而力的兩個人同時動了,鏘,兩把刀對砍在了一起,接下來是連綿不絕的一片撞擊聲,等到風沙過去以後,觀戰的人才發現兩個人互換了一下位置,相背而立,同時兩個人轉過身來,陳念憶微微一笑,一俯身率先發動了進攻。
這一次觀戰的人都看的清楚了,陳念憶的速度看上去並不快,也並不是特別的迅猛,只是看起來很有節奏感,就象是在進行一場演奏,不停的敲擊著阿拉貢,使的阿拉貢的刀和陳念憶的刀盾每發出一次撞擊時都會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阿拉貢的氣勢和攻勢都被陳念憶給穩穩的壓制住了,但是阿拉貢的防守卻也做的滴水不漏,一米五的大型彎刀施展起來也是虎虎生風,這個時候的阿拉貢已經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刀法中,徹底忘記了剛才面對陳念憶的壓力和恐懼。陳念憶一邊打一邊暗自稱奇,這個木乃伊的刀法確實有那麼一套,刀身雖然有點長,但是招式精妙,除了正常的劈砍之外,還可以通過刀背的弧度經過自己身體進行旋轉,從意想不到的角度進行削割,阿拉貢的身體還可以進行動物的擬化,在危急時刻還可以通過一種秘術改變自身的狀態,好幾次都躲開了致命的一擊。
這一次兩人交錯,陳念憶回身來了個如影隨形,左手盾緊貼住了阿拉貢後背,右手刀回手割向了阿拉貢的脖子,眼看一刀就可以斬下阿拉貢的頭,阿拉貢幾次躲閃無效,三種形式一齊施展,化身蛇人,用外表的鱗甲的順滑接觸刀身,頸柔如棉,同時將刀平放於頸部,形同自殺狀,架住陳念憶的刀,身子如水般傾泄而下,匍匐倒地,轉身又化做一個鷹人,展翅騰空而起,揚起一陣的塵土,這才躲過陳陳念憶的一擊,陳念憶並沒有進行追擊,而是將刀扛在肩膀上,靜靜地看著阿拉貢。
阿拉貢化身的鷹人凌空盤旋了一圈,拍著翅膀對陳念憶說:「閣下刀法之精,招數之奇,在下十分的佩服,最後還請閣下指教一下在下所自創的狂鷹七連擊,七招過後,不管後果如何,在下都自願認輸。」陳念憶點了下頭,將左手盾平端胸前,右手刀隱於盾后,阿拉貢也不廢話,緊了一下手中刀,「第一式,鷹之羽」,空中鷹人隨風搖擺,瞬息而落,手中刀也隨著飄落的身體搖擺,唰,陳念憶舉刀招架,空了!阿拉貢輕如鴻毛,如果陳念憶不進行招架,刀就會一直跟隨左右,如果進行招架,卻又有力無處使,最後陳念憶舉盾如錘,帶起一陣狂風,吹開了阿拉貢。
阿拉貢被風吹到半空,「第二式,鷹翔」,阿拉貢背後的雙翼傾斜,保持一個角度,提速滑翔,雙翅劃開空氣,發出了刺耳的聲響,手中刀頭下柄上滑向陳念憶,陳念憶連續後退,伸出手中刀在彎刀上一搭一盪,借勢后翻,左手盾旋轉起來,形成了一面大盾,叮叮叮,連續幾聲,擋住了阿拉貢的連續滑翔攻擊。
當陳念憶翻身落地再次面對阿拉貢的時候,阿拉貢早已經又飛到半空轉過身來,「第三擊,鷹怒」,阿拉貢收攏了雙翼,頭前腳后,炮彈似的沖向了陳念憶,鷹嘴裡還發出了刺耳的長鳴,用來擾亂陳念憶的心神,手中刀就象螺旋槳一樣旋轉起來,帶動起一陣懾人心魄的風聲。哦?陳念憶大感興趣,這種連續不斷的旋轉一般人的手是不可能的,看起來還真是有可學之處。只是面對這種刀法只能接,不能去硬擋,要不是用真氣,陳念憶難免會受傷,要是用上真氣,只需一刀就可以將阿拉貢劈成兩半,陳念憶看著逐漸變大的螺旋槳咧了咧嘴,瞅准螺旋槳的縫隙將刀一送,插進了螺旋槳里,隨著螺旋槳的轉動騰身而起,就象狂風捲起的柳絮一樣飛了出去。
阿拉貢本來是用自己的氣息緊緊的鎖定著陳念憶,結果這麼一卷,把這施展柳絮身法的陳念憶不但人卷飛了,連氣息也感覺不到了。阿拉貢心裡一驚,沒有停頓,雙翅急拍飛到半空,這才重新確定了陳念憶的位置,「第四擊,鷹墜」,腳上頭下,刀前鷹后,整個身子如螺旋槳一樣的旋轉起來,既象一個鑽頭,又象空襲而來的炸彈,雙翼帶動的氣流形成了一道小形的龍捲風,將陳念憶牢牢的裹在了風裡,這一次陳念憶是不可能再一次隨風飄走了。陳念憶站在龍捲風的風眼裡無處躲避,心中一動,順著龍捲風的方向也旋轉起來,在阿拉貢落下來之前形成了一個同步狀態的小龍捲風,然後斜伸手中刀抵住了阿拉貢的刀尖,隨著阿拉貢一起旋轉起來,周圍又是捲起了漫天的黃土,幾個呼吸過後,一道身影衝天而起,地面上的塵土漸漸散去,露出了因為旋轉而被埋在土裡的陳念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