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昨天夜裡很平靜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太過兇狠。
總之庫婭整個人算是僵住了……
嗯？！
她眼角的淚光是怎麼回事？！
我也想哭啊！
你真以為我那麼勇敢做出這麼帥氣的事嗎？
這比我在班上公開說出中二病的台詞還要羞愧啊！
但事已至此……
「別哭！你要是哭了的話我一樣……你看著辦吧！」
實在說不出剛才的台詞了……
我轉了轉身，背對著她。
庫婭似乎還是忍住了尖叫和淚水。
在我身後一陣窸窣后，似乎她也是改成背對著我的狀態。
沒多久，整個房間再次恢復了沉靜。
我暗暗嘆了口氣……
這樣不行啊，雖然我剛才想要下地睡……
但對於這種爛好人性格的庫婭來講或許會起到反作用。
若是以後兩個人要生活在一起，還是需要多一張床啊……不！我們需要一間大一點的房子！
可憑現在貧窮的庫婭和身無分文的我，這個想法貌似太過遙遠了……
等等！我之前記得庫婭說過，森尼克學院所在的朝陽國首都貌似有一個大型的冒險者工會，冒險者能通過做任務換取酬勞。
嗯……這個辦法好像行得通呢！明天我自己去看看吧，畢竟庫婭要去森尼克學院報到……
想著想著，一整天的疲倦感在我的身體內爆發……
我就這麼背對著庫婭睡了過去……
……
迷糊之中，我似乎感覺到了床在震動，而且還伴有一點細微的啜泣聲……
怎麼回事？
我下意識地揉了揉眼睛。
這床上除了我就只有……
我靠！
難道她害怕得哭了一晚？！
我有那麼恐怖嗎？！少女你的身子都能把床震倒了！
我猛地轉過身看著庫婭顫抖的背影。
我非要問清楚她不可！
「喂！庫婭！我很感謝你願意收留我，但如果真的這麼害怕我的話就不用勉強了！我自己會想辦法的！」
庫婭沒有回應，身子仍舊在抖動著，啜泣聲同樣沒有增強或減弱的跡象。
我的眉頭微皺，伸手輕輕搭在她的肩上，讓她轉向了我。
然而……
「咿呀呀呀呀呀呀！」
一陣高頻的尖嘯在整間屋子裡如同炸彈一樣，幾乎要把我的耳膜瞬間粉碎……
我痛苦地捂住雙耳，面露怒容地看向了庫婭。
就算你怎麼害怕或者討厭我，也不應該這樣嚇我吧？！
但當我看到庫婭的臉時，一下子便陷入了獃滯的狀態。
她雙手死死捂住雙耳……
眼睛緊閉卻滿臉淚水……
嘴唇甚至被咬得出血……
我相信這是我活這麼大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什麼是「扭曲的表情」。
「喂！庫婭！醒醒……」
我忍受著高分貝的尖叫，試圖將庫婭喚醒。
可眼前突然變化的一幕讓我驚呆了。
只見庫婭停止了尖叫，手不斷地在雙肩上猛抓，原本就殘舊的衣服肩部又多了幾個口子。
她蜷縮著，小嘴不斷發出「嘶嘶」的聲響。
那是悲傷到哭不出聲音時才會出現的特殊現象……
「……」
我的瞳孔猛地擴大。
一種似曾相識的場景出現在眼前……
只不過那個少女是在極度悲傷中微笑……
而這個少女卻是在極度悲傷中泣不成聲……
我死死地捂住胸口，幾乎把新衣裳胸口部分擰成一個麻花狀。
夠了……
算我求你了……
別再露出這麼痛苦的表情……
別再……
別……
我的呼吸同樣變得困難起來，豆大的汗水從額角不斷流出。
我再次將手搭在庫婭的肩上。
「啊啊啊啊啊！」
庫婭卻如同瘋了一樣拍開了我的手，再次背向著我……
她的身子愈加顫抖，喊叫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喊到最後，庫婭的聲音變得極為細小……
「媽媽……對不起……」
我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了一般……
眨眼間，庫婭的雙手拉住了自己的頭髮。
拜託了……
冷靜下來吧……
請你……
「啊！」
「冷靜下來！」
我和庫婭幾乎同時喊出聲。
只不過庫婭並沒有能夠撕扯自己的銀髮……
因為我就這麼從她背後抱住了她……
然後我在她耳邊低語道：「好了……」
「沒事了……」
「沒事了……」
「沒事了……」
「……」
我不斷重複這三個字……
直到她漸漸停止掙扎……
直到她漸漸停止哭泣……
直到她漸漸停止呢喃……
我抱住她的手緊了緊，讓自己的胸口貼住了她的後背……
「睡吧……醒來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十多分鐘后，庫婭在我的懷中漸漸熟睡了過去，而我剛才的異狀也逐步消失。
我獃獃地看著庫婭柔順卻沒有好好護理的銀髮，一時之間心中五味陳雜……
「到底是經歷過什麼才能讓一個人變成這樣……」
我的身子微微蜷縮了起來，直到我和她的頭部也湊近在了一起……
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晚上會這樣，才搬到郊區來住的吧？
還真是個十足的爛好人呢……
「嘛……我又哪有資格說你……」
呢喃中，我也慢慢地睡了過去……
我們就如同兩隻受傷的小獸，互相尋求安慰地擠擁在一起……
……
其實那天之後的早上我到底是怎麼醒的呢？
我在以後的日子裡一直想要選擇忘記……
……
我半睜的死魚眼平靜地注視著一個銀髮少女的……
後背……
屬於女生的淡淡體香讓我陷入了獃滯之中……
我竟然就這麼抱著庫婭睡了一個晚上！
我靠！
我之前還跟她保證絕不會亂來的！
要不是感覺到庫婭身上傳來的微弱抖動，我都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那個……」
我竭力平靜地開口道……
但在我出聲的瞬間……
庫婭轉過了頭，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睛注視著我……
「你、你醒了嗎……」
「嗯……」
「那、那個……」
「嗯？」
「你、你的手……」
我知道啊……
我早就感覺到了……
那柔軟的感覺……
只是……
我真的不願意相信這種只會發生在後宮動漫男主身上的事情會出現在我的身上！！！
鬆開了抱住庫婭的雙手，我詐屍般地彈了起來！
啊……這種時候需要做的是……
「「對不起！」」
「「……」」
我們兩人沉默地對視了起來……
最後還是由庫婭先繼續。
「對、對不起……我昨天是不是……」
「沒有啊。」
我淡淡地打斷了庫婭。
這令得她驚訝地抬頭看著我。
我聳聳肩，向庫婭露出了一個最自然的微笑……
「昨天夜裡很平靜啊，該說抱歉的是我呢，我的睡相太差了……」
或許我真的不適合笑吧，畢竟在之後的數十秒里，庫婭就這麼獃獃地看著我的臉……
[PS：第三更了呢……好累……我現在只想去睡個覺……嗯……感謝米娜桑的支持……對了對了……可能明天或後天會發一兩章以庫婭或瑪（ai）麗（dong）蓮（gua）為第一視角的番外呢……敬請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