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蒼涼舊事

  離開客棧，蕭雲殊來了蘇園。


  蘇園坐落在城東一處僻靜之處，府第不大，甚至是沒有太過顯眼的門楣都沒有，隻在大門左側掛著一塊原色木牌，上書“蘇園”二字。


  他拿出鑰匙，打開門走了進去。


  府第不大，裏麵布置卻是十分風雅。一草一木，仿佛都是經過精心規劃，才選擇了合適的地方種植。那店小二照他吩咐，提前來打掃過，打眼一看倒也幹淨。


  掩上門，他徑自走了進去。


  順著碎石鋪成的小路進去，是一座假山。假山上的泉水，曆經多年，尚未枯竭。泉水落下的地方，早已布滿青苔。大概是太難清理，隻看到下麵有些許刀刮過的痕跡，往上就沒有了。


  院子裏種著幾株梨樹，靠近牆邊的地方有一眼水井。


  他掃了一眼那水井。


  年久無人使用，風吹日曬雨淋，木質軲轆早已腐壞，上麵黑跡斑斑。


  向前幾步，行至正堂。


  推開門，一陣灰塵撲麵而來。


  那店小二偷懶，隻打掃了院子，卻沒打掃屋裏。他伸手扇了扇麵前的灰塵，走了進去。


  屋裏空蕩蕩的。


  從地上的塵土分布，看得出屋中曾經的擺設，隻是不知那些桌椅擺設如今都去了哪裏。大概是在主人離世時，便被人們瓜分搬空了。


  墨玉般的掃過四周。


  牆上掛著十來副落滿塵土的畫，他走了過去。


  拂掉上麵灰塵，露出畫中女子的臉來。


  到最後一副時，他腳步頓住了。


  畫上的女子，明眸皓齒，顧盼生輝，乍一看，眉眼間竟與他有幾分相似。


  墨玉眸中閃過一抹痛意，伸手將畫摘了下來，“對不起，哥哥來晚了。”拭去塵土，他將畫小心的卷她，收入衣袖之中。


  離開正堂，到了後院。


  店小二偷懶，到了正堂門前，便再沒上裏打掃。


  這後院想來他是沒到過，若不然，定會被這後院的規製驚歎到。


  過了中門，又起洞天。


  與前院風雅別致的風格大相徑庭，後院反倒是裝飾的格外精美，亭台樓閣，碧瓦飛甍。雖是荒置已久，卻不難看出當年的富麗堂皇。


  站在台階上，蕭雲殊墨玉般的眸底，湧動著森森寒意。


  當年唐楚聯手攻破洛陽城，蕭家與朝中其他世族一樣，經曆了一場滅頂之災。危難之際，母親拚死救出妹妹，護她逃出生天。


  待他收到消息，趕回洛陽，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妹妹活著的消息，他是從墨戰華的父親墨璽口中得知的。


  當初發動兵變，墨璽已提前做過安排，保蕭、蘇、褚幾家不受株連。不想中途出了意外，一隊楚軍從皇宮出來，衝進了蕭家。墨璽收到消息趕來救人，為時已晚。


  當時母親尚有一口氣在，告訴墨璽妹妹還活著，讓他無論如何要救下她。


  墨璽帶人尋找，最終無功而返。


  這年些來，他卻一直沒放棄尋找。他平時在鳳山，幾乎所有離開鳳山的時候，都是在找尋妹妹下落。


  皇天不負有心人，二年多前，他終於找到了。


  可找到的，卻是妹妹被害身亡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