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慘重的代價
平叛的官軍的第一波攻勢停止了。
上邦城已經被官軍佔據。梁興被破城而入怒火衝天的官軍亂刀砍死，剁成了肉泥。
城中的羌人被俘虜的並不多，加上城外和天水派來的兩萬羌人，被俘虜的也只有三千餘人。
在戰敗的時候，羌人會在第一時間選擇逃跑。他們知道，漢人對膽敢劫略他們的外族從來不會手軟。只不過他們沒想到報應會來的這麼早。
即使一些投降或是不幸被俘的羌人，再有機會逃跑的時候也會不遺餘力的逃跑。
羌人跑了，可他們的戰馬沒跑。
曹德這次最大的收穫就是繳獲了近萬匹優質戰馬。
馬騰給曹德的戰馬可是比這些羌人的戰馬還是要略遜一籌。
曹德看著成片的戰馬心裡樂開了花，可是看到那些堆積如山的胞澤屍體和慘痛哀嚎的傷兵，曹德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戰爭的收穫固然很豐厚。可曹德付出的代價卻也不小。
一萬子鼠騎折損了近四千人！六千重鎚副營也減員四百餘人。
與曹德相比，朱雋的損失就更慘了。
一萬步兵只剩下了四千多人。六千攻城士兵活著走下城牆的不足兩千人。朱雋的騎兵的損失雖然比起步兵卻是小了很多，但也是減員近半。只剩下了五千餘。
可是他們殺死的敵人更多。此戰，羌人的騎兵共出現了四萬騎，倒在官軍刀下的足足有一萬五千多騎。除了被俘虜的三千多人，其餘的兩萬多騎都跑了。
不是曹德和朱雋不想追，而是戰士們的體力不足以再做追擊了。
等官軍完全佔據上邦城之後，天色已經黑蒙蒙的了。許多經歷過一天大戰的士兵幾乎支撐不住疲憊的身體。
曹德只好讓消耗比較小的重鎚副營擔任警戒以及看守俘虜。其餘的士兵在填飽肚子之後，倒地就睡下了。
他們的身上還殘留著血跡，他們的懷中還抱著並不鋒利的武器。
朱雋和曹德前半夜兩人都沒敢睡覺休息。一來他們害怕羌人的騎兵會來個回馬槍。如果他們真的再次殺過來，那城中倖存的兩萬官軍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的真的不會剩多少。二者，兩人被那些鮮紅的數字刺的毫無睡意。
曹德起身揉了揉發麻的雙腿，對朱雋說道「將軍，您還是歇會吧。一天的大戰，您肯定累壞了。早些歇息，明天還需要您主持軍務。今夜就有末將值夜。明日末將再休息吧。」
朱雋看了曹德一會，曹德對朱雋點了點頭。兩人曾經的接觸使得朱雋很信任曹德。朱雋將那份紅的妖艷的戰報收到懷中，起身要去後堂。
曹德一把攔住了朱雋，二話不說從朱雋懷中掏出了那份竹簡。並遞給了朱雋一個酒囊。「將軍，難受就不要看了。喝著酒吧，一來澆澆愁，二來喝醉了睡個好覺。明天還需要將軍。」
朱雋愣了下，顫抖著接過了曹德的酒囊，沙啞的說道：「多謝安邦。」
曹德看著朱雋的背影，自從曹德認識朱雋以後，還真沒見過朱雋如此落魄過。
曹德嘆息一聲，轉身向外面走去。
曹德一出房門，曹德的親衛馬上跟了過來，曹德對他們說道：「累了一天了，大家也去休息吧。」
「將軍不可，城中看似平靜可未必平靜。讓將軍獨自出去，我等就是睡覺也睡不著，還是讓我們跟著將軍吧。」
「是啊，讓我們跟著將軍吧。」
……
曹德看著這些可愛，忠實的親衛，兩眼不禁有些濕潤。「那好吧，我們去城上走走。」
目前，被重鎚營守衛住的城池只有整座上邦城的一個城門和一個角。這也是為了防止人手不足遭到城中可能存在的埋伏的襲擊。
曹德走出臨時落腳的院落，在外面全是橫七豎八躺著的熟睡的士兵。幸好現在的時間是八月份，氣溫很高。若是因為在地上睡覺再生病了，那這些剛剛死裡逃生的士兵還有幾人能熬過身體戰爭。
要知道，現在的感冒與那時的風寒是差不多的，而且因為風寒而死的人並不是沒有先例。對於這些士兵原本就已經筋疲力盡萬一再染風寒，估計不是沒有其餘的併發症出現，那樣可就壞了。
曹德看著和衣而睡的士兵，不禁想到了天氣，想起了天氣曹德就想到了要趕緊處理屍體。
屍體！
曹德心頭冒出了一個恐怖的詞！
曹德一想到那個詞，渾身居然開始顫抖起來。正要轉身去找朱雋的時候，曹德想起了剛才朱雋的背影。曹德不得不壓下了心頭的恐懼。
一夜，就一夜，多一夜應該是沒問題吧。
曹德按耐住心頭的恐懼，好生的行走在熟睡的士兵之間，來到了城頭上。
曹德制止了欲要行禮的重鎚副營士兵，坐在了城頭上，遙望向天水城的方向。
第二日，曹德還沒來得及跟朱雋說出自己的擔憂曹德就接到了一則震驚的消息。
這則消息就是渭水河邊渡河作戰的兩千多官軍全軍覆沒。
眾人震驚的不是陣亡的兩千多人，這兩千多人相比昨天在上邦城內外戰死的人實在是少的可憐。
眾人震驚的是全軍覆沒。眾人都知道皇甫嵩麾下的戰士是多麼的英勇。他們是絕對不會投降的，他們是不會退縮的。
曹德他們能想象的出來，這些戰士臨死前的壯烈，他們死後敵人的猖狂。
曹德震驚之餘，在心中開始怒罵馬騰。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真的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么。難道，我們真的要刀兵相向么。
而被曹德怒罵的馬騰，此刻也是嘆息不已。
馬騰在這場戰鬥中也是受了不輕的傷，但是性命卻是無憂。
馬騰嘆息之餘，也在思考著自己的未來。馬騰在接到曹德的信件之後，就開始迷惑韓遂。可是無意之間馬騰已經背負了諸多的黑鍋。
原本這次馬騰只想讓官軍知難而退，因此才出現了萬箭齊發的壯景。可是哪想官軍奇迹般的躲過了箭雨到達了岸邊，然後馬騰也沒想過要趕盡殺絕。可是當衝過來的馬玩救起受傷的自己之後，馬騰就來到了後面。等馬騰反應過來的時候，兩千多官軍都已經變成了屍體。
馬騰無奈之下，下令厚葬了這些勇士。之後馬騰就開始再次考慮曹德的建議。馬騰最終心一橫，大丈夫生在世上，既然做了那就做了吧。大不了真戲真做，老子就算是反了這朝廷又如何。
隨後，馬騰摒退了侍衛，提筆寫下來一封信。爾後，馬騰喊來了曹德留在這裡的人，馬騰將信件遞給了他。
這人沒有反應的接過竹簡，轉身離去了。沒有說一句話，沒有一絲多餘的動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