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戰後
艱苦的一戰終於在曹仁帶著士兵沖入濟北城中之後不久結束了。
而導演了這一艱難之戰的主謀，張寶。在城外的曹德軍發起最後的衝鋒的時候，就帶著不足百十人連忙逃竄了。張寶這一跑，原本連帶起了諸多的連鎖反應。首先就是原本還一心作戰的黃巾軍在得住地公將軍跑了之後就無心再戰了。同樣戰鬥了四個多時辰的黃巾軍也累了，也乏了。於是，在張寶跑路之後。在這一戰中表現的可圈可點的黃巾軍頓時出現了可笑的一幕，還跑的咚的黃巾軍紛紛跟在張寶的屁股後面一起跑。跑不動的直接就躺在了地上，不抵抗了。因此曹仁的進攻是相當的順利。
七月份的白天是很長的。終於在入夜的時候，曹仁已經將整個濟北城佔領了。隨後不久，徐庶也帶著一千人馬趕回了濟北城。徐庶顧不得大戰的慘烈，直接來到了曹德的身前，連喊了幾聲主公，曹德都一直沒有回聲。這時趙雲終於停止了擂鼓，輕輕的碰了碰曹德。只見曹德就像沒有了根的大樹一樣，徑直的倒了下去。趙雲連忙一把扶住了即將倒地的曹德。徐庶、趙雲以及周圍的士兵哄的一聲為了過來，七嘴八舌的呼喊著曹德。趙雲試了下鼻息，還有氣息。徐庶連忙讓士兵拿來了水壺，往曹德嘴裡灌了一些，但都順著嘴角躺了下來。徐庶見狀一發狠，將水倒在了曹德的臉上。不一會，曹德才悠悠的醒了過來。眾人又是一陣驚喜的呼喊。曹德咳嗽了幾聲，抬起眼皮瞄了一眼徐庶，悠悠的說道：「元直，河水無憂了？」徐庶連忙說道：「退了，大水小了。」曹德露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濟北城現在如何。」徐庶看了一眼遠處的濟北城，「攻下來了。攻下來了。」曹德再次微微一笑，「那就好，那就好。」接著，曹德一歪頭，昏了過去。頓時，周圍的眾人再次慌了起來。
等曹德恢復意識之後，曹德感到渾身沒有一絲的力氣，連眼皮都不能抬一下。曹德只感覺這個腦袋嗡嗡作響，恍惚間，曹德好像聽見了徐庶和曹仁的對話。然後，曹德又再次的睡了過去。
等曹德再次醒來之後，時間已經是城破的第三天。曹德感覺身體比上一次好像要好了一些。努力試了一下，終於睜開了沉重的眼皮。緊接著，驚喜的聲音在曹德身邊響了起來，那是趙雲的聲音：「大哥，你醒了。」
曹德張了張嘴，喉嚨里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緊接著一點清涼順著曹德的嘴唇洇進了嘴裡。曹德下意識的咽了一下，只感覺自己的喉嚨像是鐵做的一樣，生疼生疼的。曹德忍著痛終於咽下了一點水。這時，曹德才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根本就不想是自己的一樣。除了眼皮和喉嚨別的地方根本不能動。但是，最起碼，曹德醒過來了。
很快，曹德醒了的消息，在曹德軍的高層中傳了開來。徐庶，曹仁趕緊來到了曹德的身邊。徐庶站在最前方，看著一臉虛弱憔悴的曹德，慢慢的說道：「主公，安心修養。一切有我。」
曹德試著點了點頭，但是沒能成功。只能眨了兩次眼皮。徐庶會意的點了點頭。
等曹德恢復了一些已經是兩天以後，這時的曹德終於能吃點流食，能開口說話了。但是曹德的身體確實只要一動就會撕心裂肺的疼。無奈之下，曹德讓趙雲將自己強行扶拽城躺坐的樣子。然後讓趙雲找來了徐庶。
等徐庶來了之後，曹德虛弱的說道：「元直，告訴吾現如今所有的情況。」
徐庶看了曹德一眼，「主公。濟北城一戰。我軍陣亡六千餘人，重傷一千餘人，輕傷幾乎沒有。」說完之後，徐庶頓了頓。曹德看了一眼徐庶，「繼續說」。
「張飛將軍至今昏迷未醒。周倉將軍身受重傷，但無大礙。廖化將軍……」
曹德猛咳兩聲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徐庶等人連忙上前扶住了曹德還在顫抖的身體，「說，廖化怎麼了。」
「廖化將軍，戰死！」徐庶悲傷的說道。
曹德聽到這話，似乎陷入了平靜。過了一會，曹德沙啞的說道：「益德怎麼樣了。」
「已經找郎中看過了。是傷勢過重，身體脫力導致的昏迷。」徐庶忽然改變語速說道：「不過，郎中說。張飛將軍異於常人，很有可能會醒來。」
曹德一聽這話，神情不再那麼緊張。寂靜了好一會之後，曹德再次問道：「各營的傷亡如何？」
「參加攻城的三千新軍營士兵只剩下了四十幾人，一千刀鋒營士兵剩下了四百多人。參戰的三千重鎚營士兵只剩下了三百多人，全都重傷！」
曹德一聽這話。頓時又感到一陣天昏地暗。好久之後，曹德才恢復了過來，悠悠的說道：「吩咐郎中，給吾開猛葯。待吾能下地之後，親自祭奠英魂。吾要休息，你們下去吧。」
三天之後，曹德就能下地慢悠悠的行走幾步了。第四天，曹德讓趙雲幫忙穿上了一身整齊的衣服。然後慢悠悠的向傷兵區走去。
曹德的到來在整個傷兵區引起了一陣騷亂。在床上躺著的傷員，救治病人的郎中紛紛要給曹德行禮。曹德一抬手，制止了眾人，曹德用依然沙啞的嗓子說道：「諸位不必行禮。現在吾與你們都是傷員。吾是為了自己受的傷，而你們是為了吾受的傷。應該行禮的是吾，而不是你們。」曹德說完，彎下了自己的腰。
接下來，曹德忍著疼痛將每一個傷病的帳篷轉了一圈。轉完之後曹德感到自己的身體彷彿要崩潰了。一直跟在身後的趙雲要上前扶住曹德。曹德擺手制止了趙雲，然後強忍著往張飛那走去。
映入曹德眼帘的就是一個木乃伊。除了眼睛，鼻子，嘴巴還露在外面，能看到的部位，張飛的整個身體全被纏住了。
曹德強忍著坐到了張飛的床邊上。曹德看著張飛還在熟睡的面孔，不知不覺間曹德感到自己的眼角濕潤了。曹德悠悠的說道：「益德，吾來看你了，你睜睜眼啊。吾準備了三壇好酒，就等你爬起來跟我一起喝了。你快起來啊。」床上的張飛依舊緊閉著雙眼，沒有一絲的動靜。
曹德呼喊了幾遍，張飛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曹德嘆了一口氣，「益德，你一定要撐住，吾等著你一起喝酒。」說完之後，曹德慢慢的站起身子，又來到了周倉的住處。
此時的周倉雖然還不能下地行走，但已經可以在床上坐著。曹德來的時候，周倉正兩眼發著呆，不知道想著什麼。曹德一進屋，驚醒了發獃的周倉。周倉掙扎著要下床行禮。曹德快走兩步扶住了周倉。就這幾步的距離，曹德感覺自己快要暈了。曹德強打起精神。周倉堂堂的男子漢眼眶漸漸的紅了起來，「主公！」曹德拍了拍周倉的肩膀，「周倉，什麼也別想，快點好起來。我們還得去為廖化報仇。」周倉抹了把眼淚，重重的點了點頭。曹德又在周倉的床上坐了一會，然後又安慰了周倉幾句，然後起身向屋外走去。
趙雲跟在身後對曹德說道：「大哥，我們回去吧。」曹德搖了搖頭，「不，吾還沒有去看看廖化。」曹德說完，再次忍著劇痛來到了廖化的墳前。因為，天氣的炎熱。在郎中確定廖化已經死了后，徐庶馬上就下令，在濟北城的正對著廖化戰死的樓梯前，廖化的新家落下了。曹德靜靜的看了好大一會。然後默默的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趙雲在幫著曹德脫衣服的時候才發現。曹德穿著的衣服已經可以擰出水來了。而曹德身上的傷口大多也再次崩開，流出了鮮紅的血水。
有過了三天，曹德已經可以處理軍中事務了。首先便是戰死的士兵的安排，還是按照慣例，就地掩埋屍體，記錄下名冊。然後送回漢中。凡是漢中人士的全都發送足夠的撫恤。半路參軍的黃巾軍則是尋找同批次被俘虜的黃巾軍，問清籍貫，有家人的則派人將其家人接到漢中，不願來漢中的給一筆撫恤金。然後找不到籍貫的則是先統一記錄，待曹德回去之後再做打算。
接下來就是被俘虜的黃巾軍。濟北城原有黃巾軍三萬餘人，外加從黃河上游因曹德的行軍逃竄而來的黃巾軍足足有四萬餘人。當日大戰，黃巾軍戰死了兩萬餘人，逃走了近一萬人。只剩下八千餘人因為實在是沒有了力氣，跑也跑不動，打也打不過。只能任人宰割了。因為前些日子曹德還在養傷。因此這些俘虜，徐庶也沒有安排，只是一天給一頓能半飽的飯，保證餓不死。曹德得知之後，立刻安排徐庶盡量將這八千餘人盡數降服，補充進自己的隊伍。徐庶領命之後還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因為徐庶感覺曹德有什麼話要說。
過了一會，曹德果然開口了。
「元直，濟北城之戰你怎麼看。」
徐庶想了一會，說道：「如果，不是忽然天降大雨，我軍不會損失如此之重。」如果不是河水暴漲我軍也不會如此被動。」
曹德呵呵一笑：「哪有那麼多如果。事情已經發生。現在再去討論如果，有什麼意義。元直，這可不是你。對了，河水暴增之事，你怎麼看。」
「從黃巾軍的表現看來，不是故意蓄水然後防水。如果真的是黃巾軍蓄意而為，要水淹我軍，他們也肯定不會出城作戰。」徐庶肯定的說道。
曹德點了點頭，「是啊，洪水最無情。吾下令，今後每一戰，即使蒙受再大損失，也不能縱水破敵。縱水之策最受苦的還是百姓啊。一城一池可以用多種方法攻打，但是一旦用水，最遭殃的還是百姓。元直，這條軍令可要作為重中之重。」
徐庶抱拳行禮：「主公之軍令，大義也。」而在一旁的趙雲，也深深的贊同。
曹德擺了擺手說道：「不要誇我，我會驕傲的。」曹德的一句後代話，讓徐庶和趙雲感到一陣驚奇。曹德尷尬的笑了笑。馬上轉移到了另一個話題。
接下來，曹德又和徐庶研究了下士兵的戰後修整。忽然曹德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元直，你說。那些城外的黃巾軍是怎麼回事。」
徐庶尷尬一笑：「主公以為呢。」
曹德語調一轉：「莫非是我軍從上游趕過來的那些黃巾軍。」
徐庶點了點頭。曹德一陣惱怒：「那元直為何不早提醒於吾！」
徐庶沒有直接回答曹德，而是說道：「為何主公這才發現呢，那些黃巾軍的活動痕迹很明顯，為何主公不曾留意呢。難道主公沒有發現自身的問題？」
徐庶的反問讓曹德一陣無言。是了，從渡過黃河一來，自己的確輕視了這些黃巾軍。自信這些雜魚爛蝦根本不可能翻出什麼浪花來。然而，就是這些雜魚爛蝦卻差點讓曹德陰溝裡翻船。
曹德尷尬的替自己辯解道：「難道元直為了提醒吾，不惜讓六千餘士兵戰死？」
徐庶呵呵一笑，一捋鬍鬚「這六千餘士兵的鮮血能夠喚醒主公，元直認為值了！如果沒有這六千餘人的戰死，主公肯定還會再次犯錯。在以後很可能戰死的就不是六千士兵，而是六萬，六十萬。」
徐庶的嚴詞厲語讓曹德一陣愕然。曹德馬上起身向徐庶行了一禮，「多謝元直。是吾錯了。」
徐庶再次呵呵一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主公必成大器。」
曹德也跟著一笑：「還請元直，日後多加提醒。不過，吾不希望是那士兵的鮮血。」
徐庶臉色一尷尬，一笑掩飾：「不會，不會了。」
接下來的日子在修養中安靜的渡過了幾日。黃巾軍俘虜的收編也出奇的順利。八千餘人的俘虜，曹德整整收編了六千餘人。幾乎除了重傷員全都招來了。至於徐庶用的什麼方法，曹德是一再追問，徐庶也只是含笑不語。
這樣一來，原本一萬五千的曹德軍，在濟北城之戰中減員了一半。又加上了差不多一半。還是湊足了一萬四千人。
只不過這一萬四千人，都是經歷過生死之戰的精銳士兵。幾乎每一個士兵都見過了鮮血。因此這對於士兵的訓練有了更高的起步點。
曹德還是把重鎚營安滿了四千人；刀鋒營也恢復了編織，還是四千人；新軍營還是叫新軍營，只不過人數減少了一些，成了六千人。
諸事完畢，曹德軍在濟北城每日里也就每日都在訓練著。就在今天，兩則幾乎同時到達的好消息讓整座濟北城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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