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小鎮奇遇
李清露問她姓名時,香香公主笑道:「我的名字叫喀絲麗。」
黃蓉詫道:「這是什麼怪名字?你不是漢人么?」
香香公主道:「我是回族人啊,我的哥哥和姐姐都有漢名,我可也挺想要一個呢,可是我沒師父。」說著很是遺憾地嘆了口氣。
黃蓉眨了眨眼睛,拉著她道:「那有什麼,我給你當師父好啦。跟著我姓黃好不好?」
阿九等人都忍不住好笑,香香公主忙搖頭道:「我哥哥姐姐都姓霍的,我取漢名也得姓霍。」
李清露指著陳正德悄悄道:「這是你爹?怎麼這麼老?」
陳正德就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不禁把眉毛擰成了一團,用力咳了幾聲。香香公主連連搖頭,幾個姑娘頓時不知道為什麼就笑成一團,陳正德在邊上大為尷尬,心想這些頑皮丫頭可真是夠讓人受的,這小子能對付這麼多,厲害的可不只武功。
忽聽風聲響動,陳恕掠進屋來,端起放在桌上的飯碗吃了一口飯,又夾了一筷子菜,好整以暇地品嘗。幾個姑娘都沒好氣地瞪他,黃蓉道:「大哥你真是沒用,跟人家老太太賽跑還要中途來吃東西補充體力嗎?」
陳恕無語地道:「拿著柄劍賽跑,你倒是試試。」
關明梅大口喘氣地跟進來,長劍拄地,狠狠地瞪著陳恕。陳正德忙上去相扶,笑道:「老伴兒咱們先歇歇再比,老了可不比他們年輕人……」
關明梅將他一掌打開,喝道:「你們姓陳的,沒一個好東西。」
兩個姓陳的只好相對苦笑,阿九見關明梅累得滿頭大汗,忙替她倒了杯溫水道:「老太太您歇歇再喝,別嗆著。」
關明梅看著這溫柔有禮的姑娘頓時心裡一喜,拉著她笑道:「多謝你啦,唉,這麼好看的小姑娘,你跟姓陳的小子又是什麼關係?」
阿九俏臉一紅,低頭不語,關明梅呆瞪了她一會,失望地搖了搖頭,恨恨地道:「這天下的男人啊……」
小龍女低聲介面道:「沒一個好東西。」
關明梅大喜,贊道:「說得好!」一見這姑娘更是冰雪一般,彷彿一塵不染的仙子,頓時又愛又敬。
小龍女微笑道:「祖師婆婆和師姐都愛這麼說。」
陳恕忍不住好笑,看來上了年紀的女人似乎都有這怨念。同時他也頗敢欣慰,似乎小龍女的性格漸漸地比以前要好得多了,從前可不會接這句話,根本就理都不會理這些外人。
兩人相視一笑,關明梅看得無語,一頭栽倒在旁邊的椅子上。陳正德笑道:「老太婆你可真是閑得慌,人家年輕人自己的事,輪得到你去管嗎?這小兄弟也說了,他只是幫了青兒一個忙,你瞎激動些什麼?」
關明梅哼了一聲,也不回答,看來反正對陳恕沒什麼好印象。
吃過了飯,黃蓉等人對香香公主喜歡得很,拉著她去睡了,看樣子幾人要聯床夜話了。陳恕自然被一腳踢了出來,替陳正德二人安排了一下歇息之處,便自己依舊去練功了。
一直快到天亮時他方才小小地閉目養了一會神,忽聽得外面砰砰敲門,黃蓉叫道:「還不出來,你答應陪人家小妹子逛街呢!」
陳恕睜開眼睛,依然是神采奕奕。以他現在的功夫,並不需要太多的睡眠,每天打一會坐就足夠了。
打開房門,只見幾個少女拉著香香公主站在門外,黃蓉笑道:「大哥,你這段時間也夠辛苦啦,今天就好好休息一天吧。」
陳恕知道她們擔心自己,心裡一暖,點頭答應。香香公主笑道:「漢人大哥,她們說你武功很高是嗎?有沒有我姐姐厲害?」
陳恕想了想,笑道:「翠羽黃衫巾幗英雄,用兵如神,我比不上她。」
香香公主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她也就帶兵打仗比你強,武功比不上你啦?」
陳恕大驚,心想誰說她是個笨蛋的,這都聽得出來好嗎!
阿九道:「小香,你的姐姐叫翠羽黃衫嗎?」
陳恕心想小香這稱呼倒是很貼切,香香公主道:「是啊,姐姐很厲害的。」一副崇拜的表情。
幾個少女都一臉若有所思地瞧著陳恕,後者卻已經習慣了她們這種目光,沒好氣地道:「喂,走不走啊?」
這一次要逛街的陣容比上次還豪華,蔣宏英等人也自然參加了進來。一行人熱熱鬧鬧,有說有笑,氣氛融洽之極。被很敬重地擠在中間的關明梅倒是有點不習慣,悄悄碰了碰丈夫道:「喂,這些小傢伙好古怪啊。」
陳正德笑咪咪地道:「是嗎,我瞧著挺好的啊。」
關明梅瞪了他一眼,這老頭子一向脾氣火爆,這一次卻分外和藹,肯定只有一個原因:這裡漂亮小姑娘多!
剛剛走出大門,忽聽一陣喧鬧,杜青魚上氣不接下氣地奔了進來,身後跟著五六個十一二歲的孩童,一頓大呼小叫。
杜青月沒好氣地喝道:「臭小子,你多大的人了,還當孩子王嗎?」
杜青魚忙站住,笑道:「姐,不是啦,那邊飛來一隻老鷹。」
眾人都道:「胡說八道,這城裡哪來的老鷹?」
正說著,忽聽一聲鳴叫,陳恕抬頭看時,果見一隻大鷹從半空中落了下來。眾孩童一陣驚叫,四散逃竄不迭。杜青魚大叫道:「老鷹來啦,小雞們快跑!」雙手亂揮,帶著孩童們逃開了。
陳恕見這些小子倒會玩,不禁好笑,卻又暗自奇怪。阿九也有些害怕地躲在黃蓉背後,關明梅見了忙道:「你別害怕,這是咱養的。」
她伸出手,那隻鷹落在她手臂上,雙目精光閃閃,神情兇悍,威風凜凜。幾個少女都好奇地圍上來觀看,阿九低聲道:「它咬人嗎?」
關明梅笑道:「不咬人,跟那隻小貓差不多,你摸摸吧。」
天山雙鷹其實都是性情中人,關明梅對這幾個又漂亮心地又好的小姑娘一見著就喜歡,尤其是阿九,更是喜歡得不行,就只看陳恕不順眼。
阿九卻不敢摸,黃蓉倒是一臉羨慕地伸手在那鷹背上拍了幾下,歡喜地道:「好厲害啊,大哥,我也想養一隻這樣的鳥兒啊。」
陳恕一怔,關明梅鄙視道:「這小子養得來嗎?小丫頭你喜歡的話,拜我們為師,我帶你去天山,幾十頭鷹整天圍著任你玩。」
黃蓉一伸舌頭,笑道:「那還是算了。」
李清露聽見天山,想起自己還有塊基業在彼處,忙道:「老太太,你們天山有座縹緲峰嗎?」
關明梅怔了怔,搖頭道:「沒聽說過。」看了看陳正德,後者也搖了搖頭。
李清露不禁大感不安,心想那靈鷲宮不會是假的吧!這時候關明梅忽然噫了一聲,從這隻鷹腿上解下一隻小紙筒,拆開來看了一眼,頓時面色大變,叫道:「老頭子,你瞧!」
陳正德也看了一眼,忙道:「快走!」
兩人都是急脾氣,關明梅向陳恕道:「小子,這姑娘就請你幫忙照看一下,可別打什麼壞主意,否則……哼哼!」
陳恕忙道:「兩位有何急事,在下能幫上忙么?」
陳正德將那紙條遞給他,陳恕見上面寫道:「師父師公,快來!」
字跡潦草,顯然情況很緊急。他想了想道:「我陪兩位去吧。」轉身令人牽了幾匹快馬來。
關明梅想了想道:「也好。」
心想這小子雖然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武功確實挺好,遇到壞人大可用來以毒攻毒。
陳恕向黃蓉等人道:「今天就不逛街啦,你們陪著小妹妹玩吧。」
天山雙鷹擔心徒弟,心急如焚,連聲催促。
三人上了馬,跟著那隻鷹一路馳去,不一時便出了興慶城西門。興慶城東南兩段都有金國重兵,西邊卻是一片坦途,快馬疾馳,不一時便奔出了十餘里。
忽然間那鷹一聲清啼,落了下來,向一片樹林中飛進去。
三人忙跟了進去,只見那鷹落在一棵樹上,用嘴梳理羽毛。
天山雙鷹四下張望,關明梅道:「有打鬥痕迹!」
陳正德點頭道:「人數還不少,看來青兒是在這裡遇敵了!」
林中情形頗為混亂,但卻並無人影。三人抬起頭,那鷹卻不再飛動了。陳正德搖了搖頭道:「看來青兒放走它的時候就是在這裡,之後卻又離開了,四下找找吧。」
陳恕對他們養鷹傳訊的技術頗感心動,這對他倒頗是有用。此刻卻已失去了霍青桐的目標,三人出了樹林,順著道路馳了一會,只見前面出現一個小小的鎮子。
剛馳進鎮子里,關明梅啊地一聲,嚇了一跳。只見道路拐角橫七豎八躺了七八個渾身浴血的漢子,都是神情疲憊,傷勢極重。
其中一人怒目而視,罵道:「有什麼好看的?」
關明梅眉毛一揚,正欲上前,卻又硬生生忍住,冷笑了一聲,心想欺負這些傷重之人算不了什麼。
陳恕見這小鎮上冷冷清清,顯然居民都因戰火蔓延而逃走了。這幾名漢子看樣子都是會武之人,卻不知道是被何人所傷。
三人下了馬,一邊走,一邊觀察情形。走到一條街盡頭,忽聽一個聲音哈哈大笑,叫道:「這一把總是我贏了罷!」
隨即又一個聲音淡淡道:「那可未必!」
說話之間,卻雜著陣陣兵刃相交之聲,卻是從旁邊一座宅院中傳出。陳正德打了個手勢,三人悄悄摸過去,陳恕輕輕躍起,攀上牆頭,向里望去,頓時不由嚇了一跳。
只見這裡邊是個極大的院落,院中密密麻麻,只怕站了有上百人之多,卻是分成三群。而正中間,正有幾人手持刀劍,斗得甚是激烈。
而三群人前面各自擺了一張大椅,上面都坐得有人,手中卻拿著什麼東西在看。
關明梅失聲道:「青兒!」
她一眼看見自己徒弟在人群中,頓時失聲叫了出來。
院中無數目光頓時向這邊射來,陳恕本想看看動靜,見已隱藏不住,便縱身躍起,輕飄飄地落在院落之中。
有人輕咦一聲,贊道:「好身法!」
另一人搖頭道:「我看也只尋常!」說著同時哈哈大笑。
陳恕聽得愕然,循聲望去,不禁一怔,忙道:「包三哥、風四哥,你們也在這裡?」
原來正是包不同和風波惡,清京事了之後,他們隨慕容復南下,便沒再見過,誰想卻會在此出現。
這兩人中風波惡一直對陳恕十分敬重,而包不同開始對他不冷不熱,自他救了慕容復后便態度大改,那晚他力敵慕容博三人後,也非常佩服。雖然陳恕和慕容復之間敵友難分,關係古怪,但這兩人卻對他態度很是友善。
包不同搖頭晃腦地笑道:「這句話問得怪哉,我們為何不能在這裡?此處這麼多人,別人來得我們來不得?再者,你這也字用得更是莫名其妙,難不成除了我們,還有其他大人物在此么?」
此言一出,頓時引來一片不善的目光。陳恕暗自好笑,這人專愛抬扛,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風波惡叫道:「陳公子小心,這裡有幾個……」
忽聽一人咳了一聲,笑吟吟地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幾位大駕光臨,是來當牌的呢,還是來打牌的?」
陳恕聽得愕然,只見院中三撥人分成東、南、西三個方向。這說話的正是東邊那群人前面坐著的,卻是個頭戴風帽的黑衣人。他頓時看得一呆,這明明就是昨晚將香香公主交給他的人物。
那人卻似乎已經不認識他,手中捏了柄摺扇,徐徐搖動。
南邊那群人前面坐著的卻是個身材矮小的和尚,目光一轉,猶如冷電一般,不耐煩地喝道:「快點打牌,不相干的人,給我轟了出去!」
西首那人卻哈哈大笑,叫道:「且慢,且慢,頭陀,你知道來的這位是誰么?」
這人是個神情粗豪的大漢,生得闊面重頤,相貌堂堂,威風凜凜,只是雙鬢花白,看上去年紀已然不輕。這人陳恕看著頗有些眼熟,一聽聲音,更是一愣,隨即不禁苦笑,這正是昨晚破洞進去偷人的那位仁兄,他和這黑衣人這是在此做什麼呢?
不過隨即又感奇怪,昨晚黑夜之中,他可是並未見過這人的面貌的,為什麼會有種熟悉的感覺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