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悅己者容
李滄海隨口說了這麼一句,便閃身消失在夜幕中。剩下三人面面相覷,李秋水目光疑慮地盯著陳恕看了一會,轉頭向李清露道:「跟我回去吧。」
李清露抱著她手臂凄然道:「祖母,您一向最疼我,我不想嫁到蒙古去啊!」
李秋水嘆了口氣,撫摸著她頭髮道:「你父皇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不管怎樣,先回去再說。我會想辦法的,蒙古人兇殘狠毒,我也不放心你過去。」
陳恕聽得微微皺眉,心想李秋水為什麼要去刺殺蒙古使團的人呢?這可說不通啊。
但他也不好問,李秋水知道他的「掌門身份」后,態度頗為古怪,卻也不像先前那般冷漠輕鄙了,但總不至於會回答他這種隱密問題。
李清露咬著嘴唇道:「那今晚我先留在這裡,祖母您先回去,明天我自會回宮。」
李秋水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陳恕,目光複雜地嘆了口氣,柔聲道:「傻孩子,你可別做出什麼糊塗事情來。」
李清露滿臉通紅,將她拉到旁邊,小聲嘀咕了一陣。李秋水神情落寞地點了點頭,輕聲嘆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唉……」又搖了搖頭,飄然而去。
陳恕見李清露芳姿獨立在迷離夜色之中,俏生生地背對著自己,不說話也不動。他猶豫了一下,走過去低聲道:「你……」
李清露轉過身,笑嘻嘻地點頭道:「行啦,你表現得不錯,我祖母可完全被騙過去啦!」說著大咧咧地拍了拍他肩膀,轉身走進院里。
陳恕呆了一會,也跟著進來。正要回到自己所住屋中時,忽然間旁邊房門打開,一股無形力道將他一拉,竟是身不由己地撞了進去。
他抬起頭,苦笑道:「喂,你要我進來也用不著顯擺功夫吧?喊一聲不就行了嗎?」
逍遙子端著一杯酒,好整以暇地立在窗邊,白衣如雪的李滄海侍立在他身後,只聽他淡淡道:「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心愛的小徒兒竟然給你行了大禮,哼,真是氣死老夫了。」
陳恕無語道:「這對我也沒什麼好處吧?是她自己……嘿!」
見李滄海眯著眼睛看過來,頓時也不敢往下說了。
逍遙子哼了一聲,轉過身來,看著陳恕道:「你覺得如何?」
陳恕沉吟道:「我覺得你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做了。」
逍遙子雖然年齡大輩份高,但說話做事卻是無拘無束,輕鬆自在,陳恕又跟他是「平等相交」,說話也就有些肆無忌憚,聽得李滄海臉色微沉。
逍遙子卻是呵呵笑道:「你又有何小兒之見了?說來聽聽。」
陳恕道:「明明你幾個徒弟都對你仍是恭敬畏懼,你這偏生還要來瞎折騰,讓我替你冒充什麼掌門,不是沒事做是什麼?」
逍遙子冷笑道:「果然是小兒之見,你知道什麼?告訴你,我這幾個徒弟,可是一個比一個性情古怪,行事刁鑽。他們或許心中還有我這師父,但若我真的出面,要他們放棄彼此的敵對關係,恐怕只有一個結果,就是全部遠遠避開我這師父,再也不肯見我。」
陳恕皺眉道:「那我出面又有何用處?」
逍遙子微笑道:「你就是那射箭的靶子,先立在那裡再說,總能吸引些注意力。之後的事情,我要先看看他們的態度。總之也要看他們各自的緣份了,世間之事都是不能強求的。」
陳恕心想你這老頭兒倒是想得開,想來到了逍遙子這年齡,許多世事自然也就看淡了。
逍遙子忽又盯著他道:「清露的事情,你打算如何處理?」
陳恕不禁愕然道:「這……你不會真以為我和她有什麼關係吧?實話告訴你吧,我跟她只是萍水相逢,不過才認識幾天而已。」
逍遙子哼了一聲,淡然道:「但願你不是故意裝糊塗吧,哼,我逍遙派的女孩兒,配你這小子還不綽綽有餘?」
陳恕連聲道:「是,是,你逍遙派的掌珠,我是不敢高攀。」
雖然李清露確實美得讓人心動,但他並不是不知足之人,有了王語嫣黃蓉小龍女這等絕美少女就已夠了,對李清露並沒有多少企圖。自己跟她確實也遠不到有什麼感情的地步,只是這姑娘表面上大大咧咧的,到底對他是什麼心思,他卻也完全捉摸不透。
忽又想王語嫣可也算得上他逍遙派的明珠,自己可不是已經高攀了么?自己這話說得太滿,但願這老頭兒沒有記在心裡,以後不要來嘲笑才是。
第二天一大早,陳恕來到大廳中時,只見其他幾人都已經聚在廳中。他一眼望去,不由看得一呆,今天的李清露打扮得出奇的明麗奪目。如果說前段時間這姑娘的美麗純是麗質天生,今日就明顯地經過了細心裝扮,宛如明珠出塵,燦然生輝,光華萬丈。
她正和程靈素小聲說笑,逍遙子和李滄海坐在旁邊瞧著,神情都有些奇特。
見陳恕走進來,李清露笑吟吟地招了招手,說道:「小子,姐姐我這幾天蒙你照顧,多謝啦。」
陳恕笑了笑道:「你這就要走了嗎?」
李清露瀟洒地聳肩道:「當然啊,我本來就是要回去的,這幾天只是捨不得靈素,陪陪她罷了。」
她和程靈素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倒確實很是親密。程靈素拉著她的手,一臉不舍。
李清露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又向陳恕笑道:「有時間來皇宮玩,我可以儘儘地主之誼。你這小子不是說過要吃窮我么,哼!」
她笑吟吟地說了幾句,站起身道:「那我走啦!」
幾人將她送到門口,只見這少女帶著優美動人的姿態走出去,被一隊侍衛接著,簇擁著離開。
陳恕忽見逍遙子和李滄海都轉過身盯著自己,不禁愕然道:「幹什麼?」
逍遙子冷笑道:「臭小子,你若不是瞎子,當明白她的心思了吧?女為悅己者容,若不是為給你留下個最美好的形象,又怎會如此精心裝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