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無葯可解
既然確定讓程靈素替陳恕治病，那之前兩個醫生就得交流一番。兩人走到一邊，這邊群雄繼續說笑。
過了一陣，黃蓉和王語嫣等都出來相見，她們和紅花會群雄自是熟識。衛春華道：「蓉兒姑娘，四哥他們這般奔波辛苦，可都是為了你家這位。你今天可得好好露兩手才行。」
眾人齊聲叫好，大家都知道黃蓉廚藝天下無雙，絕妙無比，偏生這姑娘絕不肯隨便動手。若是為了其他事情，文泰來等人自不會居功，一聽能嘗到黃蓉的手藝，頓時個個連連點頭，表功訴苦不已。
黃蓉扁嘴道：「你們辛苦和我有什麼關係？哼，我才不管呢！」
王語嫣一聽說要讓黃蓉下廚，就已經饞得眼巴巴地望著她，懷裡的黑貓靈性十足，喵喵地撲到黃蓉身上撒嬌。
黃蓉忙將它拍開，一副嫌棄臉道：「就算要做，也不會讓你們這兩隻饞貓吃！」
王語嫣一把抱住她，大貓小貓一起撒嬌不止，嬌聲道：「好蓉兒，你可別嚇我了，沒有你我都活不下去啦！」
黃蓉嗔道：「是沒有我做的菜活不下去吧！看你這沒出息的樣子！」
這時程靈素和薛慕華走過來，眾人知道他們要做正事，都停下說笑認真看著。
程靈素伸出纖纖玉指，點在陳恕脈門上，面無表情。她不動聲色地沉思了一會，又換了另一隻手。
眾人都是提心弔膽地看著她，黃蓉低聲道：「姑娘，他……毒能解嗎？」
程靈素向眾人看了一眼，笑了笑道：「我得好好想想，你們玩吧。」
說著若有所思地站起身，向外走去。
眾人面面相覷，韋小寶從後邊轉出來，撇嘴道：「師父，這小娘兒能行嗎？」
陳恕叱道：「閉嘴，什麼小娘兒？要叫程姑娘！」
好久沒擺師父派頭，此時擺了一道，倒是十分舒服。
蔣四根低聲道：「我也覺得玄乎，她才多大年齡，能有什麼本事？」
章進粗聲道：「要不然咱們另外尋名醫去，可別讓這小丫頭耽擱了陳兄弟。」
陳恕心想你還能到哪裡找到更高明的？程靈素不但醫術好，解毒之術更是正對門路。
他正色道：「諸位哥哥不用懷疑，我看這位程姑娘本領極高，這世上若有人能治好小弟，恐怕也只有她了。」
不料一句話說出來，人人都若有所思地盯著他。陳恕被一堆目光看得發毛，無語道：「喂，你們又是什麼意思？思想別這麼……哎喲！」
黃蓉看在他還躺著的份上，只是掐了一下，縮回手指，凶他道：「哼，剛見人家小姑娘就動壞心思了？真是死性不改！」
陳恕暗叫冤枉，王語嫣笑咪咪地道：「我看挺不錯的呀，她的眼睛很好看呢。」
陳恕無語地道：「我說的是真的好不好？」
衛春華怪笑道：「是啊，比真金還真。你以前見過人家嗎？就知道她本領極高，還世上只有她能治好你！好兄弟，你可真是風流多情啊哈哈哈！」
眾人一陣起鬨，章進大叫：「蓉姑娘快請家法！」
陳恕見這幫損友故意要整治自己，也是無語凝咽。嘆道：「你們這群笨蛋啊，這毒是石萬嗔所下，他是毒手藥王的師弟，要想解毒，可不只有藥王門下么？哎，認識你們這群思想骯髒下流的傢伙真是我的悲哀，我得反思下我的人生了。」
當天中午，黃蓉便大展手藝，整治了一桌酒菜替眾人接風。本來大家都是很高興的，但想到陳恕這毒還不知能否治得了，都不免帶了些鬱郁。
陳恕笑道：「大家都莫要替我擔心，吉人自有天相。來，我敬大家一杯，感謝這些天的照顧和辛苦。」
眾人和他碰了一杯，章進翻著白眼對程靈素道：「小醫生，你倒說說，你想出辦法來了么？」
程靈素瞟了他一眼，說道：「你們要聽實話嗎？」
眾人都是一愣，都停下來看著她。
陳恕正色道：「姑娘請說。」
程靈素咬著嘴唇，淡淡道：「這毒啊，解不了。無葯可解，無人可醫。世界上沒有人解得了。」
此言一出，滿桌頓時一片寂然。
陳恕心中一陣茫然，這麼說，自己這一身武功都再也沒法恢復了？
忽然蔣四根霍地站起，怒道：「媽的，老子可不信，你這臭丫頭胡說八道什麼？世上哪有解不了的毒？」
章進拍桌道：「就是，自己年輕沒本事，還敢說這種話？」
程靈素臉色微白，低頭不語。陳恕忙道：「十哥、十三哥，請莫要說這種話。」
章進二人說話殊為無禮，人家大老遠來替他治病，卻這般態度，陳恕大為過意不去。但他們也是情急關心自己，這些粗豪漢子，也沒法深責。
他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心中念頭紛呈，忽然想道：「其實這樣也挺好，沒有武功，做一個普通人也不錯。至少我還有這麼多關心我、陪著我的好朋友。陪著蓉兒她們逍遙快意地過一生，也已經足夠精彩了，還不用那般辛苦。我應該知足了啊。」
想通這一點，他睜開眼睛，向面色陰鬱的眾人笑道：「我相信程姑娘的話，她是藥王高足，對這毒最是了解，定是錯不了的。大家都莫要說什麼了。想來這亦是我陳恕的命運，也挺好的。我以後就陪著蓉兒、嫣兒、阿九……嗯，還有盈盈，我們逍遙自在地浪跡天涯，去看天下的奇山異水，去嘗四方的名菜佳肴。或者閑下來找個地方住著，餓了有蓉兒做菜，閑著請盈盈彈琴。咱們做一對……咳，做一群神仙眷侶，好不好？」
眾人聽他說得瀟洒，又聽到最後這句「一群神仙眷侶」，不由哈哈大笑。黃蓉啐道：「不怕丟人么？」
幾個少女互相望望，本來都一臉愁容，但被陳恕這一說，反而大為心動。
文泰來嘆道：「話雖如此，可惜如今……」
本想說如今山河破碎，國家危難，但一想陳兄弟能看開多好，再說這些幹什麼，忙閉上了嘴。
薛慕華在旁邊卻聽得甚是讚賞，欣然道：「好，陳公子拿得起放得下，薛某倒十分佩服，來，我敬你一杯酒，祝你們逍遙紅塵，只羨鴛鴦不羨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