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心如鐵石
那韓老三倒十分光棍,叫道:「原來是練家子,這是我們兄弟走了眼,閣下要打要殺,沖我一人來就是,和這幾個無關。」
陳恕哼了一聲,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韓老三愕然道:「連這裡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你怎會被關到這來的?」
陳恕喝道:「少廢話!」
韓老三掙了兩下,悻悻道:「這裡就是宮中關犯人的監牢了,進來時看你白白凈凈,還以為……」
陳恕知道他的意思是將自己當成了太監,不禁皺起眉頭,將他隨手丟開,說道:「你們聽著,我在這裡的時候,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犯。誰敢來惹我,別怪我不客氣。」
韓老三啐道:「你有武功在身,哪個沒長眼的要來惹你了?這些挨千刀的,就會作弄人。」
他萬萬料不到倒是自己這幾人幫陳恕解了穴,還以為是那幾個看守有意捉弄。
陳恕靠到牆角,抓了兩叢乾草墊在身下,一邊休息一邊運功療傷。他這傷勢都是內傷,鳩摩智和慕容博都是何等身手,稍一運功,便覺經脈疼痛無比。
韓老三幾人不敢再來招惹他,自湊在一處說笑。只聽韓老三嘿嘿笑道:「你們幾個青皮蛋後生知道什麼,三哥我在翠玉樓,那可是最愛歡迎不過的,好些個姐兒那都是俺老相好。特別是那小蘭心,嘖嘖,可真是又白又嫩,摟在懷裡那感覺……」
陳恕默默運功,只聽那邊猥褻下流的笑語聲不住傳入耳來。他順手抓起一塊泥土扔了過去,「啪」的一聲,正中韓老三額頭。
這傢伙勃然大怒,跳起身喝罵道:「媽的,欺負人嗎?會武功了不起?」
陳恕向他看去,韓老三頹然道:「好吧,會武功就是了不起,哥幾個,咱們躲遠點,別惹他。」
陳恕不禁有些好笑,這人倒有點意思。
他知道此時運功雖然疼痛無比,但只要能忍著一直修鍊下去,對內傷是有好處的。當即忍著疼痛練了一會功,疼痛倒稍稍減輕了一些,只是精神上卻倍加疲累。
他閉上眼睛,放鬆身體,不一時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吱呀」一聲,牢門打開之聲將他驚醒過來。他坐起身來,只見幾名大漢大步走進來,最後邊跟著個灰衣人。幾名大漢徑直搶過來,將陳恕架起,灰衣人緩步走到他身前,一伸手,向他胸口要穴點來。
陳恕用力一掙,將兩名大漢一把甩開,舉掌擋在胸前。那灰衣人冷笑一聲,連拍三掌,陳恕擋了兩掌,內傷激蕩,往後便倒。灰衣人搶上前,在他身上連點數指,喝問道:「皇上讓我問你,還是執迷不悟么?」
陳恕閉目不答,灰衣人哼了一聲,轉身出門。幾名大漢竊竊私語了幾句,向旁邊看得發獃的韓老三問道:「老三,照我說的好生了服侍這小子了么?」
韓老三呆了一下,笑道:「那是當然,要不然他怎會這般老實!」
那幾個大漢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說道:「這就是賤骨頭知道嗎,放著福不會享,要來跟你們這些下賤東西做伴。」
只聽「咣當」聲響,牢門重重關上。
陳恕穴道再次被封,又擋了那灰衣人幾掌,內息再度大亂。他正運力調息時,忽聽悉悉響動,他睜眼一看,那韓老三貓著腰走了過來。
陳恕微微一驚,向他瞪去。韓老三搖了搖頭,在他旁邊坐下來,低聲道:「嘖嘖,看不出你這小白臉還是個大人物。得了,你也別這麼看著我,我韓老三是個惡棍不假,但卻不會趁人之危。媽的,你也別當我是要巴結你,淪落到這鬼地方,你有天大本事那也翻不了身了,兄弟我犯不著巴結討好。」
說著靠過來,將陳恕扶起,讓他靠在牆角。
陳恕聽得暗奇,向他瞧了一眼,問道:「你是什麼人?怎會被關在這裡的?」
韓老三哈哈一笑,說道:「潑皮你知道嗎?我韓老三就是北京城最出名的頭號潑皮!揭過孤老的瓦,跳過寡婦的牆,專愛惹是生非,欺壓良善。這回是沒長眼,打了宮裡張太監的侄子,就給關到這破地方來了。你呢,又是怎麼個情況?那皇帝小子要你幹什麼?」
陳恕淡淡道:「這種事情你還是別知道為好。」
他對這傢伙倒是略生出些好感,雖然自稱惡棍,但性格卻頗為直爽,確實不想連累到他。
韓老三搖了搖頭,拍了拍他肩膀道:「行了,我看你膽子比我大,那皇帝真要我做什麼,那我肯定是忙不迭地照做,你敢對著干,哥幾個佩服得很。」
陳恕身上疼得很,沒心事跟他閑扯,閉目休息。
接下來的時間,韓老三居然出奇地對他十分照顧,看守送飯來時,其他人都是白米飯,陳恕獨是半碗餿飯。這種東西他自然吃不下,隨手扔開。等看守走後,韓老三端了碗飯過來,說道:「你沒來的時候,我們都是吃的你現在那種東西。你一來我們倒不一樣了,還是託了你的福,來,吃吧。」
陳恕搖了搖頭,淡淡道:「朋友,你最好不要管我,否則真的會惹禍上身。」
他本就有些奇怪,為什麼康熙會將自己和這韓老三關在一處。現在看了這情況,忽然明白過來,康熙八成是知道這人性格有些仗義,故意將自己送來,讓這人和自己相處好。等受了他照顧,康熙再出手將此人抓起來折磨,到時候自己不免就會愧疚。這計策簡直歹毒之極,若不是他一直十分小心,說不定真會中計。
韓老三愕然不解,陳恕卻不再理他,旁邊幾人都瞧得不耐煩,紛紛道:「三哥,這廝如此自大,理他作甚?」韓老三搖了搖頭,自己走了開去。
陳恕想明白此節,心平氣和地自己獨自坐著。等再送飯來時,依舊是餿飯半碗,他也就端過來就吃。此時飢餓之下,餿飯倒也不那麼難以下咽了。
每隔一段時間,那灰衣人都要過來一趟,點他穴道后,向他詢問,陳恕毫不理會。
這樣也不知道過了幾天,幾個人忽然搶進來,將陳恕抓起來就走。他心想康熙不知道又有什麼花招,總之任他如何施為,自己心如鐵石,絕不動搖便是。
這幾人將他扶到一個房間里,先送上一頓頗為豐盛的飯菜,接著又出來幾個少女,替他沐浴更衣。
陳恕在那牢里呆了這麼久,確實覺得身上臟臭,於是也不推辭,大大方方地洗了個澡。心想硬的不成,就又來軟的了么?看來你也是黔驢技窮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