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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歸離(上)

  言曦站在原地,看著已經走遠的戴語書,心中只道糟糕。原本想要從戴語書這裡為凌彥求求情,但不知為什麼戴語書今日竟然一反常態的生氣了。在她的心目中,這位書院之內女弟子的憧憬之人,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大姐姐,從不會像今天這樣……但想歸想,凌彥違反門規確實是比較麻煩,既然戴語書這裡走不通,那便只能去再找別人了。


  可是現在書院中這種情況,找誰更合適呢?自然是東方凌少,可惜東方凌少此刻也是今非昔比,身兼代掌門之職,自然也不會管這等事。思來想去,言曦還是決定找個時間再去找戴語書探探口風,門規森嚴,能少受罰便少受一些。


  戴語書一邊向著自己的居所走去一邊心中還是思考著,今日的儀式已經結束,東方凌少已經作為代掌門開始掌管書院,但她的心中還是有些彆扭,非是因為東方凌少做為了代掌門,只是心中還是擔心石硯冰所說的掌門蕭別情失蹤一事。身為一個精英弟子的她,自然知道的東西會比其它的普通弟子要多,而她也是隱隱感覺出事情不像是石硯冰所輕描淡寫的一般,一向不會輕易離開書院的石硯冰此次都要親自出馬,足見事情的嚴重性。


  想到這裡,戴語書愣了一愣隨即回過神來,看看沒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反應后,便獨自回了房間。


  蘇州城,經過了那夜鮮血淋漓的洗禮過後,整個城市都好似丟了魂一般。石硯冰一身青衫騎在馬上,與落後自己半步的燕長空緩緩的穿過了蘇州南門。「好似守衛之人變多了些啊?」石硯冰想四周一看,兩隊士兵正在從巷口之處巡邏而出。


  「確實如此,可能是有事發生吧。」燕長空向著石硯冰道。「先生,天色漸晚,我等是在此休息一夜,還是連夜便走?」


  石硯冰也是抬頭看了看已經西下的太陽,道:「便在此歇上一夜吧,正好製備些乾糧。」說著,馬鞭輕輕一拍,便向前走去。


  「兩位裡面請~」小二見石硯冰兩人停在了門口,連忙揮手叫人將馬匹結下,自己笑盈盈的上去招呼:「兩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石硯冰環視一下,道:「住店,給我們開兩間上房。」雖說不是經常出門跑動,但早些年行走江湖的回憶還是不由得浮現出來。


  兩人做了些簡單的登記,先是吩咐燕長空去買些乾糧,而後自己便轉身上了二樓,還未推門進去,只聽隔壁房門咔噠一響隨後便有一人走了出來。石硯冰下意識想那人一看,也是有些驚訝。但相比他的驚訝,對方卻是可以用震驚來形容了。


  「石……石先生……」當凌彥看清自己面前之人相貌時,他已經呆在原地不動了。


  石硯冰驚訝歸驚訝,但多年來的修身養性讓他不容易表情外漏。他上下一打量凌彥,見他身著書院服飾,而這青年他好像也有些印象,當是書院弟子不會有錯。便開口道:「今日才召開了師門大會,而且已經取消所有弟子的外出許可,你為何在此?」


  聲音很平靜,但給人的壓力更是絲毫不減。


  「弟子……我……」凌彥低頭抱拳一禮,剛要解釋。只聽石硯冰身後的樓梯之處又是響起一個輕佻男聲。


  「嘿嘿……凌兄!我給你帶酒來了!這可是十年陳釀的好酒!」好死不死,在這種尷尬的時候,一向沒個正形的唐歡正抱著個酒罈子,滿身脂粉酒氣的走了過來。


  凌彥頓時臉色綠了一半。


  石硯冰也不看他,只是緩緩扭頭看了看唐歡。


  「嗯?」唐歡雖是飲了酒,但還是感覺到了來自一旁的目光,立刻回望過去,只是一眼,唐歡心中猛的一震,剛剛飲入的酒頓時醒了一半。』這人好強的氣息……』唐歡不敢怠慢,眼神微眯著注視著對方,右手不自覺的開始向腰間的暗器袋摸去。


  石硯冰眼角一點,立刻看穿了唐歡的行動,面無表情的向著凌彥道:「你與我進來。」話中不帶一絲感情。


  凌彥低頭一禮,跟著石硯冰走進房間,路過唐歡身邊之時還不忘瞪了對方一眼。唐歡也是有些委屈,連忙回以一個「我怎麼知道你們認識」的眼神后,便躡手躡腳的回了房間。


  「你為何在此?」石硯冰將包袱放下,便走在桌前道。「你應該接到了師門的傳令了吧?」


  凌彥站在不遠處,低頭道:「弟子接到了……」


  「那為何還會在此逗留?時間趕不及回去?」石硯冰語氣依舊平淡。


  」弟子……弟子……」凌彥眉頭一皺,不知該不該將事情告之對方。要知道,雲麓書院在江湖之中一直是中立門派,從不摻合江湖仇殺與紛爭。這是掌門人定下的規矩,所以雖說雲麓書院在江湖中算得上威名赫赫,但自己這次與錫山韓家結下了仇怨,也不知師門對此是何反應。


  「有什麼不能說的嗎?」石硯冰盯著凌彥再度問道。


  「……」


  「咚咚咚!」正當石硯冰想要再度詢問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


  「閣下進來吧。」石硯冰不用詢問便知門外是誰。輕輕一語之後便端起茶杯飲了一口。


  來人便是唐歡,他看得出面前的石硯冰很可能便是凌彥派中長老,這次竟然撞見了接到召令還未回去的凌彥,肯定免不了一番教育。凌彥又是個好面子之人,自己被人打的受了傷肯定也不會主動說出,所以唐歡才厚著臉皮來幫忙解釋。


  「前輩安好,小子唐門弟子唐歡,見過前輩!」唐歡低頭一禮,自報家門。


  石硯冰對著唐歡笑了笑道:「原來是蜀中唐門的少俠,不知唐姥姥他老人家身體如何?」


  「多謝前輩關心,姥姥身體健朗得很!」


  「那便好,那便好,那少俠來我處是為何?」石硯冰點點頭,問道。


  唐歡抬起頭,向著凌彥望了一眼,一副:你就看我怎麼給你解釋的表情:」回前輩的話,在下是給您解釋凌兄……凌彥為何再此逗留的原因!「


  石硯冰一聽,饒有興趣道:「這其中還有些內情?少俠但說無妨。」


  唐歡笑了笑,便將前夜蘇州城所發聲的一系列的事件詳細地告訴了石硯冰。對方一邊聽著唐歡講述,一邊點頭迎合,自始至終未曾看向凌彥一眼。


  「……就是這樣,凌兄身受重傷,經脈也因為強行運功而導致受損,去往書院的道路又很是險要,所以在下才建議他在此休息幾日,慢慢恢復些身體再行回去,殊不知這樣卻是違反了貴派的門規,這……」唐歡低下頭,有些說不下去。無他,只因為石硯冰依舊是一片平靜的表情,絲毫沒有被他這番解釋所影響。


  石硯冰回了揮手,示意唐歡不用再說下去,而他則向著凌彥問道:「事情真如唐少俠所說?」


  凌彥抬頭看了看石硯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石硯冰見此,右手向著凌彥猛然一抓,凌彥只覺一股巨力扯住了自己,身體立刻前傾過去。石硯冰伸手抓住對方手腕一探,一股真氣順著那處流入了凌彥體內,剛剛運行不久,果然遇到了閉塞的經脈地阻礙。


  左手又是一伸,凌空在凌彥胸連點幾下,手腕輕扭一掌打出,直接擊中凌彥胸口。「嗯!」凌彥悶哼一聲,連退幾步。


  「你且試一下體內真氣口否順利運行。」石硯冰也不多言,再度端起茶水飲了起來。


  凌彥扶著胸口盤腿坐下,提起一口真氣開始在全身遊走。一刻鐘后,凌彥猛的睜開雙眼,連忙向著石硯冰抱拳行禮。「多謝先生相助!」


  石硯冰回了揮手,輕聲道:「既然已經好了,那明日便回書院報道。」


  「是!」


  待兩人回房休息之後,石硯冰放下茶杯,輕聲道:「進來吧。」


  門口又是吱呀一聲,燕長空手中提著買回來的乾糧走了進來。「你都聽到了?」石硯冰道。


  「聽到了。」燕長空點點頭。「沒想到我派之內還有這等有俠義之人……」語氣之中帶了些驚訝,但卻看不出真正的意思。


  「哼!」石硯冰搖頭輕哼一聲,嘴角勾了勾,起身走向打開的窗邊。他從懷中掏出一支玉質口哨放入口中,只聽一聲略顯尖銳的聲響猝然發出,聲音並不大,在這天色漸晚的蘇州城中毫不起眼。


  幾息之後,天空之中緩緩飛來一隻赤紅小鳥落在石硯冰肩頭。石硯冰輕笑著撫弄一下,從懷中拿出一張素紙,用隨身攜帶筆墨寥寥幾筆后,便將其塞入小鳥腿部的竹筒之中。


  望著消失在夜空之中的赤紅小鳥,石硯冰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床邊。


  「先生難道是要取消對凌彥的懲罰?」燕長空走過來,同樣望著天空之中。


  石硯冰聞言,搖了搖頭:「確是給語書的信件,但究竟是不是取消了對他的懲罰,我也不清楚。」


  燕長空眉頭一皺,顯然沒有明白石硯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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