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脫困
當賀尋再次醒來之時,只感覺整個世界都是顛倒著。用力想移動下身體,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粗麻繩捆得結結實實,不僅如此,甚至還將自己倒吊在粗壯的樹榦之上。
「唔……「賀尋輕晃一下身體,妄圖從繩套中掙扎出來。
」別動!」還為怎麼用力,身後便傳來一聲大叫,緊接著明晃晃的長刀便抵住可賀尋的脖子。刀上有些銹跡,但並不影響刀刃割破頸間脆弱的皮膚。賀尋立刻停下了扭動,小聲道:「我不動了,你先把刀從我脖子上拿開!」
「呸!」那人啐了一口,罵道:「朝廷的走狗!還想講條件!」心中一狠,當即便想一刀砍下。
「住手!」忽然,一個熟悉的男聲從賀尋背後傳來,先前詐敗擒住自己的白先生?「賀尋身體一用力,想要轉身看看身後。卻被人踢了一腳。
「留著他還有用,若是再有人追來,就拿他做人質!」白先生對看守之人叮囑道,再看看倒吊著的賀尋:「你也別想說耍什麼花樣,若你敢有些許逃跑的跡象,那就別怪我等了!「話語中帶著絲絲冷意,不像作假。
「你們因何會被官府追捕?」賀尋沉默一下,開頭問道。白先生剛走幾步,便被這問題纏住了腳步。
白先生用眼角餘光瞟了一眼賀尋轉身邊走邊說道:「貪官污吏想讓人死,那便有千百種理由!」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哼!你們這些走狗,殺人從來不為什麼緣由,現在倒是話多了!」看守之人知道不能殺他,便在身邊撿起一根樹枝戳著賀尋道。
「……」賀尋搖了搖頭,心中有些無奈,自己明明不是什麼官府中人,卻因為對方的巧合而被誤會,已經說不出自己是不是倒霉,還是有人故意要整自己。
看守之人戳了一會,見賀尋也沒甚反應,索性將樹枝一扔,自顧自找了個樹下坐著休息起來。雖是看守不嚴,但每隔一會便會出言提醒賀尋莫要趁著他休息時逃跑,邊說邊揮舞幾下手中的單刀。
賀尋看了看天空,太陽已是快到正午,從昨夜兩人相鬥賀尋昏迷到現在,怕是自己已經被這群人吊在樹上四五個時辰。長時間的呈現出這種姿勢本來便極不舒服,再加上主見升高的太陽照射,哪怕賀尋身體不錯,現在也是被掛的昏昏沉沉,頭暈腦漲。
「我說……兄台,」賀尋感覺臉上有些漲的難受,遂開口道:「可不可以換個姿勢綁著,不要再倒掉著了,我不逃跑……」一句話分聲幾段說,顯然是體力有些支撐不住。
「嘿!」看守之人休息夠了,提刀朝著賀尋走來,邊走邊道:「這是白先生特意吩咐的!」看守之人哈哈一笑:「說你輕功有些門道,所以不能讓你落了地!」
賀尋嘴角一抽,當即便想將那姓白的中年男子拖過來暴打一頓。
」你就老老實實呆著!若是再敢耍花招,呵呵……「看守之人將刀甩了一甩威脅道。
賀尋搖頭,即知對方已經得了那人命令,自然是沒有膽量將自己放下來,遂也不再提此事。只得再復閉嘴。
正當看守之人扛著刀想要再坐回樹下歇息時,不覺樹林之中閃過一絲光芒,心中立知不妙,賀尋雖是有些米糊,但終究保持著一份機警,立刻喊到:「小心!」
看守之人一聽,立刻轉頭,「哧」的一聲那人便被巨力帶飛出去,待其落地之時,賀尋只看見那人插著一支弩箭,箭尾的翎羽部分還在顫抖。
賀尋心中猛然一震,再復看向那樹林指出,只見其間快速衝出二十人左右,個個面容冷峻,殺氣騰騰。為首一人跑在最前,幾息之間便已將賀尋團團圍住。
「你是何人?」為首那人用腰間刀鞘拍拍賀尋的臉,淡淡的說道。
賀尋抬眼一看,這為首之人年歲不大,看似乎和自己相差不多,頭戴烏黑飛碟帽,身著白底靈蝟服,腰纏素紅綢緞帶,腰間懸著帶鞘刀,右側掛著金腰牌,上書三字「錦衣衛」。在看其他幾人同樣是這一番打扮。
「你們又是何人?」對方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這人是不是傻?見了錦衣衛竟然還敢如此說話?周圍幾人與同伴相視一眼顯然是一下被問得語塞了。但再觀對方衣著,一身熾焰色華服,玉冠玉帶相襯上,名貴之極。為首一人與同伴遞去一個眼色』這人見了我們還如此平靜,只怕不是簡單之人。看他身上這穿戴,保不齊是什麼大家族的子弟……「
身邊幾人也是點了點頭。雖說它們是錦衣衛,但卻是錦衣衛中底層的一撥人,論地位也只比小密探直流的強上一些,對付撲通百姓地方小官還算可以,若是在這燕京腳下得罪了什麼大官宦的家人,錦衣衛可是不會保他們。
想到這裡,為首那人吩咐身邊之人將賀尋的繩索解下,道:「在下錦衣衛緹騎,赫連博。」赫連博對著賀尋一拱手,行了個江湖禮節,因為還不知對方身份,貿然行禮怕是被周圍人笑話了。「敢為公子大名?」
賀尋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拱手道:「在下賀尋!」
赫連博眼角一跳,心道:「誰問你這些了,我們更想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當然這種事不能直接說出來只得笑道:「賀公子為何會被那群賊人抓住?」
」嗯?」賀尋一聽赫連博之言,心中頓時便知這群人便是追殺之人,心中不由有些激動,但面上還要保持著不漏聲色。「你們真的是來抓這些人的?」
赫連博點了點頭,當著賀尋的面一揮手,二十餘人立刻拔出腰間單刀,向著人群的方向奔去。賀尋頓時頭皮發麻,心中暗道不好,這群人顯然身手不錯,想要殺光那群老百姓簡直比吃飯喝水還要容易。賀尋一轉身,拉住了從身邊經過的赫連博:「赫連博是吧?你們不能過去!」
赫連博眉頭一皺,心中有些不悅,眼中一冷道:「公子何意?」一手擺脫賀尋的糾纏大聲道:「我等便是奉命前來剿滅此股餘孽,公子無故阻攔……莫不是……」說著再次打量起賀尋。
賀尋見對方如此難纏,怒道:「即便是有罪,也要官府審理方可定罪,你等竟然要殺了他們?」
「哼!」赫連博噌的一聲抽出長刀,冷笑一聲。「官府?我等便是官府!」
「你!」
賀尋一咬牙,雙拳用力一握,也是朝著人群方向跑去。
「啊啊啊!」二十餘名錦衣衛,沖入百人多的百姓之中,便是如同虎入羊群,人群四散奔逃,哭喊聲,殺戮聲,頓時響徹林中,白先生一掌擊倒一名錦衣衛,奪過長刀殺入敵人之中。
「圍住它!」錦衣衛中一人喊道。
周圍人立刻放棄婦孺加入戰圈,二十餘人將白先生團團圍住。
「此人便是匪首,抓住他便可,其他人不足為慮!」赫連博來到眾人之中說道。
白先生眼睛一眯,掃過人群,冷笑道:「一群鷹犬而已,還妄圖殺我?儘管來便是!」說著,手中長刀一甩,擺好架勢等待著對方進攻,一擁而上?抑或是車輪戰。無所謂,今日便是血灑當場,也不可讓這些鷹犬得了意!
白先生眼神漸冷,心中打定主意。就在這時,他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了一個人,賀尋。
此刻對方正隱藏在包圍圈之外的大樹之上。伸出一指擋在嘴唇之上,示意其不要暴露他的行蹤。白先生心中苦笑一聲,之前還道對方是與錦衣衛一路之人,現在看起來確是有些誤會。但是也只能誤會了,沒準今日便是自己的大限了。
赫連博見對方不肯束手就擒,只得揮手示意進攻,幾人收起長刀,從腰間拿出一串鎖鏈,鎖鏈一段竟然連接著一柄鷹爪般的鐵鉤。
白先生一看,一股冷意從背脊發出。「上!」話剛出口,幾條鎖鏈猝然射出,白先生橫刀一揮,將幾條鎖鏈架在長刀之上。
身邊幾人見對方兵器被鎖,立刻持刀上前,白先生手握長刀不肯放鬆,只得躲閃為主,后以腿法還擊,但並無甚殺傷之力,只能將對方逼退。
赫連博見狀,悄悄從腰后拿出鎖鏈,瞬間甩出,精鐵所制的飛爪猶如鬼爪探幽,幽冥追魂,不死不休,直接擊中白先生肩膀之處,手中一發力,鐵索連帶對方整個身體一併拉扯。」啊!!「肩部被那鐵索抓破皮肉,手中的長刀自然是握不住。剛一脫手白先生整個人便被拖了出去。
」赫連博眼神一冷,一個翻滾至,手中鐵鎖飛旋,利爪飛舞,眼看便要將倒地的白先生絞殺。
「混蛋!納命來!」鐵索還為出手,只聽身後一聲暴喝。一道紅色的身影竟是瞬息間攻至身邊,赫連博收招便擋,但對方卻是忽略了他轉而攻向白先生之處。
赫連博一絲的失神,便讓他得了喘息之機。忍著巨痛翻身而起,又見紅色人影向著自己殺來,心中破罐破摔,一手擋開對方襲來的那看似重拳其實卻軟綿無力的一招,另一手化掌為爪一招便扣住對方喉間。
「啊!」紅衣人影頓時被白先生所制住。
「嗯?」低頭一看,懷著之人竟是剛剛還在樹上的賀尋!白先生心頭一驚,向著大樹方向一看,足有七八丈距離,竟然瞬息便至……這……
「莫要走神,拿我當人質,他們好像不願傷害我……」賀尋面上驚恐無比,趁著所有人發獃的一瞬間喉嚨蠕動幾下,發出一絲聲響。
「你……」白先生乾裂的嘴唇張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