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劫持
血月當空,寒風呼嘯,來自天涯海角的殺手們整齊化一,揮舞手中的戰兵殺向韓子凌和牧雲歸二人。
牧雲歸不愧是當世俊傑之一,貴為天人武英仲的親傳弟子,單論實力同樣已經不在老牌高手之下,一桿雪色的長槍劃破虛空,銀色的光輝照耀全場,點點寒芒刺出,只見一道虛無縹緲空靈若仙的身影於人群之中肆意穿梭來回,將來犯的殺手群殺的人仰馬翻。
轟!轟!轟!
虛空之上,燕白袍同樣與黑金使者展開決戰,灰色的修羅靈相宛若幽篁之靈,肅然的凌冽殺氣震蕩虛空,深邃晦澀的恐怖氣息化作道道波紋向著四方擴散開來。
「殺!」冰冷的聲音回蕩在虛空之中,與修羅合一之後的燕白袍宛若絕代鬼神,狂暴的威能和殺氣猶如層層掀起的疊浪,一浪高過一浪的威能將黑金使者完全壓制了起來,黑金使者只覺得自己身處怒濤驚浪之中,如同一葉扁舟隨時都會在這狂風巨浪之中傾覆。
好可怕的傢伙,簡直就是怪物!崖主說的沒錯,璞玉的時代與天驕的時代到來了!
黑金使者竭力抵擋,心中驚駭萬分,他成名多年,乃是天涯海角中著名的三御使之一,地位尊崇實力斐然,可當下,他卻被一個後輩晚生所壓制,那不斷湧出的驚人殺氣讓他這位成名高手也感到駭然。
本以為清心小築雖是一方隱世凈土,但弟子不過數十,連老牌的長老也沒有一位,只有天人武英仲一個威脅,不想他的弟子居然如此強大,清心小築隱世不出,天人武英仲韜光養晦百年培養出的弟子竟然恐怖如斯。
弟子都這般驚人,那作為師傅的武英仲又會可怕到何種境界?
黑金使者心頭凜然,不禁生出了些許退意,他得到消息,收到天涯海角主人的命令務必要將目標帶走,若非武英仲此刻正在閉死關,他是決計不敢攻入清心小築。
哪知情況有變,錯誤的估算了敵我雙方的實力,單是一個燕白袍就如此棘手,更不要說另一位親傳弟子牧雲歸此刻也在大殺四方。
一邊竭力抵擋燕白袍那瘋狂的攻擊,黑金使者瞥了一眼自己帶來的殺手隊伍,但見牧雲歸一人一槍槍挑眾人,以一己之力將眾多殺手擊退,看著自己帶來的精銳部隊紛紛倒下,黑金使者的心頭正在滴血。
沒辦法了,只有使用崖主賜予的寶物了,可惡,本以為是一件簡單的任務,沒想到要大出血了。
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黑金使者神色一凜,反手一擊將逼迫上來的燕白袍擊退,隨即從衣袖之中扔出一枚散發琉璃之光的琥珀玉石。
「千光凈玉!不好!牧師弟速退!」燕白袍大驚失色怒喝吼道,只見黑金使者捨棄了燕白袍轉身撲向韓子凌而去。
站在韓子凌身邊的牧雲歸微微眯起雙眼,一縷冰冷的幽光從他漆黑的眸子中綻放射出,他沒有聽燕白袍的警告,反手就是一槍迎上了黑金使者。
韓子凌臉色大變,在聽到大師兄喊出千光凈玉的時候,腦海之中靈光乍現,想起了這件危險的天地奇物。
千光凈玉,封印有無上大能一擊之威的寶玉,為浩渺神州天地奇珍之一,稀有非常!
「哼,找死!」黑金使者激發了千光凈玉,一縷縷恐怖的威能從玉石之中飄散而出,感受到玉中散發的無上偉力,黑金使者信心大增,隨即一拳轟出,猶如天地崩裂的可怕力量向著襲來的牧雲歸而去。
二師兄!
韓子凌心頭一凜不禁擔憂起二師兄的安危,但見牧雲歸神色不變,口中舌吒:「七曜聚散,斗轉星移,回光華斬!」
一縷寒芒射出,牧雲歸手中的雪色長槍刺出一道月牙形狀的槍芒同黑金使者攜無上大能的一擊狠狠碰撞在了一起。
轟隆!
無盡的氣浪掀翻全場,以兩人交戰之地為中心衝天而起碩大的光柱,只聽噗嗤一聲,隨即從光柱之中響起了一聲痛苦的慘叫。
「啊!」
「二師兄!」
「牧師弟!」
與此同時,燕白袍和韓子凌也是驚叫一聲,強大的氣浪裹著衝擊波向著四面八方輻射而出,兩人有心救援卻被這衝擊力彈飛了出去。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就算是在浩渺神州的那些大驕陽也休想擋住無上大能的一擊,你到底是……」光芒之中,黑金使者捂著被長槍洞穿的手臂,刺目的鮮血從傷口之中猶如泉涌汨汨而下,他神色驚懼彷彿是見了鬼似的。
「咳咳。」另一邊,牧雲歸則是臉色慘白渾身顫慄,一雙靈動的眸子也是光華黯淡,他的消耗似乎非常驚人,眼見牧雲歸安然無恙,韓子凌不禁鬆了一口氣。
唰!
燕白袍沒有錯過這個機會,從黑金使者身後突襲而至,「爾敢傷我清心小築弟子!」燕白袍殺機湧現,戰力全開,黑金使者用掉了秘寶,卻沒有達成目的,反倒受了重創,此刻他又要面對含怒殺來的燕白袍,眼看致命的掌風就要臨近,黑金使者自知無法抵抗,眼眸之中閃爍著狠辣之色。
噗!
只見黑金使者一掌打斷自己受傷的一臂,口中喝道:「爆!」
一位高手自爆一臂,猩紅的血雨飄零灑落,又是一場爆炸在眨眼之間發生。
轟隆!
「不好!」
「小師弟!」
清心小築的兩位人傑同時喊道,自爆之力阻擋了燕白袍必殺的一擊,而牧雲歸也因為剛才的一擊消耗太大,兩人無法阻擋黑金使者,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黑金使者捲起一道黑色颶風,裹著修為被封無力抵抗韓子凌奪路而去。
爆炸過後,兩位人傑臉色難看,兩人對視一眼,燕白袍率先說道:「那叛徒被黑金使者帶走,牧師弟你坐鎮此處,我去追那廝。」
牧雲歸的臉色有些病態,他沙啞著喉嚨搖頭說道:「來不及了,黑金使者使用了秘術逃亡,此刻他們二人恐怕早已身處萬里之外,浩渺神州蒼茫廣闊,大師兄你到哪裡去尋他們二人,清心小築如今遭逢大難還需你我坐鎮以防有變,不僅如此,我看還需要請出師傅,看他老人家如何應對。」
燕白袍皺著眉頭,牧雲歸說的在理,然而他卻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他大有深意的瞥了一眼受傷的牧雲歸道:「既然如此,那就依牧師弟之言,不過話又說回來,牧師弟好手段,那千光凈玉的一擊就算是我恐怕也只有暫避鋒芒,師弟居然有辦法可以擋住那一擊,看來師弟修為斐然啊。」
「咳咳,大師兄……說笑了,不過是僥倖而已。」牧雲歸吐出一口淤血,糊弄了一句回應說道。
「呵呵,我們三人之中,你與那叛徒最為親近,也是你一直力保他的性命,就在剛才還捨生去擋住那黑金使者,我倒是奇怪,如今那叛徒被人劫走,你卻如此之平靜,這……不太像你。」
燕白袍目光如炬,銳利有神再度發問說道,自己這位二師弟一向神秘莫測,讓他也有些看不穿,看不懂,看不透。
「時輪在上,每個人的命運軌跡早已註定,就算是超凡入聖之輩,那些真君王權,帝座聖皇,普世聖賢也無法撼動宿命之力,我已竭盡全力相助小師弟,可依然無法阻擋他被劫走的命運,也許他的生命中終有這麼一劫,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一切唯有隨緣,一切——唯命耳!」
牧雲歸淡然的回應了燕白袍一句,隨後飄然離開。
燕白袍沒有再去追問,他神色迷離,口中喃喃說道:「宿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