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涯海角
清心小築乃是浩渺神州一方隱世凈土，這個勢力與世無爭極少在世間行走，百多年前天人武英仲突然崛起，其貴為人間一方無上巨擘，他開創的清心小築宛如世外桃源。
而此刻，這片世間的樂土卻陷入了絕望的深淵之中，有莫名的可怕強敵突襲了清心小築，在熊熊燃燒的烈焰之中，廝殺聲，怒罵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冷冽的刀光映照在一具具無聲而絕望的屍體之上，空氣中瀰漫著濃郁而刺鼻的血腥之氣，韓子凌震驚的看著這一切，胸腔之中湧起一陣悲憤，倒下的屍體之中既有來犯之敵，也有清心小築的年輕弟子。
昔日的夥伴與朋友此刻卻是陰陽兩隔，融合了本來身體主人部分記憶的韓子凌不禁感到悲從中來。
「天涯海角魂不歸，浩渺神州最強大的殺手勢力為何來犯我清心小築，待吾師破關而出必要爾等付出代價！」虛空之上，燕白袍的聲音傳遍全場，他身穿一身月牙色的長袍迎風而立，在他的身前則是一名身穿黑金華服的中年男子。
兩大高手彼此相互牽制，雙方的氣息都牢牢鎖定著對方，看著倒在血泊之中慘死的清心小築弟子，燕白袍身上的殺氣更盛，驚人的殺意逐漸凝實化作了一道灰色的虛影伴隨在燕白袍的身邊。
見到此景，韓子凌心頭大震，這是大師兄憤怒到極致才會顯露出自己的「修羅靈相」，是大師兄自己封印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施展的殺招，修羅主殺伐，驍勇善戰，被認定為邪魔外道，也被視為嗜殺的鬼神。
韓子凌跟燕白袍朝夕相處十多年也只見過大師兄使用過這個靈相一次，那也是唯一的一次，而那一次的結果卻是以一個小型勢力覆滅作為結局，而原因僅僅是對方有人對清心小築和師傅武英仲口出污言穢語。
記得事後大師兄被師傅流放到狹間一年承受空間震蕩和虛靈罡風的懲罰，回來之後大師兄直言並不後悔滅了那個小型勢力這件事，沒想到今日又看到了這代表殺戮和死亡的修羅！
「不愧是天人的首席大弟子，年紀輕輕已經有如此高深莫測的修為，閣下若是行走在世間絕不比那些浩渺神州大驕陽的天才們差，本使佩服！」黑金華袍之人目光凝重，別人不知道那道灰色的身影代表著什麼含義，他可是一清二楚。
那是只有世間最傑出，擁有最強天賦的天選之人才能凝聚出的靈相，真不愧是蓋世高手調教出的親傳弟子，如此年輕卻已經擁有堪比老牌強者的戰力和更勝一籌的天賦才情。
「黑金色的華麗長袍，看來此人就是天涯海角影殺殿三御使之一的黑金使者，情況有些不妙啊。」站在韓子凌身旁的牧雲歸喃喃自語，神色嚴肅，他大袖一揮傳音喝道：「清心小築弟子聽令，退往蘭台夢境，關上夢境大門，沒有我和大師兄的御令不得開啟大門，違者重罰！」
正在同來犯之地激戰的清心小築弟子立馬開始行動起來，殘存的弟子逼退來敵紛紛遁入清心小築深處，那些來犯的殺手並未窮追猛打，一眾殺手將還留在外面的韓子凌和牧雲歸團團圍住。
面對數倍於己方的敵人，牧雲歸顯得十分平靜，古井無波的眼神始終關注著虛空之上的戰局，他對身旁的韓子凌說道：「師弟莫要離開我身邊，如今你修為被封印，可是無力抵擋這些兇徒，咱們身為師傅的親傳弟子莫要落了本門的聲威。」
說著，牧雲歸將自身的氣息牢牢鎖定著身旁的韓子凌，後者應諾一聲，心頭卻在暗罵，如今的形勢可謂兇險異常，自己那個便宜師傅，蓋世高手在狹間之中閉死關，輕易不會出關，清心小築雖為一方凈土，卻底蘊不足，能上的了檯面的高手唯有三大親傳弟子，可如今自己修為被封印，大師兄又被對方的首腦牽制，單靠二師兄一人能敵得過這些可怕的殺手嗎？
看著身旁神色風輕雲淡的牧雲歸，韓子凌莫名的感到一陣煩躁，這種無法掌控自己生死命運的險境讓他渾身難受。
可惡！
韓子凌緊攥拳頭，在心頭惡狠狠的怒吼道。
「燕閣下，我等無意同天人閣下為敵，只要閣下讓我帶走此人，天涯海角願意賠償清心小築的一切損失，只要人到手，我等馬上退走，閣下是明智之輩，與其拼個你死我活，不若各大家退一步，本使相信閣下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黑金使者率先出言，他目標明確直指韓子凌說道，天涯海角是浩渺神州最強大的殺手勢力，神州之上無數的豪門帝族名門正派也畏懼他們的刀鋒，沒有必要的話，他們也不願意主動招惹其他勢力。
一個清心小築不足為慮，可是天人武英仲卻是他們萬萬不想得罪的，那一位的威名可是在百年之前實打實殺出來的威名，以一己之力開創一方隱世凈土的強人，沒有人會願意主動得罪這樣的人物。
黑金使者目光幽幽，他雖然在同燕白袍對峙，可也將一絲的注意力放在了韓子凌的身上。
此子必須抓到手！
這是天涯海角的主人下的死命令，黑金使者不得不執行這個命令。
「居然是你，引來了災禍和大敵，早知如此，我就應該一掌斃了你這個叛徒！」燕白袍怒吼一聲，清心小築今日遭逢大難全都是由韓子凌引起，若非此刻大敵當前，燕白袍恐怕已經下殺手殺了韓子凌。
韓子凌莫名一震，只是融合了這具身體主人部分記憶他根本想不起來，自己怎麼就同凶神惡煞的殺手組織聯繫在了一起，從對方的種種表現來看，他們對自己是勢在必得。
「哈哈，要我們將小師弟交給你們？妄想，有膽者便上前一步，我牧雲歸送爾等下羅淵死獄！」
不待大師兄燕白袍回應，牧雲歸搶先一步說道，不知何時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柄雪白的長槍，槍尖閃爍著銀白色的光輝，虛空之中閃過一道銀華，圍攏的眾多殺手只覺眼前一花，便有數人慘叫一聲倒地而亡。
好快！好可怕的一擊！
這是韓子凌的第一反應，牧雲歸只出了一槍，卻挑殺了對方數十名實力精湛的高手，其實力深不可測。
看來我這位二師兄也不簡單啊，他不待大師兄回話率先表明立場不說，還搶先出手殺死了對方這麼多人，就算大師兄有心答應黑金使者的條件以退來敵，恐怕以現在的情況也是不成了！
韓子凌默默想到，深深看了一眼這位平日里溫和謙遜有如鄰家大哥的二師兄，只覺得此人心機深沉，絕非表面上看到的那麼簡單。
「多謝二師兄！」不管如何，對方始終是在維護自己，韓子凌感激說道，牧雲歸長槍一點橫身擋在了韓子凌身前，「小師弟，待會兒若是打起來，一定要跟在師兄身邊，只要師兄還活著，絕不會讓這些卑鄙無恥的宵小動你一根手指頭的。」
牧雲歸踏出一步，悄然將自己的身形同韓子凌又拉近了一步，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更是縈繞在了韓子凌的身上，雖然修為被封印，可韓子凌還是能夠感知到，自己這位二師兄怕不僅僅是保護自己這麼簡單，恐怕還有著「監視」自己一舉一動的目的在其中。
畢竟是自己這具身體的主人引來大敵，又曾意圖偷盜師門寶物的叛徒，所以他才沒有解開自己身上封印的意思，也沒有讓自己同其餘弟子一同躲避起來，這位二師兄也在防著自己！
虛空之上，眼見談判破裂，黑金使者不再廢話悍然出手，目標直指韓子凌而去。
「你的對手是我！這裡是清心小築，容不得爾等放肆！」燕白袍嘶吼一聲，攔住了黑金使者，兩大高手瞬間戰作一團，另一邊殘餘的天涯海角的殺手也向著韓子凌牧雲歸二人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