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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從各村來觀戰的人

  「對!前面就是那個叫做『本村』的村子!」


  白日熱情照耀,在一片青色天空中綻放光芒,映射本村大地。


  上午十點,來自各村的棋人、棋士不約而同行至北邊的村口。


  最先進入村子的是一個大鼻子老頭,他穿著氣派的白色襯衣,身後亦跟著幾位身穿白色襯衣之人,他對後面的人說:「今日萬里無雲,太陽高照,看來天時正好啊。」


  跟在後面年齡最小的白襯衣學徒告訴他:「師尊,立秋過後,處暑到來,天氣仍然不見轉涼,為什麼就是天時正好呢?」


  「這……」大鼻子老頭說不出話來。


  此時,一位滿頭綠髮的年輕人走上前來,對大鼻子抱拳以示禮貌,然後輕笑道:「沒想到宵月村的老棋王也來了,居然還帶著幾個小徒弟!你們是來慶祝村北棋王駕崩嗎?」


  宵月村前任大棋王停下腳步說:「哼!陳天定再次奪得村北社內棋王之位,作為老朋友,我當然要帶徒弟來祝賀他。」


  「章老棋王,這社內棋王爭奪戰還沒開始,你就肯定陳天定最後會贏?」


  「眼界不同,何必在這進行無意義的爭論。」說完,章老棋王向前邁步,「我們走!」


  章老棋王不理會綠髮年輕人,領著眾徒弟往村北走了。


  「師尊,剛才那個綠髮仔真讓人討厭啊!」年紀最小的白襯衣學徒言語毫不避諱。


  另一名白襯衣學徒分析道:「他好像是外流村的棋士。」


  「聽說那個村子的棋界很亂……」第三位白襯衣青年說道。


  ……


  與此同時,在南邊的村口,一群出自漁村的棋士也正慢慢向村北走去。


  帶頭的是位三十來歲的女人,穩重的步伐,眼神中亦透露著與這個年齡該有的成熟氣質:「我們村子的整體實力最弱。所以,希望大家要抱著學習的心態去參觀村北棋社的比賽。」


  跟在她旁邊的小女孩問:「姐姐?我們為什麼要一定要去村北呢,難道這個村子只有陳天定的棋社最強嗎?」


  一名男子理所當然地答道:「那還用說?村北棋社的人連續兩年獲得『本村大棋王賽』的冠軍,當然是他們最強呀!」


  「不是的。」帶頭的女人告訴他們,「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等村北的棋賽完了以後,就該回去準備我們棋社的比賽了,而且這個村子其它棋社的比賽時間還沒有確定,所以我們只能如此安排。」


  「那我們回去后把他們的情報和對局記錄拿給師父看,今年的棋聖戰就一定不會輸給村北的人了吧?」小女孩天真地發問。


  「師妹啊,先到村北集市找好客棧再說吧!」


  ……


  來自棋界很亂的那個村子的綠髮青年此刻仍站在村口,他在等一個人,一個認識沒多久就讓他傾佩不已的朋友。


  「水無定。花有盡。會相逢。可是人生長在、別離中。」


  人未到,聲先至,綠髮青年回首,見幾位大叔氣勢沉沉,正往村口走來。剛才說話的是一個身材微胖的大叔,穿著靛藍衣裝,但眼神卻沒有出現以往的一團和氣。


  「南郭先生!」


  綠髮青年大聲喊道,「南郭先生,你終於來啦,我可是一路上等你好久了。」


  結果,綠髮青年今天第二次沒有被理會,直到南郭先生和其它幾位大叔漸漸走到村口后,綠髮青年才發現他們原來在爭吵啊。


  「區區一個頂陽村的小棋社,根本入不了我眼。」


  「呵!村南棋院才是毫無前途可言吧!」來自頂陽村的棋士趙明樂如此反駁南郭先生。


  在他們同路的還有兩位大叔,是分別來自外流村的如祖棋社和太上棋社的棋士。其中一位如祖棋社的棋士問道:「明樂前輩,為何村南棋院就沒有前途可言呢?」


  趙明樂回答:「全靠那幾個老東西撐著,還有什麼前途啊?」


  「淺、實在是淺!」


  「南郭先生此話怎講?」太上的棋士問。


  「我的徒弟中年紀最小的有十歲,最大的也才二十吶,而且都是我村南棋院的人。哼,眼界淺就不要和我說話。」


  說著說著,南郭先生和幾位棋士已經走到了村口。


  綠髮青年繼續高喊他的名字,「南郭先生也會去看村北的比賽嗎?」


  南郭先看著站在原地等他的綠髮青年,然後把自己的腰板挺直,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一句話也不說就向村南的方向離去了。


  「這位青年是我們外流村的棋士吧?我在棋社交流賽上見過你,你也認識南郭先生嗎?」太上棋社的棋士停下腳步來問道。


  綠髮青年聳聳肩膀,右手伸過去搭在他肩膀上,眼睛盯著他身後的趙明樂:「喂!你和南郭先生是競爭對手嗎?」


  「不是。我從沒有和他下過棋。」趙明樂回答。


  「喔,那太好了!」


  「什麼意思?」


  「只有我才有資格做他對手!」


  「你輸給他了?」


  ……


  時間過得好快,下午兩點,自各村而來的棋人和棋士們已在村北集市的客棧住下休息。


  ……


  時間過得好快,王樵柯還來不及努力就接到棋賽即將開始的通告。額,並不是來不及努力,而是沒有那樣一個參賽的經驗和慾望。


  畢竟還小嘛。


  現在,棋院里終於又有很多人在下棋了,依然還沒有贏過一局棋的王樵柯,心中甚是感慨不已。


  「師兄,我不想成為棋手了。」


  「嗯?」


  「我從沒贏過。」


  「別著急,你年紀還小。」


  郭舍人從王樵柯身旁坐下來,開始教他下棋。


  一局棋過後,茶房內傳來了一陣呼喊,「南郭先生回來啦!」


  「南郭先生回來了?」王樵柯和眾人起身前往院門口去迎接,見南郭先生一步一步地走向棋院,並伴隨著最熟悉的粗獷嗓音而來:


  「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人若長頸鳥喙,不可與之交耳;鷹視狼步,不可與之交耳。」


  此刻,孟優、蔣干、優旃、淳于髠這四個人一齊湧上去,將南郭先生圍堵在棋院門口。


  四人表情嚴肅,蔣干言道:「鷹視狼步,可與共患難而不可共處樂。」


  孟優嚴肅地接著說:「可與履危,不可與安。」


  「額?」南郭先生的雙手在胸前搖擺,做出似抱歉又錯愕的姿態,言:「總之我會還你們錢啦,至於拿我的詩號來警告我么?」


  「我給你算好了!」淳于髠尖銳的聲音非常刺耳,還似笑非笑一般地說,「加上小王的零用錢,你總得要還一千零八十塊錢!」


  南郭先生表情變成了錯愕,驚訝道:「喔!真有這麼這麼多?」


  「嗯!」淳于髠看著他點頭肯定。


  「嗯?」他看著淳于髠搖頭疑問。


  「這麼簡單的一筆賬,還要我給你仔細算?」淳于髠的聲音變得更加尖銳了。


  「好啦,我明天還就是。話說,今天我遇到其它村的棋士,他們說要來本村看村北棋社的社內棋王爭奪戰,我們棋院也應該派代表過去看啊!」


  淳于髠怒吼:「誰去看那些傢伙啊!」


  「各位!」蔣干向圍在南郭先生身旁的其他人抱拳,「進院再說吧。」


  「嗯,既然南郭先生回來,那就快進來吧,大家都已在院中等你們一起過去開會了。」優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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