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雪的爸爸

  找班主任？我當時有點心虛，但是還不至於慌亂，因為我的計劃安排的很好，卻沒有算計到我班主任林海棠這一塊。此刻突然要找林海棠來，有可能會打亂我的計劃，但是也不一定。


  白雪的父親倒是一直很從容淡定，也沒說什麼。林海棠到來之後了解了大概的情況，皺著眉頭看著小眼鏡，「周老師你可能是沒弄清楚，陸曉超在我班算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平時也很熱心，我覺得你是誤會了，陸小超和陳麗娜是同桌，給同桌送個早點，我覺得這沒什麼不正常的，而且不是說有五個女同學么？你把其他幾個女生叫過來不就弄清楚了么？」


  小眼鏡壓根就沒想這麼麻煩，他就是想詆毀我一下，然後博取白雪父親的好感罷了。


  白雪的父親問道：「小雪昨晚你和睡一起在一起？」


  「和麗娜嘛！我自己哪敢一個人睡在外面，還有其他幾個同學睡在我們隔壁，昨天晚上我們去市裡逛街，散步回來的時候就進不去學校了，我們就在么口的小賓館開了兩間房，早上陸曉超去給麗娜送早點，順便給我們都買了一份，出來的時候正好遇見我們班主任，然後他就以為我和陸曉超在賓館開房，真是的！也不問清楚就把你找來了。」


  小眼鏡還有點不服氣，說道：「我覺得咱們可去學校門口的賓館對峙一下。」


  「不必了。」白雪的爸爸冷著臉說道：「老師我覺得這件事沒什麼，反而是您有點小題大做了，如果你只是為了這件事把我找來學校，我覺得咱們可以終止談話了。」


  小眼鏡嘴巴張了張，好像還想說什麼，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


  我準備了很多都沒有用得上，比如猜測老師會把陳麗娜幾個人找來，甚至是去小賓館找老闆要開房記錄，這些我都做了提前準備，即使去也沒用。


  那時候我也是年輕，沒想明白白雪的父親為什麼沒去賓館查清楚，後來想想，畢竟他是一個父親，要考慮自己女兒的名聲，這種事肯定是處理的越低調越好。


  林海棠也沒客氣，當著小眼鏡的面冷嘲熱諷的說道：「周老師你下次別這麼武斷了，都幾次這樣的事了？詆毀學生遭到家長的質疑不是第一次了吧？上次你把女生叫去你的宿舍，家長沒找你么？那件事你處理完了嗎？」


  小眼鏡的臉色超級難看，我們也沒理他，轉身紛紛離開教室。


  那件事我特感謝林海棠，我平時自己在班裡表現什麼樣我自己很清楚，沒想到林海棠不顧及同事之間的關係，全力來維護我的形象……那種感動真的是久久不能忘懷。


  陳麗娜昨晚晚上打麻將贏錢了，中午要請我們吃飯，吃飯的人也不多，就唐磊、我、66白雪，買單的時候花了一百多塊錢，「虧了。」陳麗娜說了一句，「打麻將奮鬥了好幾個小時才贏了八十多塊錢，這一頓飯吃了一百多，虧了！你們誰請我吃個冰淇淋安慰我一下。」


  然後……我和66還有唐磊竟然不約而同的放下碗，幾乎是同時站去起來，「我出去抽根煙。」就這樣，我們三個站在門口都忍不住大笑起來。


  背後傳來陳麗娜的叫罵聲，說我們欺負她。


  把白雪送回到宿舍之後，我去學校門口買了包七塊錢的煙，老闆在電腦前聊QQ，也不認真賣貨，我給了他五十塊錢，老闆看都沒看就找給我九十三，我當時就愣住了，問道：「老闆，找錯錢了吧？」


  老闆看了一眼櫃檯上的錢，不耐煩的說道：「一盒經典7塊錢，找給你93哪不對了？」


  他這商店能不倒閉也停奇怪的，我把其中的43塊錢自己收了起來，把那張面值50的還給了老闆，笑著說道：「錢找多了，自己收好。」


  老闆當時就愣住了，好像也反應過來，感激的說道：「你看我這腦袋，不好意思啊……謝謝哥們，這個你拿著。」老闆又從裡面拿出一盒煙，「拿去抽。」


  我笑了笑，把煙還給老闆，轉身正要走呢，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我的面前——白雪的父親！他在這幹嘛？巧合么？直覺告訴我，這不是巧合，趕忙打招呼，「白叔叔您好，您是過來買煙么？」


  「我是來找你的，可以和你單獨聊聊么？」


  我哪敢說不行？「爽快」的答應了。這是我第一次坐這麼豪華的轎車，還是寶馬！白雪的父親也沒有把車開走多遠，而是停在一個樹蔭下，掏出自己的中華遞給我一根，我當時不太像接，還想冒充好孩子。不過自己都當著人家的面在小賣鋪買煙了，還有什麼好裝的呢？接過來趕緊掏出打火機，給他點燃。


  白雪的父親抽著煙，也不開口說話，我也不敢亂問，空氣中充滿著緊張的氣氛。大約抽了半根煙，白雪的父親突然問了一句，「你和白雪認識多久了？現在是什麼關係？」


  「額……一周多的時間，她和我同桌的是閨蜜吧，我們經常在一起吃飯，然後就認識了。」


  「這樣啊。」他看了我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他似乎是能把我看穿一樣，這種感覺太不好了。「白雪從小跟著我長大，和她媽媽那邊的關係有點淡……」說到這，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補充說道：「在白雪很小的時候，她媽媽和我離婚嫁給了別人，這些年都是我一個人把白雪拉扯大的，所以我特別寵著她，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傷害到她……」


  最後這句話，他說的語氣特別重，就像是在警告我一樣，我急忙解釋道：「白叔叔我沒欺負白雪，我覺得您誤會了……」


  「你先聽我說完。」他眼睛看著窗外，繼續說道：「作為父親，我對她更多的是虧欠，我沒能給他一份完整的父愛，在小的時候，把她丟在爺爺奶奶身邊照顧，後來上了初中接到K市，也是住校，這幾年雖然我每周都會接她回家和我一起過周末，可是我清楚，作為一個父親，我給予的還不夠多，除了錢，我似乎沒給過她什麼關愛。」


  「白雪從小性格有點內向，人多的時候不愛說話，也從來沒有過什麼異性朋友，上周五我來接她的時候，她特別提醒我帶香港購買的胃藥，如果我沒猜錯，是給你吧？」


  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也沒否認。他見我這個樣子，竟然笑了，拍拍我的肩膀說道：「作為一個父親，我看的出來白雪還是挺關心你的，我希望你也能多關心一下白雪，不要讓別人欺負了她，咱們交換一下電話號碼吧，如果在學校有什麼問題，你可以給我打電話。」


  「白叔叔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白雪在學校受到任何欺負，我向你保證。」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叔叔在這謝謝你了，還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幫忙。」


  「有什麼事您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儘力去做。」


  白雪的父親拿出自己的錢包，從裡面掏出一沓錢，都是百元大鈔，「周五是白雪16歲生日，我想請你給她準備一份驚喜，因為我明天要去深圳談一個項目，最快也要下周一回來，這個生日我沒辦法陪她了，這些錢你先拿著，吃飯就去華夏曦岸水上餐廳，為她精心準備一個生日聚會吧，叫著你們這些小夥伴。」


  「給白雪準備一個驚喜完全沒問題，但是這些錢我就不拿了。」


  「不拿錢怎麼行？華夏曦岸水上餐廳消費很貴的，叔叔總不能讓你出這些錢吧？」


  「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覺得一個有感動的生日partty不是消費多少，也不是去多麼奢華的酒店，關鍵是要用心去準備，相信我，沒有這些錢我也會做的很好。」


  白雪的爸爸還很意外，問道：「真的不用這些錢么？」


  「真的不用，我向你保證，一定會策劃一個完美、而又有紀念意義的partty，但是周五晚上我需要您的配合。」


  「恩？」他好奇的問道：「你已經有想法了？」


  「已經有了，但是不夠完善，還需要回去自習琢磨琢磨。」


  「也好，準備充分一點，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配合你，自從把她接到了K市上初中這三年，每年生日我都會包下水上餐廳，會放好多的煙火，但是從未感覺她開心過，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夠好，哎！今年的生日就交給你了。」


  我和白雪的父親又聊了一會兒，我對他也算是有一個簡單的了解，白手起家，白雪剛剛出生那幾年也正是他拼搏奮鬥的初期，離開個工作單位自己下海經商，結果賠光了錢不說，還倒欠了十幾萬的債務，那個年代十幾萬應該是個天文數字了，白雪的母親就離開了他，是她一個人把白雪拉扯大，這些年在外面奔波賺錢，對白雪的照顧也不多，但是白雪是很懂事的女孩，她知道爸爸不容易，關於家庭，她從來不抱怨。


  以前我從覺得白雪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大小姐，現在看來，她的童年還算不上是快樂。


  聊到快兩點鐘，白雪的爸爸把我送到學校附近，對我說道：「我就不送你去門口了，免得被白雪看到，今天和你聊了這麼多，感覺很輕鬆，憋在心裡多年的心事都找到傾訴的對象了，曉超回去吧，改天有空叔叔再來找你閑聊，白雪的事就拜託你了。」


  「叔叔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放在心上，到時候需要你怎麼配合，我在提前告訴你。」


  「我電話24小時開機，隨時聯繫我。」


  準備一個生日partty，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說白雪愛慕虛榮，直接水上餐廳豪包擺一桌，叫著身邊的朋友來嗨皮，這事多好解決，反正她爹有錢！關鍵是白雪就不看重這些，這不符合她的性格，真的要準備一個讓她感動的party,我還真得好好琢磨一下。


  下午第一節課下課，唐磊他們五個人正在走廊站著聊天，遠遠的看過去，這幾個人真的是人高馬大的，長得一個比一個結實。因為這兩周的相處，我和他們幾個也都算熟悉了，彼此關係都還說的過去，算是比較好的那種。


  我走到他們面前，「磊子，我需要幫忙。」


  「咋地了？要打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