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黑手
在糞湯的威脅下，張全禮將事情的經過如同竹筒倒豆子般都說了出來，原來這次海盜之亂的背後黑手真是海口城的張千戶張成德，而吸引他們注意的正是趙福祥搞出來的白糖。
在趙家穿越之初，張成德就不相信趙家真是從呂宋回來的張家二房，在派人去呂宋打探消息的同時，一直派心腹家人到海甸島上緊盯著趙家。
一開始趙家倒也沒什麽出彩之處，無非是到處砍伐樹林大興土木，雖然動靜鬧得有些大，但也算情理之中，畢竟要住不是，島上那些破房子實在不是人住的。
可是一個月之後事情出現變化，特別是趙誌寬在海甸河邊建起了磚窯，張成德特意派人打聽過，趙家的磚窯一天能出兩萬塊磚，雖然不是什麽太多的錢，但也夠張成德眼前一亮的了。等聽到趙家搞出了白糖，張成德就從羨慕變成了嫉妒恨了！
瓊州府距離雷州府隻有一條海峽之隔，那裏不知道白糖的價格，現在聽說張家搞出了白糖，張成德就開始打起了搶過來獨占的主意。
張家雖然是海口所千戶，但更多的像是個大地主，整個海口所上千畝土地都是他張家的，除了這些張家還有大量的商行，同時與海商還有些聯係。
明代海商就是海盜，這幫家夥在合法運輸的同時也幹一些違法的勾當，張成德就打算找一夥海盜上岸將趙家人收拾了，到時候自己就可以獨占趙家的產業，自己可以產銷一條龍，不用在做對縫的二道販子，那樣豈不是白銀滾而來？
張成德並沒有找廣東本地的海盜，畢竟趙家明麵上還是張家的親戚，消息傳出去會壞了張家的名號，所以張成德派出人手，去了廣西永安州，找到了盤踞在北部灣一帶的海盜黃信。
黃信是廣東南海人，以前是劉香佬的手下，劉香佬失敗自殺後，黃信不想投降鄭芝龍當官府的走狗，就帶了一幫兄弟跑到北部灣安了家，經過十多年的發展，他手下共有上千的海盜，大小海船二十多艘，靠著搶劫來往廣東與越南之間的商船為生，也算北部灣中不大不小的一股勢力。
黃信接了這活計後，帶著最精銳的三百手下，還有六條海船，在一個黑夜來到海甸島，上岸與接頭人張全禮接上頭後，開始按照安排在島上大殺特殺，當然島上工廠與工人他是不碰的，按照協議這些都要交給張成德。
在張成德眼裏，白糖正是那種吐著黑煙的奇怪東西製造出來的， 一定是趙家使用了什麽法術，才能源源不斷生產出白糖，作為可以點石成金的工匠，自然要第一時間保護。
張成德的算盤打得還算不錯，但他一個明代人，實在想不到白糖不是憑空生產出來的，而是在邊上小島用黃糖過濾出來的，所以張成德在第一時間有找錯了方向。不過這次海盜之亂還是給趙福祥造成了一定的損失，這個仇可不是就這麽善了的！
趙福祥聽了全部經過後反而不說話了，摸著自己剛長了一寸長的胡須在想著心事，同時手裏還不經意的搖著木勺。
趙福祥堵著鼻子聞不到屋中的氣味，可範建與張全禮都聞的清清楚楚，範建強忍著惡心問道：“老爺，既然這家夥都說了，小人是不是將糞桶拿出去？”
趙福祥這才想起這檔子事，揮手讓範建拿了出去，張全禮心中大鬆一口氣，反而感激的看了範建一眼。
等範建回來，趙福祥已經想好了主意，他說道：“範建，將這家夥先關起來！還有你哥哥還在島上嗎？”
範建的親哥哥就是百戶張榮，範同那個當贅婿的大兒子，昨天帶著五十人來幫助趙福祥剿匪，這時應該還沒走。
範建點了點頭，說道：“我大哥還沒有走，他說不放心島上的安全，還要在待幾天！”
趙福祥心中暗罵：你娘的真是不給錢就不走啊！
“好，一會兒回到主島，你去找你哥哥過來，就說我要感謝他來幫忙！”
範建點頭答應，然後帶著張全禮下去，自然張全禮留在島上被關了起來，趙福祥則帶著範建重新回到了白沙村家中。
趙福祥先去醫院看了看毛少竑，畢竟這家夥死了事情就不好辦了，趙福祥還要找他爹毛焦幫忙。趙福祥看到毛少竑氣色如常後鬆了口氣，拉著兒子來到外麵問道：“怎麽樣，毛小子沒事了吧？”
趙恒點點頭：“已經打了第二針，我媽說明天就能醒過來，應該沒什麽事情了！”
趙福祥長出一口氣，說道：“這樣就好，這小子死了就不好找他爹辦事了！”
趙恒心中暗歎一口氣，自己這個老爸真是完全的利己主義者，利用手中的一切條件辦成自己的事情，趙恒問道：“爸，那個張家人審問的怎麽樣了！”
趙福祥將剛才審問的情況說了一邊，趙恒聽到真是張家人在背後主使，皺眉問道：“爸，你想怎麽辦？”
趙福祥嘿嘿冷笑：“怎麽辦？自然十倍打回去！”
趙恒一愣，他知道自家的實力，現在新軍戰力受損，他們父子手中滿打滿算隻有不到一百人，怎麽和人家海口所千戶鬥？
“爸，咱們實力比不過人家，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聽兒子這麽說，趙福祥嘿嘿一笑：“你小子看來長大了，也知道不能硬碰硬了，不過你放心，你爹見多識廣，豈能做那種雞蛋碰石頭的傻事？一切都有安排了！”
說起玩兒下黑手打悶棍落井下石雪中送屎，趙恒知道這是老爸的長項，所以也就不再擔心，趙恒說道：“爸，這次咱們損失這麽大，新軍足足損失了百分之二十的人手，就是武器不如人！如果新軍都裝備了燧發槍，那能費這半天的勁，一個照麵就把海盜打下海了！所以咱們的武器研發是不是應該提上日程了？”
如果說以前趙福祥確實沒對武器上心的話，經過這次的事情後，趙福祥感覺真應該先搞武器了，就像兒子說的那樣，如果新軍人手一支火槍，豈能讓海盜造成這麽大的損失？
趙福祥點頭道：“你說的很對，確實應該搞火槍了！我有空去找你爺爺商量一下，用生鐵先搞出一部分火槍行不行！”
趙恒聽趙福祥這麽說大喜，趕緊說道：“爸，我直接去跟爺爺說，正好我對火槍的種類有些研究，可以給爺爺一點建議！”
趙福祥知道兒子是軍事愛好者，估計是想製作出什麽先進火槍，對工業這方麵趙福祥不懂，所以笑道：“好，你去找你爺爺吧！我去催催李正道，定的生鐵什麽時候到！”
趙恒與趙福祥分開後，馬上就去磚廠找到了爺爺趙誌寬，這幾天雖然還有零星海盜出現，但趙誌寬還是第一時間不顧危險就趕去磚廠，馬上組織人開始維修設備恢複生產。
海盜對鍋爐的損害並不大，因為這東西就是個一千多斤重的大圓球，想拿冷兵器破壞這東西實在不容易，所以海盜們隻是將鍋爐表麵的一些零件敲碎拿走，很容易修複的。
但汽輪機就沒有那麽好運了，汽輪機那些硬木輪片被砸個稀巴爛，海盜就為了上麵固定用的那幾個鐵釘，除了這些汽輪機上最為重要的變速齒輪被偷走，這下就算將輪片修好也動不了了，好在汽輪機的主軸因為太重，海盜並沒有連這東西也拿走。
磚廠雖然損失慘重，但這東西早晚都會修好，真正讓趙誌寬心疼的是那幾個被殺的學徒。這幾個學徒已經跟了趙誌寬兩個月，學會了最基本的物理公式，對一些設備也不用趙誌寬親自指導就可以維修，學徒的死亡才是趙誌寬最心疼的。
趙恒來到磚廠，正看到趙誌寬給學徒的分派任務，讓他們開始組織人手修複汽輪機，爭取早一天恢複生產。
等例會開完後，趙恒才走了過去，笑道：“爺爺，我發現剛才你的樣子倒有些像老電影中的那些車間主任，實在威風的很！”
看到趙恒來了，趙誌寬笑道：“你小子怎麽來了？聽說你也受傷了，怎麽樣？重不重？”
對於這個唯一的孫子，趙誌寬向來都關心的很，其實趙恒與自己的爺爺奶奶感情極好，趙恒在上學後就常住在爺爺家中，畢竟依著他爹趙福祥的德行，那能照顧好孩子？孫晶當時是醫院的業務骨幹，每天都要加班，自然爺爺奶奶就成了趙恒最親近的人。
聽到爺爺的關心，趙恒很感動，他笑道：“爺爺放心，你孫子學過散打，對付幾個小蟊賊還不手到擒來！身上都是輕傷，現在已經愈合了！”
趙恒說完擼起袖子給趙誌寬看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口，趙誌寬看了一眼確實已經結痂了，這才放下心來。其實趙恒雖然受傷不重，但腿上還是中了幾刀的，要不是他體質過人，根本堅持不下來。趙恒為了不讓爺爺擔心，才哄騙老頭自己沒什麽事情。
看到孫子沒事情，趙誌寬也放了心，笑道：“小子今天沒事情跑到老頭子這裏幹什麽？”
聽爺爺問起自己來的原因，趙恒趕緊收齊嬉皮笑臉的模樣，鄭重的說道：“爺爺，這次咱們吃了這麽大的虧，都是沒有火槍所致，所以孫子這次來想請爺爺開始著手研製火槍！”